钟棠惯有的冷漠。
她靠在车窗上,瞌着眸子,带着倦意。
暖色的灯光打在她身上,让她看上去少了些平日里的疏离感,温和了几分。
陆尧靠在位子上,脑袋靠在窗上,睨着眼,盯着她看。
从他出现在开始,钟棠就没了什么情绪。
明明前几天对着他还不是这副样子。
“喂。”
陆尧失了耐心,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惯的这坏毛病,一生气就不理人。
他伸手把人拽过来。
“怎么回事。”他皱着眉头,“闹什么脾气?”
她去那种场合,他都没发脾气。
钟棠掀开冷眸,“松手。”
陆尧给她气的,“钟棠,说话,你生什么气。”
钟棠挣脱他的手,“停车。”
陆尧气恼,懒得跟她说。
司机为难地通过后视镜看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尧,我说停车。”
司机眼神瞥了眼陆尧,默默地落了车门锁。
钟棠的脾气来的莫名其妙。
陆尧闭上眼睛,没回话。
-.
暖色调的灯光通过玻璃窗泄露进来,纯黑的世界里,也有了丝光亮。
烟雾弥漫了眼前。
那双漂亮的冷眸里,盛着点点思绪。
吊椅的旁边摆了一瓶红酒,高脚杯里还残留了一丁点儿,酒瓶已经快要见底。
自然的馨香里混合了红酒的香气,熏的人憔悴,凉风一吹,又叫人瞬间清醒。
反反复复,愣是半丁点儿的醉意都没有。
今夜,她就着一条红色吊带长裙,披着柔顺的黑发,喝了一整瓶的红酒。
旁边的桌面上,手机显示的是正在通话。
玻璃窗折射出吊椅上的美人儿,风情万种,一双眸子冷漠透彻。
陈子严低低的笑着,慢悠悠的话语通过电话传来:“真想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钟棠没开口,冷冷地盯着玻璃窗上的身影。
“喝酒?抽烟?狼狈?”
他听见她清冷的声音,像是喝过酒,但又分外清醒,“你错了,我还很漂亮。”
陈子严哑然,问的话漫不经心,“你什么想法?”
钟棠看见玻璃窗上的人儿从吊椅上起身,逼近。
从容冷漠地饮尽高脚杯里的红酒,在杯沿留下口红的印记。
“及时止损。”
陈子严闷声低笑:“够狠。”
还是他认识的钟棠。
冷漠、理智、清醒。
对谁都一样狠。
“你还真是和这个圈子扯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B市的风吹到了沪上。
陈子严站在玻璃窗前,望着窗外的灯火阑珊。
“所有人都挤着要进的圈子,怎么在你这变的这么不堪。”
没有答案的问题。
因为不需要。
因为都明白。
“在忙?”
钟棠折身,将烟捻灭在烟灰缸里,随口叙旧一般的问了句。
“没,在等B市的风,看它会不会吹到沪上。”
钟棠黙敛,半晌,“挂了。”
被烟酒熏了一身,她厌恶地皱眉,也没看手机是否还亮着,通话是否还继续。
转身进了房间。
客厅留了窗口,没有关上,有风吹来。
“听见了。”
听见了从B市吹到沪上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