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梁赛的人都说，何西走后，梁赛变了。

　　对于宣传什么的，已经是靠团队强撑，她现在几乎处于不与外界有任何交流的封闭状态。

　　梁赛总是会突然恍惚。在做某件事的时候，下意识突然叫一声“何西”，后知后觉才发现，原来那个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就算她只是发呆，有时候也会无缘无故流泪。就好像那种悲痛已经钻进了骨头里，又无时无刻不在外溢。

　　经纪人看她状态一落千丈，已经不是担心那么简单，生怕梁赛哪一天会有想不开。

　　经纪人轻言细语劝她，“小赛，去看心理医生吧。如果继续这种糟糕状态的话，何西也会难过的。你一定也不希望他难过。”

　　沉默了好久，梁赛点点头。

　　她不能做一个食言的人。

　　她要振作。

　　*

　　在正式见面前，梁赛的经纪人已经再三打过招呼。

　　“陈医生，这位患者的有点特殊，请你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

　　男人温柔地回应，“您放心。我以医生的信誉和自己的人格起誓。”

　　是一个再温柔不过的人。

　　陈嘉措见到梁赛的时候，确实有一丝讶异。

　　现在的梁赛像是被人抽去了灵魂，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甚至不用靠近，那种无法收束的哀伤的气息已经让人的心受到了闷闷的一击。

　　陈嘉措突然很想直接对她说，“哭一场吧，什么都好了。”

　　但明显她不知道已经流过多少次泪。

　　握手的时候，连手都是凉的。

　　虽然他对娱乐新闻不怎么关注，但梁赛的名声他还略知一二。因为就算他不怎么关注，总会有人在他面前不厌其烦地提起。

　　“请坐。”

　　“谢谢。”梁赛说得那样无力。

　　“那么，我们先聊聊天吧。”陈嘉措是那种病人越难搞，他就越温柔的人。在一切困难面前，耐心具有最大的杀伤力。正如时间可以包治百病。

　　梁赛哑着嗓子，开了口。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遇到过可以称得上只此一次的爱情。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

　　“但随着他的离去……”梁赛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我突然觉得我也已经死了。”

　　陈嘉措自己也恍惚了一下。

　　他还没有向谁谈起过爱情。

　　“抱歉，我可能要失态了。”

　　“没关系，你可以把这里当成私人空间，不要有任何压力。”

　　良久。

　　“有什么办法可以振作起来吗？”梁赛带着重重的鼻音问。

　　她现在已经无法单纯靠自我调节就能够回到从前那样了。

　　“或许你有什么喜欢的事情可以转移注意力？”

　　“再者就是药物治疗。但这种副作用会比较明显。或许就是很久不能停药，或许会造成生理激素紊乱，甚至……”

　　一听到激素紊乱，梁赛心中已明白七八分。

　　她反过来让他放心——

　　“我会做好无限期退圈准备的。”

　　陈嘉措沉默了几秒。“如果下定决心了，我会把详细治疗方案整理好发给您过目。一旦确认，我们就尽早进行治疗。”

　　“我把自己完全交给你了。尽力把我治好吧。”

　　正当陈嘉措感觉自己任重道远压力颇大时，梁赛下一句话又把他逗笑了，“还有，可以不要跟我用敬语吗？我也很不适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