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克罗斯正靠在家中一处小型酒柜旁,他有些微醺的靠在柜台上,回想着曾经的往事。
这个时候,似乎有什么声响,当他走进的时候,地下室的门明晃晃的摇摆着。
克罗斯揉了揉眼睛,心中有些疑惑,不过这也正好。
或许该做个了断了。
他抽了抽鼻子,将酒瓶放在一边,缓缓走下阶梯。
也是在这个时候,整个街区的居民们几乎同时陷入了梦乡,克罗斯也不例外。
不同的是,其他人都在进入梦乡的一瞬间被送往了伦敦之外的集中地,而克罗斯却因为那个封印的隔绝,未能被检测到,一步踏空,加上沉重的身体,直接翻滚了下去,引起一阵闷响。
“卡蒙”刚回来不久,母亲已经熟睡,但家中那股淡淡的陌生的气息让他无法放下心来。
忽然,一阵响动将他吸引,却不想是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克罗斯。
于此同时,空间掀起一股波澜,显然刚刚有人离开了。
但他没有要去追的意思,一是他只是一个原初法师,二是既然对方没有表露出恶意他也不想多管,哪怕有麻烦,那也是内城中那些所谓大人物的事。
倒是自己的这个“父亲”克罗斯……
“卡蒙”抽出自己的长剑,脚步徘徊着。
楼上传来了脚步声,是母亲醒了。
“卡蒙”最终还是没下手,将长剑送回了剑鞘。
“卡蒙,这是怎么了。”“奥维尔”见克鲁斯像个烂泥一样倒在地上,惊呼着,快步走了上来,跪在地上查看着克罗斯的情况。
见状,“卡蒙”原本想说的,又咽回了肚子里。
将熟睡的克罗斯搬到床上,“奥维尔”夫人本想叫家仆来给克罗斯醒酒,却怎么也找不到。
“不用找了,外面现在已经乱套了,那些仆人也都离开了,或许在参加内城的征兵。”
卡蒙的话意味着这个家几乎没有能处理家中事物的人,不过奥维尔夫人倒不是什么只知道享乐的废物,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
“征兵?不可能,这可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那种可怕的灾祸。”她表现出了对于战争近似本能的恐惧。
不过一直以来所保持的贵族风范并未让这位夫人失态,却不可避免的慌乱渡步。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战争,哪怕只是最普遍的争斗,都是绝对的恶,这是一直以来写在书里,刻在心里的真理。不论身份,一旦触犯了相关的法规,便会被带入内城,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而现在,内城就要发起战争……
相比之下,卡蒙就要镇定很多,他只要保证内城向地上世界发起的战争与他和母亲无关就行。
至少暂时保持能事不关己的状态就足够了。
一直盯着躺在床上的“父亲”,再看看还未缓过神的母亲,他一直在迟疑到底要不要把父亲的真相说出来。
都到了这种程度的时候也该说出真相了。
他倒了一杯水,和一些确保情况的不出情况的药物递给了母亲。
随着母亲精神状态恢复的差不多了,他才“母亲,您还记得关于地上世界的那个传说吗?”
“我当然记得,那还是你小时候我告诉你的。”莫维尔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已经完全恢复了。
“……”
“父亲可能早就死了。”
“现在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他也叫克罗斯.珊蒂斯,他也确实是克罗斯.珊蒂斯。”
“但……”
“卡蒙”话还没说完,“莫维尔”就已经知道“卡蒙”将要说的是什么,并以一种平淡的语气说出了让“卡蒙”怎么也想不到的话:“我知道。”
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直到“莫维尔”杯中的热气消失,这份沉寂才被再次打破。
“和你那个混蛋父亲相比,他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发生了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卡蒙。”
“至少他在你眼里还是一个正直的父亲。”
“那就足够了。”
“……”
“我要去睡觉了。”
“莫维尔”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用一种逃似的脚步快步走上了楼。
屋子里就剩下了“卡蒙”。
他一直守在这间屋子内,看着这个“父亲”,看着那个深邃的隧道。
他再次去尝试穿过那扇门。
那种死亡的窒息感和生命的流逝再次出现,只不过这次程度减轻了很多,到达了他完全可以承受的地步,哪怕要维持他现在圣者的实力,那也足够支撑至一个季度甚至更久。
这是一件好事,意味着自己可以彻底离开这个压抑的鬼地方,不过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