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李千芸只是狠狠的瞪着沈默,依旧一言不发。
旁边躺着那位衣着清凉的姑娘,还处于昏厥之中。
驾车的叶不鸿,不敢多言。
沈默提笔书写,又一张欠条出现,递到李千芸手中。
“来,把字签下。”
此时,马车已经驶入春月楼下。
“不必了,你把款数报于我,我自会还你。”
李千芸冷着脸,直接将那欠条撕碎,然后起身欲要离开。
“你这,还是要赖账啊。”
沈默满脸阴霾,想着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姑娘,直接将那李千芸按倒,然后又一次封上她的穴道。
“你要做什么?我说过会将欠款还你的,你干嘛还这般咄咄逼人,我看啊,你就是一见钱眼开的小人,鼠目寸光,胸无大志,娘亲说的没错,沈家尽是些宵鼠之辈……喂,你又要干嘛?”
“既然如此,今夜你就在此处卖唱还债吧!”
沈默拉着李千芸,径直走入春月楼。
身后的叶不鸿,眼珠子眨啊眨的,真心看不透这位十三哥哥。
那一夜,沈默所行之事,轰动整个江月城。
只见沈默拉着俏脸通红的李千芸进了春月楼二楼包厢,然后打开窗户,对着她扔过来一只琵琶。
“那姑娘是新来的花魁?”
“这姑娘不错,我喜欢。”
“不对啊,这位姑娘,好像是斩妖司,那位最年轻的天妖师,乃是我大炎王朝,当之无愧的第一天骄。”
“阁下所言,可是京都斩妖司的那位李千芸姑娘?”
春月楼这种地方,总会有一些见多识广的读书人。
“落红兄弟,若是天妖师的话,在你这春月楼现场演奏一曲,出场费应该不低吧?”
沈默扭头看向叶不鸿。
“天妖师演奏?虽然我春月楼从未有过,按理说,这个费用自然是不低,特别是李姑娘的身价颜值确实也……”
见到李千芸狠狠的瞪了眼自己,叶不鸿顿时后背一凉,急忙住口。
“给我唱!”
沈默猛的拍响桌子,对着李千芸低吼一声,心说今夜,能赚多少是多少吧。
“你……”
李千芸娇躯一阵颤抖,泪流不止。
她李千芸的后半生,算是彻底毁在这沈默手里,今后出去还怎么见人?
“沈默,你毁我清誉,我绝不会放过你!”
“尔等鼠辈,放开我师妹!”
一道剑气划过,沈默定睛一看,两位白衣男子持剑飞来,对这春月楼的内部建构,也是轻车熟路。
“师兄,三师弟……”
见到熟人,李千芸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直接两眼一闭,装晕过去。
白天,斩妖司掌教,见李千芸独自一人出发去对付两只大妖,心里不放心,又派出两名弟子前往相助。
“混账东西,居然胆敢对我师妹下药。”
段无涯低喝一声,对着沈默准备再次出剑。
沈默见着他们皆是斩妖司成员,觉得此番要债有望。
只是,此处不宜动手,若是砸坏了东西,还要赔。
于是,扛起李千芸,离开春月楼。
“鼠辈休走,放下我师妹!”
段无涯,夜恒二人持剑追出。
又是自家院落,沈默将那李千芸放下,至于外面的二人,被他各自一拳打趴下。
段无涯捂着肚子从地上艰难爬起,指着沈默开口道:“阁下是沈家之人?难道要与我斩妖司作对不成?”
“并无那方面的意思,只是你们家天妖师毁我屋田,却拒不还债,她共计欠我五千两银子,你们身上有没有,且替她还上。”
“这……夜恒师弟,你且回去禀告师尊,我在此处守着。”
段无涯身上确实没有五千两闲钱,只好出此兵分两路之策。
为了防止沈默对自家师妹有什么非分之想,哪怕打不过他,也要在此看着。
不由的,段无涯在沈默身上又细细观察一番,心说江月城中何时冒出这般实力强横的年轻翘楚,沈家子弟,未曾听闻有出过这般强横之人啊。
院子里的李千芸依旧紧闭双眼,沈默担心其着凉,抱着她将其放入自己的床铺,还极为绅士的盖上被子。
“你要做什么?”
李千芸猛的睁大双眼。
“对,你要干什么?”
段无涯一时着急,持剑冲了进去,结果又被沈默狂殴一顿,扔了出来。
“我可是个正经收租人。”
沈默站在门外,同段无涯对峙一夜。
第二天,夜恒带着一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赶过来。
“师叔,沈家之人辱我斩妖司,不可饶恕!”
见到自家师叔赶到,段无涯又恢复了些许底气。
想他五岁入斩妖司,至今已有十九年,本身修为更是达到天武四重,虽说修行天赋不如千芸师妹,可自己贵在刻苦,这些年在大炎王朝的年轻一辈中,也算的上人中翘楚,哪曾想斩妖司两位天骄,今日同时折在这小小的江月城中。
眼前的那少年,看上去人畜无害,可他知道此子心计颇深,不然师妹,断不会随他进入春月楼,肯定被其下了药。
“你是沈家子弟,那沈心铭是你什么人?”
结合着沈默住着的府邸,再加上收租,赔款之类的措辞,张楚山试探性的问道。
“阁下认识我七叔?”
“我与你七叔乃是至交,你直接将千芸丫头交出来吧,今日我便不再为难与你。”
说着,张楚山双手持剑,释放自己天武七重境修为。
“把欠款交一下,一共五千两白银。”沈默上前一步,眼神中没有半点波澜。
“你与斩妖司的账,咱们改日再算,你先将千芸丫头交出来。”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你这沈家小辈,当真是狂妄。也罢,今日我代替你七叔教训教训你,要你懂得什么叫尊敬长辈。”
张楚山剑身一挑,对着沈默施展游云掌,结果一掌打在对方身上,人家纹丝不动,还未等其反应过来,直接被抓住,重重的扔到地上。
“小家伙,跟谁学的武技?”
张楚山不死心,又与其对了一掌,结果只觉浑身气血翻涌,直接倒飞出去,落入一旁的枯叶堆中,狼狈不已。
“小子,你给我等着,自会有人教训你!”
张楚山一向稳健,他起身,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实在是看不出沈默的路数,冲着他叫嚷两声,转身离去。
“张……张师叔居然也败了,而且败的还是那么的干脆?”
想到自家这位师叔,可是天武七重境高手,在这家伙手上,居然也无半点还手之力?
于是乎,段无涯释然了。
他还是斩妖司的大师兄,只是眼前的这位太过妖孽了些。
“你们斩妖司倒是有着优良的传统啊,打不过就回去喊人。”
“区区五千两白银,我不信你们堂堂斩妖司,拿不出来?”
听着沈默的叫嚣,段无涯,夜恒彼此对视一眼,没有与其再做口舌之争,免得还得挨揍。
想到屋子里还有自己的师妹,可是见着沈默要转身进入房门,段无涯急中生智,以为其买早餐作借口,又成功拖延他一段时间。
“你们那位师叔还要多久,我赶时间呢。”
沈默咬着段无涯买来的韭菜馅包子,心说一日之计在于晨,他还要去签到收租呢。
要不要把这两位也一起绑了?
正想着,就见自己的七叔跟着张楚山急匆匆的赶过来,嘴里好像还叫嚷着:“张大炮,我那十三侄儿可是从未修行过武学,只不过力气稍大于常人罢了,哪里能绑得了你们斩妖司的第一天骄?”
听到这,张楚山顿时嘴巴都气歪了,心说一拳把自己打飞几十米,你说这种人不懂武学?
“七叔,你怎么来了?”
“十三,来,让叔瞧瞧,你有没有受伤。”
沈心铭走至沈默身边,细细检查一番,未有任何外伤。
倒是身后斩妖司的那几位,个个鼻青脸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不由的开口念叨:“就你们这样,还号称天妖师,我沈家每年为你们奉上多少真金白银,要你们维护我沈家产业的治安,真是垃圾!”
“你……你自己问问你的好侄儿干了什么事!”
张楚山当场又是一口鲜血喷涌出来,世人都说沈家掌舵人沈万平,乃大炎第一“奸商”,人送外号沈老狗。
莫非他这个十三孙,得了他的真传?
“十三,这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真把那位绑了回来吧?”
沈心铭看着自己这位大侄,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是从小看着沈默长大的,四哥一心求佛,自己算是沈家与其接触最多的长辈,这么些年来,他文不成,武不就的,终日混迹江月城,游手好闲。连家里的那老头子都对他放弃了,以至于八大世家年轻一辈每年召开的诗词大会,沈家从未派过沈默代表沈家入场。
用爷爷的话来说,沈家家大业大,唯一缺的就是子嗣,不然的话,田产房产这么多,到时候分不过来。
所以爷爷的七个孩子都很争气,到了自己这一代,共有三十七位,有些叔叔伯伯,还在继续。自己嘛,排行十三,上有姐姐,下有妹妹,当然,哥哥弟弟也都有。
这么些年,也从未轮到过他代表沈家出场诗词大会。
“她两次损坏我沈家房产,却拒不还债。”
“这……这么说你小子还真把人家绑了?”
沈心铭急忙推开院门走进去,结果就看到床上躺着的李千芸,手上,脚上,各自绑着缚灵锁,还特么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