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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裂缝中亦有阳光

点兽成神 周日浪 8995 2024-07-05 21:49

  一路星夜兼程,胡思归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南域军团的势力范围。这一路耽误了不少时间,主要是在胡思归的带领下避开了可能是神威军布设眼线的区域,另一方面也有乔邦的作用,这也是胡思归最感到好奇的。

  很早便知道乔邦的视力不同寻常,这次却是切身体会到了其不凡,相隔甚远的时候乔邦便提醒前方有数个灵武者在山坳处潜藏,但在胡思归的视野里那一片地域还没瞧出人影,但胡思归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心态作祟,在最初时乔邦提醒的那一刻便向东侧调转方向,划过天际时还不忘用肉眼观察乔邦提醒的方位,却有六个人在岩石后方鬼鬼祟祟潜伏着,对于乔邦的视力有了新的认知。

  当然,他是不会用精神力感知去刺激这些潜伏的细作的,只是在心中默默记下,待与乔安国见上面便提醒一番,相信短时间内这群人不会转移阵地,倒是可以来个瓮中捉鳖。

  路上还遇到了聚在一起向海域迁徙的盘尾鸦雀族群,乌泱泱一大片向大海飞去,惹来众人的关注。

  这般小心翼翼的赶路也耗费了不少时间,好在赶在天完全黑下来前来到了南域军团的最外围防线,也是在乔邦的提醒下快速降落,撤去灵力波动以示好,缓慢靠近防线的同时高呼自己的来历,将乔安国、杨成富、崔去疾交给自己的信物一并取出,高举头顶,在士兵的严查下予以放行,这一切都须要在逐风营士兵的监视下进行,就连前往中军大帐都是乘坐的逐风龙马,不可使用自己契约的灵兽,好在经过驯化的逐风龙马还算温顺,骑行体验不算糟糕,但也算不上舒服。直到经过第三道防线的时候,当夜值守的士兵里有人认出了乔邦,从岗哨塔中走出来的正是任胜刚,一番交谈后任胜刚亲自带路,也就省去了不少麻烦。

  乔邦坐在任胜刚的前面,感受着军营里的肃杀气氛,平日里这些巡逻士兵都轻装出行,如今却是披盔戴甲,严丝合缝,武装到了牙齿,隔着一顶顶头盔看不清面容,好在有科尔特系统辅助,那一排排面板信息介绍跃然于头顶之上,倒是解决了乔邦认人难的问题,但架不住这军营之中巡逻兵实在是太多了,在科尔特系统的作用下面板信息铺满了整个视野,随士兵巡逻轨迹而不断移动着,很快便失去了辨认的心情。

  任胜刚一言不发,乔邦也不好吭声,看着军营中一个个士兵忙碌的样子,寻思着每天人吃马嚼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越发感叹乔安国与杨成富的不容易,光思索一番便觉头晕目眩,这要真让自己掺和其中,他怕是没那个长性。

  最终乔邦回到了乔庄,其余人都住进了军营搭起的帐篷里,对此诸位老师没有意见,风餐露宿惯了的人去哪都能凑合着过活,也不在乎这待遇是好还是坏,能有处歇脚的地方对他们来说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而胡思归也并未闲着,将众人安顿好以后只身前往中军大帐,纵然精神有些疲惫但还是想尽快的将乔邦身上出现的情况一一说明。

  回到熟悉的乔庄,闻讯而来的杨淑绮迎面就给乔邦来了一记猛烈的拥抱,本来还有些喘不过气来的乔邦想用力挤开杨淑绮的双臂,但听到了她发出的啜泣声就没再坚持,默默催动兽吸法利用身体毛孔辅助呼吸,也不敢用太大力,就这么顺从的被杨淑绮抱着,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

  良久,杨淑绮圈着乔邦的脖颈,双手托住乔邦的脑勺,温柔的话语自杨淑绮的齿缝中念出,听起来软糯糯的,似是有无数苦楚没办法宣泄,让乔邦感受到了杨淑绮所释放出来的母爱。

  这些年来乔邦看着杨淑绮在乔庄里忙活着,失去了丈夫的她起初还能围绕着女儿度过艰难的日子,如今女儿已然长大,她曾经所付出的诸多努力似乎也告一段落,而这乔庄也就成了一顶鸟笼,将杨淑绮限制在了这里,她也像一头金丝雀,半生已过,如今再让她寻找存在的意义已不现实,被困在乔庄的她如同笼中鸟,即便是鸟笼的铁门大开,被禁闭已久的不只是身体,更是那支离破碎的心。

  杨淑绮心有苦楚只能与自己的父亲杨成富诉说,而乔安国看待杨淑绮更多的是愧疚和弥补,这么多年来杨淑绮的所作所为都无可挑剔,作为儿媳她已经做得很好很好了,这让乔安国对待杨淑绮的态度更加尊敬,长此以往自然是会有些距离感的。

  等杨淑绮收拾好情绪,乔邦被拽着去了杨淑绮的宅院,见杨淑绮收拾床被可把乔邦吓得不轻,这是要大被同眠的节奏啊,虽然这个世界来算自己还小,但两世为人加起来都快四十岁了啊,这怎么能架得住啊!

  乔邦拐弯抹角说了好些说辞,但都被杨淑绮一一回应了,一句“你房间许久没打扫了,都是灰尘,让仆人整理一下再过去睡”就成功的结束了乔邦所有的挣扎,再多说一句乔邦怕杨淑绮心生膈应,反应过来后更是落寞了,那乔邦也就头疼了。

  就这般,乔邦与养母杨淑绮睡在一张床上,被子捂盖在了脸上,杨淑绮也开始嘘寒问暖,问起乔邦学习和生活如何。本是温馨的问话却让乔邦心绪难平,只因视线范围内全是杨淑绮那白花花的胸脯,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轮廓,但这便足以让乔邦无法冷静了,就连思考都为之停滞。

  由于精神高度集中,杨淑绮所说的话他都听进去了,也对南域军团的近况有了些了解。

  皇庭所属军队与南域军团一直在定海省境内发生不间断的冲突,但由于南域军团占据地利之便,且不知何时开始海灵兽的入侵频率变少,这让南域军团得以喘息,没了后顾之忧,应对的重心也从沿海转向北方,打得神威军措手不及,连连败退,撤至定海省与平澜省的交界处,南域军团也顺利将防线布设,从而应对神威军的反扑。

  这段时间南域军团爆发了非常多的问题,有些是隐患,更多的是新加入军队的士兵来路不够清晰,在较长的时间内乔安国、杨成富都在不断地揪出内奸,将与神威军、影宗通风报信的人一并就地格杀,如此血腥的手段也引得军心不稳,迅豹营和逐风营还好,刚成立不久的驱海营受到的影响最大,不少士兵选择连夜逃出南域,唯恐血腥杀戮牵扯到了自己头上,也带来了不小的影响,驱海营在相当短的时间内流失了近三成的士兵,令杨成富感到焦头烂额。

  神威军久攻不下,实行双管齐下之策,先率军中兵痞化身匪寇烧杀抢掠,杀鸡儆猴,自报南域军团所属,凌虐乡野,令南域百姓心生畏惧,民心尽失;后又推行地方连坐,若街坊乡邻之中有一户为南域军团驱使,判通敌篡国之嫌,一户查检证实,其余乡民与其担同等罪责,但倘若乡民提前告发举报,查检属实,那便算是有功,乃利国利民之举,可获取大量的银钱,被检举的那户农田也将分拨给告发之人,可谓是杀人诛心之诡策。

  但若有人主动认罪伏法,亦或是为求自保将心向着南域的同胞供出来的,则一并赦免,扣去些银两便可免去皮肉之苦,关上十几天便放出来,此等怀柔安抚之举与震慑威压乡民同时进行,这便是神威军惯用的剥皮刮肉行径,以此延缓军中消耗,同时也对南域军团形成双重施压。

  无数乡民闻风丧胆,惶惶不见天日,生怕遭了罪受了苦,惶恐不安之下携家眷逃离,有的投奔南域军团,有的则北上另谋生路,致使南域动荡,以此减少南域军团在民间布设的眼线,排除异己的同时还做到了坚壁清野,短时间内给南域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为此南域军团做了诸多努力,在四十多天的时间里扭转了局势,乔安国不再龟缩于中军大帐,将军中大小事务放权于三营营长,自己则率军北征讨伐神威军,此举势如破竹,所过之处皆丢兵弃甲,一展雄威的乔安国不再克制收敛自己的杀心,仅仅用了七天便将神威军杀的连连败退,借此也稳定了军心,继而控制了南域的局势,百姓也明白了孰强孰弱,纷纷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而姐姐乔可欣经历了伴侣朱广宁因家族荣辱而抛弃了她的事之后,短暂的情伤令她性格发生转变,从一个不问世事、只凭喜好行事的女孩蜕变成了冷静思考、审时度势的女战士,在向乔安国连续请求披甲上阵无果后选择作为一名迅豹营的守卫兵,因奋勇杀敌而深受守卫连士兵的认可,靠自身努力在军营之中站稳脚跟,也因此荣升成为迅豹营守卫连的排长,在军中已小有威望。

  针对军心动荡的客观情况,乔可欣直言不讳,向乔安国和杨成富提出将三大军营的士兵进行一次彻底的轮换,短时间内引来老兵与新兵的不满,各种冲突相继爆发,隐隐之中形成数量不一的小团体,但这正是乔可欣所期盼的,将各个团体再次打散,军营内的各路矛盾在乔可欣提出的方针下慢慢缓和,经历短暂的阵痛后南域军团终于恢复了最初时所具备的凝聚力。

  此举不但解决了老兵倚老卖老、自恃居功所产生的排外影响,同时也解决了新兵融入集体时所遇到的诸多困难,新老交替不断轮换的过程里也让营长、连长、排长、百夫长、十夫长看出谁是奋勇杀敌的无畏勇士,谁又是滥竽充数的揶揄之辈,解决了南域军团发展迅猛所产生的诸多问题,也让乔安国、杨成富、崔去疾等人看出了乔可欣统军征战的才能。

  按理说,女儿越能干做母亲的理该感到欣慰和自豪,但杨淑绮似乎并没有感到多么的开心,只言片语中读懂母亲的情绪,在乔可欣的身上杨淑绮看到了已逝丈夫乔志杰的影子,那指挥士兵的模样真是像极了她的父亲,她的眼眸和鼻子和乔志杰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越是如此,杨淑绮便越觉得乔可欣会走上她父亲的老路,若是卷入了权力之争,恐怕便是粉身脆骨也难以平息了。

  乔邦心里十分清楚,因为自己是领养来的,且年龄尚幼,杨淑绮才如此不设防的与自己说上这些,想来她认为自己不会记住她的牢骚,也不会为此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听她说着家长里短,南域军团内部的种种问题,乔邦清楚杨淑绮也想有一番作为,但或许是长年累月把持家务令她磨灭了心性,又或许是爱人的死令她心灰意冷,终究只能是与人倾诉,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行动。

  或许,也需要有人在她身后推上一把,让她走出这乔庄吧……

  这一夜乔邦睡得很不踏实,不知是因为杨淑绮所说的话所致,亦或者是因为被子盖得太过严实呼吸有些困难,乔邦听着杨淑绮均匀的吐纳声,久久不能入眠,好几次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吹到了杨淑绮的脖颈上,怕惊扰到杨淑绮又刻意的伸长脖子拉远了距离,可杨淑绮的臂弯勾着自己的右侧耳朵,令乔邦不敢随便挪动身体,后半夜等杨淑绮转过身才松了口气。

  ……

  中军大帐,夜已深。

  “原来如此,那冯家老祖还算识趣,但既然让我孙子受了毒伤,那我肯定是要找他讨个说法的,不然谁都能对我乔家人下手,那我可真就虚活一生了!”言语之中尽显愠怒,同时传来了手指骨节摩擦的声响,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乔安国。

  “待战事平定,我去会会这两个老不死的。”杨成富不冷不热的说着,但熟悉杨成富的人都清楚,越是情绪没有起伏的时候,杨成富便已经起了杀心。

  “我倒觉得不必深究,那冯天赐并没有对小邦下重手,在小邦毒素侵体的第一时间施以解药,那百莲血竭丹可并非普通丹药,即便是我来炼丹,在所有配方都齐全的情况下,炼制出一炉丹药也得花上五天时间,期间还得注意火候,稍有差池就前功尽弃。这也说明冯天赐知晓乔邦的身份后并没有痛下杀手,反倒是小心对待,足以看出他以及冯家的态度。”崔去疾捋须沉思,缓缓道出心中判断。

  “小邦倒也幸运,在冯天赐的帮助下突破到了灵师境,倒是出乎了我的预料,本以为还需要半年时间他才能突破的。”胡思归及时开口,把话题引向乔邦身上。

  “这还不算是妖孽天资,像我恩师秦朝暮,十岁便已踏入灵爵境修为,同龄人中已无敌手。或许乔邦不适合在学院里按部就班的继续学习,该让他去那个地方了。”乔安国自言自语,显然他并不是很满意乔邦修炼至今的成果,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在他看来,同样拥有十枚灵结,他的师父秦朝暮就要比乔邦更加出色。

  “说起来,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本以为你们比我知道的更早,如今看来你们一概不知。”胡思归眉头一挑,故作高深,身体向后倾倒靠在椅背之上,抖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

  “什么秘密?”崔去疾好奇道。

  “小邦不仅拥有十枚灵结,在他的双脚十趾上还有十枚煞结!”即便是亲眼见证过了,胡思归都感觉自己此刻的激动有些难以取信于人,经历了无数次大风大浪的他,说出此等荒诞毫无逻辑的话,若非亲身经历,胡思归也会感觉自己此刻有些魔怔了。

  “什么?”在场三人都有些坐不住了,这才明白过来胡思归不顾两军交战非得来此的目的。

  “是真的吗?”胡思归表面平静,内心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这么多年了,他们居然没有发现乔邦还拥有煞结,这是始料未及的,都已经说不上来是惊喜还是惊吓了。

  “还能骗你不成?”当即,胡思归将事情始末与三人娓娓道来,似是怕自己说的不够真切,也将舒雨涵的事说了出来,并当场请求崔去疾亲自医治,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胡思归才完全放心下来。

  “这孩子倒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只不过他如此天赋异禀,倒让我好奇他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为何将其遗弃在南域……”杨成富口中呢喃着,心中还有一丝丝不确信。

  沉默半晌,崔去疾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想说点什么,随后又坐了下来,缓声道。

  “若真是如此,那么这孩子从小体质差的根源就说得通了。传闻中狂兽族的族人都身具煞结,刚出生的孩子因煞气侵体的缘故,夭折的概率占据一半,侥幸存活的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体质也并不是很好。倘若小邦的父母是狂兽族的族人,将孩子送到这里也是很有可能的。”

  “狂兽族我有打过交道,我感觉小邦并非狂兽族的人,而且崔神医你有所不知,狂兽族之所以据守楼兰王朝以西而未曾离开,是因为他们的体质不允许他们离开,一旦离开浓郁的煞气环境,他们的实力将大打折扣,没有煞气灌溉身躯,他们会在很短暂的时间内失去身体机能,不可能像乔邦这般还能活到现在。”杨成富连忙打断,直接否定了崔去疾的揣测。

  “与其在这分析小邦的身世,不如思考一下如何解决小邦修炼遇到的问题,乔邦既然来到了南域,那便是我的孙子,这便足够了。”乔安国不疾不徐的说着,显然他不愿意在这问题上细究,也不想知道乔邦的亲生父母是谁。人都有私心,此刻乔安国不得不承认,他不愿意让乔邦回归本该属于他的家庭,他本能的抗拒着去了解乔邦的身世,若可以,他希望话题就此止住,他一个字都不愿意听下去。

  “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小邦体内灵煞二力已形成平衡,但若是催动灵力施展灵法,体内的两股能量便会失衡,若使用灵力过半,煞力便会在他的体内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乔邦的战斗力也就大打折扣。是否有可以催动煞力的功法可以修行,或许能缓解乔邦现在出现的问题。而我束手无策,从未接触过拥有煞结的煞武者,更不敢擅自做主让乔邦修习陌生的功法了。”

  “原来如此,我倒有办法让小邦掌握修炼煞气的相关典籍,只是得去一趟点苍省,现在来看会稍微麻烦些。”乔安国沉吟,心中已有盘算。

  “我也有个办法,得去一趟炎夏省,我那纹冬山的师兄此刻就在丹宗,看在我引荐的份子上他应该不会拒绝。”崔去疾胸有成竹说道,显然修炼煞气在他看来不是什么难题。

  “孟不归?”杨成富不确定的接腔。

  “正是,若要问谁对煞气最为精通,当属我师兄孟不归了,他酷爱制作尸魔庇护自身,以此来躲避仇杀,也不知道他惹下多少祸事,但总归是不会侵犯昔日同僚的。”

  “这人倒与我兴趣相投,我也喜欢引尸还魂,不知此生可有机缘能与他讨教一二。”杨成富语气幽幽,满脸怅然。

  “你那师兄我听鲁绪磊提及不止十回,情绪并不稳定,若将乔邦送到他那里恐怕不妥吧……”乔安国迟疑半晌,眉头微皱,挤出一道川字型。

  “孟不归也是个可怜人,他深爱之人以及家人都惨遭帝厉教和长丰教的毒手,此次前往丹宗我猜也是恳求师祖赐药,只是我那师祖喜怒无常,经常闭关不出,短则半年,长则数年才出炼丹房,一直在追求更高的境界,想来孟不归不会马上离去,若是令乔邦赶过去,兴许能得到最好的指点。”

  “此事容我琢磨琢磨,事关乔邦的未来,绝不能胡乱做出决定了!”乔安国冷哼一声,身子一仰,卧倒在靠椅上,后脑勺抵在椅背上,望着帐篷顶端无序浮动的灰尘,只觉太阳穴一阵一阵的抽着。

  杨成富心中一动,一双浑浊的眼睛似是有了光芒,扫视一圈后缓声开口:“或许我们不必考虑太多,让乔邦先去炎夏省感悟炽焱之心,再去点苍省感悟精铁之心呢?反正乔邦已踏足灵师境了,也空出一枚灵结,正好我想让他契约一头灵兽,提前感悟元素核心也是不错的。”

  “额……我忘了说,小邦今天上午刚契约了一头觅金貂,光属性灵兽,比较罕见,也是他再三要求的,缔结的共生契约……”胡思归说着说着,声音却是越来越小,只因感受到三道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

  “他又擅自做主,契约新的灵兽了?觅金貂是什么?”乔安国听完更觉头大,这孩子的主意怎么这么大,从不与人商量,如此作为真是胡闹。

  “觅金貂倒是挺稀有的灵兽,灵武者很难找寻到它们的行踪,一种天然畏惧人类的灵兽,主要分布在伽喀米尔山脉……小邦的眼光倒是不错,可是他不是已经契约了一头变异了的光属性灵兽了吗?莫非他又有什么老师给他支招,让觅金貂进行变异?”杨成富侧过身看向胡思归,显然他将乔邦的行为归结到胡思归以及随行的其他老师身上了。

  “不是吧?又要准备天材地宝了吗?我先说明啊,我碧霞山庄可是一分钱都不可能掏出来了,伤患都救不过来了,这要是再来一轮天材地宝,我可直接拒绝了!”崔去疾却是早早的回过味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戳破了窗户纸,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后续的开销,也不怪崔去疾反应激烈,这战争一直在打,碧霞山庄其实已经满负荷在运作了,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都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平时所获的资金支持。

  “行了,碧霞山庄的过往开销让弟子统计一下,直接送到我这里,我让乔敏统计一番便专项分拨送到你那里,后续也别不吭声,亏了谁也不会亏了你这边。”乔安国面色严肃,沉声回应,也让崔去疾绝了后面诉苦水的心思,此刻他只觉思绪驳杂,难以集中精神。

  “我总觉得,小邦应该是有高人默默相助的。我观察过他契约的追光豹和渡难鸦,进化后成为了辉光白豹和胧月鸦,这两头灵兽原先是雷属性和风属性灵兽,进化后竟然成了光属性和暗属性灵兽,这本身就不寻常。再加上这次小邦执意契约觅金貂,我觉得它不会进化成紫金貂,或许会是其他属性的灵兽也说不准。这些事发生在乔邦的身上,你们没有给他提供过建议,我也问询过学院与乔邦有过接触的老师,他们都不曾指点乔邦如何契约灵兽,你们懂我的意思吗?”胡思归缓了缓语气,将心中推断一并说出。

  “会是谁呢?难不成是乔邦的亲人?”杨成富抿了抿嘴,思考片刻,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还有,黑袍人再次出现了。”胡思归稍显清冷的声线极具穿透性,在空荡的帐篷里肆意横行,掠过了三人的耳膜,也直击三人的心灵。

  “展开说说。”崔去疾的声音充满磁性,打断了三人的沉思。

  当即胡思归将武烬被击伤的事娓娓道来,只是越说胡思归便越觉得这黑袍人似乎与乔邦的关系匪浅。

  “这么说来,这黑袍人或许真是乔邦的亲人,只不过他选择了默默守护,并未出面将乔邦领走。”崔去疾捋须分析着,他垂头思索,并未观察到乔安国的不善面容。

  “有可能,这么多年了,曾经遗弃乔邦的人或许也存了回来看看的心思,这段时间一直帮助我们,包括帮助乔邦的老师,想来是在释放善意,并未迁怒于我们。只是不知他既然有如此实力,为何不与乔邦坦言,将他带走呢?”杨成富自圆其说,似乎找到了一套逻辑,顺着逻辑讲出心中疑惑。

  “你怎么知道那黑袍人没有和乔邦沟通呢?也许早就有所接触了呢?”胡思归反驳道,在他看来,乔邦身上的秘密太多,有太多不为他们所知的事情,到现在他还没有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

  “行了!此事先暂且不论,倘若乔邦亲人想要将乔邦接走也是人之常情,我等也不可横加阻拦!”乔安国平复着激动情绪,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强调了立场,表现的极为霸道。

  三人闻言皆闭口不谈,此时此刻也是明白了乔安国的情绪不佳,选择了沉默,目光也不再聚焦,内心却并不平静。

  “我乏了,你们可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

  三人摇了摇头,也知道此刻说多无益,胡思归还想说些什么,但也只能就此打住了。

  “都回去休息吧,明天上午我去乔庄一趟,该传授乔邦点苍门的基础功法了。”乔安国抬手抵住额头,手指不断地搓揉着额头,油腻的触感在指间来回摩挲着,将眼鼻都遮挡住,不让三人观察到自己的面容。

  三人见状纷纷离开中军大帐,只不过都怀揣心事,步伐都很沉重,走的十分缓慢。

  良久,乔安国抬起头,整个人顺着椅背往下躺倒,感受着酸涩的肩膀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只觉身心俱疲,很多事情都不受自己控制,令他焦头烂额。

  松垮的身体没能坚持太久,乔安国起身掀开帐帘走出中军大帐,抬手回绝了亲卫队士兵的陪同,独自踱步走到演武场,抬首眺望苍穹。

  此刻的夜色朦胧,几朵乌云掩盖了繁星,却没能遮住两轮弯月的光华,一青一黄两轮弯月好似两把镰刀,已是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湿冷,风吹在脸上便感觉湿润,枯槁的皮肤浸上水汽,冰凉的温度透过肌肤传到了心里。

  回顾过去,乔安国倍感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晃眼便花白了头发,长年累月的操心令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

  他还记得乔敏将乔邦捧到自己面前时的画面,乔邦也很争气,健康成长着,没让他费心劳神。

  如此说来,自己一直疏于陪伴乔邦,一直是让其他人陪伴他成长,自己这个做爷爷的并不称职……

  “幼鸟总要归巢,这么些年也够了,总归是要离开我的,只不过是我贪心罢了……”

  自言自语着,乔安国的眼眶有泪水渗出,但很快又被风给吹干了,心中有万般不舍,却也知道这样不该。

  苍穹之上两轮弯月释放着莹莹光亮,在乌云交错间绽放着光芒,透过缝隙洒落下来。

  那些是残酷的月光。

  亦或是遥远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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