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禁制闪动，两人离开。
山脉某处，佛堂里灯火明亮。
林岩收回金叶子和檀木钵盂，四处张望。
三座佛像依靠山而建，面容平静慈悲。
佛堂地面有无数咒印，和现存所有佛门资料中的都不一样。
不仅如此，林岩还觉察出一丝束缚的意味。
“客人请坐。”
话音未落，两个蒲团凭空出现。
提醒了下常青，林岩首先坐下。
蒲团散发淡淡的松木香和檀香，两人心神很自然平静下来。
片刻之后，烛火摇曳，一张很小的桌案凭空冒了出来。
人影一晃，林岩二人对面闪现一位老婆婆。
看打扮非僧非道，一头白发梳理的十分整齐，从眉眼中可以看出年轻之时倾国倾城。
老婆婆没说话，身上也没有散发任何气息。
总不能一直干坐着吧，林岩虽然对佛门有敬畏，但那是出于不能考虑。
他忍不住调动力量探查一下对方。
过了一炷香时间，常青见老婆婆和大哥都没有说话，不禁咳嗽两声。
没反应。
奇怪。
出于礼貌，常青用手肘轻轻捅了两下林岩。
还是没反应，他大哥犹如失神一般，僵直在那里。
“大哥，大哥！！”
连摇带喊，林岩终于被常青唤醒，但依然有些茫然。
片刻之后，汗水从他额头上滑落。
太吓人了，从未有过的体验。
之前力量刚一接触老婆婆，林岩就觉得自己好像掉落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四周不着边际，意识也变得涣散，只是觉得有一团金光在拖拽自己。
这难道就是无相之相？
此人实力深不可测！
“林岩，两世向魔，心志是否依然？”
声音不大，但字字锤在他的心头。
对方已然知道自己的事情，那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前辈便是莲生奶奶吧，请受晚辈一礼。”
说着，林岩站起来恭敬行礼。
重新坐下后，他开口道。
“前辈既然知道我的底细，是准备消灭我还是度化我？不过晚辈有言在先，常青此生还未修炼魔功，还请前辈放过他。”
听大哥如此说，常青立即紧张起来，暗暗做好战斗准备。
谁知莲生奶奶一笑，开口道：“魔又如何，佛又如何，一切都是心念而已。再者，你的事情自有天道掌握，我也不能干扰。”
她的话非常模糊，但有一点很明确，林岩二人在这里没有危险。
话已至此，他们也就放松下来。
对于刚才的情景，林岩简单描述了一下，询问莲生奶奶到底是什么境界。
“佛门里的划分比较复杂，我目前是金身护法罗汉，按照玄门一脉的划分标准，差不多是天成五重左右。”
别看她说的轻松，可听者心里好像炸了锅一样。
到目前为止，林岩见过的顶级高手有四位。
元佑，天成二重。
师尊，天成三重。
楚咸不确定，但至少是三重。
最后是元昊，基本可以确定是四重。
至于之前洞若尊者和慧云禅师，都是传说中的人物，便不能直接对比。
也就是说，莲生奶奶很可能是目前神源大陆活着的境界最高的修炼者。
“真是厉害，不过前辈你现在的状态非佛非道，还隐居在此，究竟是为何？”
憋了好半天，林岩终于说出自己最大的疑问。
莲生奶奶之前几乎一直是闭着眼睛说话，听见他的询问，慢慢睁开眼睛。
她的眼睛虽然不大，却无比深邃，里面好似有无穷的智慧。
不过，林岩可以看出，前辈的表情有一丝无奈。
有些事情反正迟早都要说，莲生也就不再遮掩。
智通法师是她的太师祖，当年法师圆寂之后，便将衣钵传给了莲生的师祖一脉。
等到大概两万年前莲生的师父为宗门主持的时候，天弃山中出现了异象。
宛国当时正好是元氏掌权的末期，他们最德高望重的大长老和莲生的师父密谈了三天三夜之后，做了很多决定。
首先，密宗只能留下一人来处理天弃山异象，其余人必须全部回到须弥大陆。
其次，天弃山被列为禁区，皇室几大家族和所有修炼者均不可在此渡劫。
最后，元氏出让一部分利益，让密宗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居然有这样的事，太出乎林岩和常青的意料了。
“我便是负责处理天弃山异象的那个人，只是作为附加条件，我不能以佛门弟子自称，也必须在此隐居。”莲生补充道。
“不对吧，就算如此，晚辈怎么感觉你的隐居更像是被困在整个天弃山中。”
林岩不愧经验丰富，从莲生的状态就能察觉出不同。
她点点头，肯定了这个说法。
最高峰上湖泊里出现的彩光正是异象每次发作的前奏。
异象是一种十分奇怪的能量，可以打破修炼时的瓶颈，但同时也是一种强大的禁锢。
不仅如此，这股力量还有慢慢扩散的可能。
元氏一门的大能们试图遏制异象的扩张，均以失败告终。
不得已，他们占卜数次才得出结论，只有密宗传人才能暂时解决这个问题。
说来奇怪，当年所有弟子中，也只有莲生这个最小的师妹才能胜任。
密宗和其他宗派不同，除了要熟悉各种典籍，还要熟悉大量的密咒，光是全部学会就要几千年时间，莲生倒也没什么。
她也因祸得福，用了一万五千年就修入天成五重的境界。
一万五千年？！
林岩有些诧异，虽说自己当年号称天赋异禀，也是万年时间才修炼到浑然九重。
自己的师尊更是惊才绝艳用了接近两万年才修入天成三重并且困在三重接近万年。
更不要说元昊了，那老东西少说也活了四五万年。
没想到莲生奶奶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就到了五重，天成境界每一重突破都难上加难啊。
真想不到，异象的能力如此强大。
看来认识的人中唯一能稍微匹敌这种修炼速度的，只有处处算计周全的楚咸了。
“那，前辈，你叫晚辈二人前来，总不是只打算告诉我们往事吧。”
说着，林岩将钵盂放在面前的小桌案上，盯着莲生。
“当然不是，其实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我便算出，想要破除天弃山异象，非你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