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禾微微皱眉，学生又冷哼一声说：“听说你叫初禾？初小姐，以你的身份，何必在一道题上用心呢，那简直是浪费心力。”

　　其实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辜仲生太看重初禾的天赋，要是这道题真被初禾解答出来。

　　恐怕只要少女表露一点意愿，辜仲生就会收她当学生——那到时候自己就不再是老师的得意门生了！

　　“咳咳——咳咳咳——”

　　站在初禾身后的司彦突然猛烈咳嗽起来。

　　再很快站不稳似地扶住旁边的墙，脸色苍白，好像下一秒就要咳血。

　　学生脸色猛然一变。

　　司彦身体差到什么地步，那可是众人皆知。

　　初禾：“……”

　　她去看司彦，不觉得青年此时身体不适。

　　然后辜仲生就出现在了学生身后，脸色难看地将笔记本接了过去。

　　“司少爷的身体大驾光临，我恐怕接待不起，还是请回吧。”

　　司彦的咳嗽突然就停了。

　　他站直身体，看着辜仲生笑了笑：“我现在突然觉得自己好了许多，不知有没有福气，跟辜教授你交流交流？”

　　辜仲生臭着脸，显然不愿意。

　　但最后几人还是进了他办公室，学生被挥退。

　　司彦坐下时，听到身侧传来几不可闻的一声“谢谢”。

　　等看过去，见初禾面色平静，好像什么都没说，顿时没忍住勾了勾唇。

　　辜仲生刚坐下就翻开了手中的笔记本。

　　随即脸色大变，震惊地看向初禾，嘴唇颤了颤。

　　“你……竟然真有几分真才实学？”

　　“以这道题的难度，我能做出来，应该不只有几分真才实学吧。”初禾话里透出自信。

　　辜仲生脸色几番变化，最后沉下去。

　　他语气夹枪带棒：“你做出来的？我看不然。这一天时间，恐怕也足够你凭借惊人的财力，聘请专门的解题团队解出这道题。”

　　“这样的方式，我绝不会认可！你又为何还来！”

　　“解题团队？我还真是闻所未闻。”初禾不见慌乱，“这是我自己做的，因为难度确实有趣，我才想前来专门与辜教授你交流一番。”

　　辜仲生：“……”

　　他眉头紧皱，许久过去才渐渐松开。

　　而后再度质疑：“你说真的？”

　　“如果不信，那请随便考究。”初禾扯了扯嘴角，“我还想见识更多有趣的题目。”

　　辜仲生压着唇角陷入思考。

　　很快他又出了几道题给初禾，能够保证绝没有外泄过。

　　然后接下来的时间里，少女当着他的面，缓慢而又细致地写下解题过程。

　　“好！太好了！”

　　辜仲生捧着答题本，整个人站起来，激动的脸色涨红。

　　他死死盯着初禾：“你既然能为一道有趣的题目，专门来与我交流。那我还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学生？我们能交流更多！”

　　“不愿。”初禾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

　　辜仲生的脸色唰地沉下去：“理由。”

　　“辜教授你的成就，我昨天了解过，可以说很厉害。”

　　初禾说：“这样的你，会跟学生经常交流吗？”

　　辜仲生摇头，他当然不会。

　　他的学生们虽然有天赋，对数学更是满怀热情。

　　但想跟他平等交流，那实力还是差远了。

　　“我不愿意当你的学生，是因为你不足以当我的老师。”初禾语气平静，“况且，我已经有一位学术上的老师了。”

　　“我不会再认第二位老师。”

　　这话出来，辜仲生脸色又几番变化，其中恼怒占了大多数。

　　这女娃子竟然说他不足以当她的老师。

　　意思不就是不配！

　　他气极反笑：“小女娃，你年纪轻轻，气焰倒是不小。不过一次会面，你就觉得我不配当你的老师？！”

　　初禾不再回答，答语已然明显。

　　在她旁边，司彦眸光微闪：从农村出来的初禾，从哪里来的学术上的老师。

　　听话里的意思，还比辜仲生要厉害。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

　　从辜仲生办公室离开时，辜仲生脸色还不太好看。

　　但最后还是勉强答应了愿意将初禾当成平辈交流——谁让之后的时间里，少女再次用实力征服了他。

　　辜仲生也因此对初禾所谓的老师感兴趣。

　　初禾只说：“他已经去世了，如今这世上，恐怕只有我记得他。”

　　辜仲生当即遗憾，觉得大概是那位民间的高人。

　　走在A大的林荫大道上，司彦直接指出根据对初禾的调查，她并没有什么老师。

　　“初禾，现在已经拜访完辜教授，你还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我当然有很多可以说。”

　　初禾瞥他一眼，“但你恐怕听不懂。”

　　司彦：“……”

　　他被气笑：“我听不懂？初禾，我看你是根本不想说！”

　　“是啊，我不想说。”初禾朝他抬了抬下巴，“难道司少爷要逼我说？你对我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是因为我比你有钱了？”

　　“突然就觉得，自己难得好心援助，却被欺骗，感到十分愤怒？”

　　司彦盯着少女，觉得她此时脸上的表情有些新奇。

　　但还是很快将思绪拉了回来，叹了口气：“你从没欺骗过我，我还是知道这点的。”

　　初禾抿唇：“你知道就好。”

　　司彦察觉到什么，突然偏离话题问：“你心情不好，因为那位已经去世的老师？”

　　“……是也不是。”初禾摇摇头。

　　她最后跟司彦对视上，语气沉了沉问：“司彦，我可以相信你吗？”

　　这是少女第一次直呼其名，让司彦愣了愣。

　　他来不及过多思考便问：“要怎样才能让你信我？”

　　初禾想了想，说：“司家在华国的影响力有多大？能不能影响上层的决策。”

　　司彦心头一沉，这问题可太尖锐了。

　　他拧眉想了想，还是呼出一口气回答：“外人只看到司家的商业帝国，不知我们家里也有从政，且还身居高位。”

　　“影响上层的决策？可以尝试。”

　　初禾心情好了点，长久注视司彦后抽离视线，转身继续走。

　　司彦自然是立刻跟上。

　　*

　　初禾知道辜仲生为何着急网罗年少天才。

　　连鲸鱼网的直播都不放过，只是学生的分享，就本人亲自降临直播间。

　　因为在往年的全球数学竞赛上，华国无一例外全都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