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相?
“来来来,我先敬柏大仙一杯,你那次帮完我,家里再也没邪事。睡得都比以前香了。”吕丹双手捧杯,站起身向柏芜槐敬酒。
“看你殷勤的,估计你之前也没想到芜槐有这本事,人给你露一手,把你吓一跳吧,哈哈!”陈医生打趣到。
吕丹翻了个白眼,“才不是呢,芜槐哥在我心中一直厉害的很,比你这个赤脚郎中强多了。”
“哈哈哈哈哈,对对对,你说的是!”陈医生也不生气,反而笑的更开心了。
这是李天元事情解决后的一周,吕丹主动提出要请客喝酒,柏芜槐便把陈医生和前道士郎峰都喊上了,毕竟这件事也有他们一份功劳。
“嗝~”柏芜槐喝了不少,打了个酒嗝。
他们现在身处一间小酒馆内,说是说小,里面面积可不小,又逢周末,来的人挺多,叽叽喳喳的很热闹
柏芜槐喜欢这种氛围,迪吧的音乐声音太大,没法聊天,有些偏僻的酒吧生意太少,显得孤零零的,这里的氛围不上不下刚好。
他也尤其喜欢这里的啤酒,这是用五谷杂粮酿的,第一次喝的人可能会胃痛,但是喝多了味道还真不错。
“你挺牛啊,什么道行修为都没有,孤身一人驱除邪祟?先不说你哪来的本事,就这胆量也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啊,那亡魂长啥样?”郎峰拿着酒杯,身体略微往柏芜槐这边靠,和他柏芜槐坐在一排,吕丹和陈医生坐在对面。这会儿吕丹上厕所去了,陈医生说出去买包烟。就剩他和柏芜槐
郎峰虽然是个道士,但是在道观三年天天背书学符,没见过什么邪祟,他确实会念咒念道诀,但是只有下山后偶尔几次被请去别人死过人的家里做法事的时候才用到过。
说白了,他压根没见过亡魂邪祟具体长什么样,他就是个普通的道士,还是前道士。
“还能什么样,和生前一个样。差点没给我整死。”柏芜槐抿了口酒,他连着喝了好几杯,这酒太冰了,他得缓缓。
“你是认真的?你还真看到了?不会是骗我的吧?”郎峰有点不太相信,他刚才那句也只是说着玩的,怎么可能真有鬼魂这种东西?
这世上什么见了鬼的故事,都是见了应该见不到的人,比如死去的,不在家的,哪有真见到鬼的,还是会主动攻击人的鬼?
他一个道士都没听过这么邪门的事。
柏芜槐本想把自己肩膀上的伤口给他看看,但是想了想没必要,他今天是来喝酒的。况且这种事,少个人知道也挺好。
吕丹从正门回来了“来,我们继续玩。”
“不,我也得上个厕所”柏芜槐起身,走向正门。
那根本不是厕所的方向,甚至和厕所是反方向。他不是上厕所去的。
柏芜槐点了根烟,清爽的春风让他酒醒了不少,这次事情的全貌开始在他的脑内浮现。
二十几年前,当时的老吴和李天元都是三十不到的青年人,这两人关系甚好,一见如故,一个是画家,一个是作家,在那个年代,两个艺术家惺惺相惜。
李天元一开始没发现的是,老吴是个同性恋,这也是为什么老吴无子无女,也和家里人关系不好,李天元他把老吴当普通朋友,老吴把他当自己的爱人。
后来,可能是老吴表明了真意,也可能是看到李天元的妻子,心生妒忌也可能是李天元的父母不同意。老吴痛下毒手,以送年货为由,给了李天元自己下了毒的药膳,下毒的原材料,就是老吴另一间卧室里,那些根本不是拿来治病的中草药。
但老吴没想到的是,李天元本人并没有吃,他的父母,妻儿,都因为中毒引发了别的疾病身亡。李天元却是好好的。
那年,李天元的世界崩塌了,可能是猜到了老吴干的,也可能是单纯不愿再留在这座城市,他漂泊去了外地。
显然他这个行为最终害死了自己,像邻居们说的,也许被拐去国外割腰子了,也许被骗进了传销,总归,他是死了,而且死的明显不安详。
他死后,家里的亲戚把房屋出售,低价卖给了吕丹的父亲,老吴应该在那会儿就去闹过,要求拿走李天元的字留作纪念,李天元的家属应该是给过几幅,但是老吴不满足,他全都要,结果闹得不太愉快。可老吴贼心不死,一直到吕丹的父亲买了房子,还惦记着李天元的那几幅字。
后来吕丹住了进来,他想和吕丹搞好关系,仅仅是因为吕丹住着李天元之前的房子。
没错,老吴就是个画画的,他的毛笔字水平很一般,房间里那些楷书都是李天元的字,那些草书,是李天元死后老吴写的。
他太爱李天元了,想留下一切有关他的东西。他学李天元写字,可是每次想到他,都稳不下握笔的手,只能写一些狂逸的行草,李天元死后他不再画山水画,而是改画人像画,想画出李天元的模样。
可有一天,李天元真的回来了,回来的不是人,而是魂,一张没有脸的鬼魂,老吴不肯相信李天元死了,他认为那就是李天元本来的样子,所以他的画上,李天元一开始都是没有脸的。
可没有五官,总看着不对劲,他便想增加点五官上去,结果是越画越不像个人。
有一天,吕丹因为男女的感情事,在自己家里和男人发生了关系,因为安全措施没做到位,不小心怀上了,她卫生间里的验孕棒,就是最好的证据。
李天元本就阴魂不散,趁机投胎到了吕丹的肚子里。
“你站门口干嘛?等我啊?”陈医生买完烟回来,发现柏芜槐站在门口,稍微有点疑惑。
要等的人来了。
“一起抽根烟吧”
陈医生还真是不缺钱的人,柏芜槐好久没抽黄金叶了。“陈悬济,你和吕丹发生关系了吧。”
这一句话对陈医生来说像一道平地惊雷,陈悬济手上的烟直接掉在了地上,“你....”陈悬济叹了口气,“你是怎么知道的?”
“吃死人的药,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一提到能不能自己在家流产,你突然提高了嗓子眼,你说我怎么知道的?”柏芜槐当时电话里问的问题,就是女人能不能自己在家实行流产。
陈悬济是个稳重的人,很少有失态的表现,当时他这么慌张,就引起了柏芜槐的怀疑,那会儿只是有这个猜想,今晚看到陈悬济和吕丹关系这么近,走的这么好,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吕丹怀孕这事,陈悬济应该是知情的,以他的为人,不可能要求吕丹自行堕胎,但是吕丹还是选择了自行流产,可能是为了工作,也可能是因为她压根不知道孩子她爹是谁。
于是乎,李天元又死了一次,这次的死让他怨念急剧增加。从一个孤魂野鬼变成了厉鬼,这才缠上了吕丹。
而婴儿凄厉的哭啼,自然也是李天元发出来的,他本已经快成为胎儿,即将获得新生,却又一次殒命。那些血水里的肉块,恐怕就是堕胎的产物。
这可不是普通的道士超度能解决的事,柏芜槐没一开始就找郎峰是对的,郎峰是个背《玉皇经》都能忘词的道士。
当然了,也有他的好胜心作祟。
“我不确定孩子是不是我的,而且我还年轻,她也是,以后路还长,自然不希望她留下孩子。不过我没想到她会在家自行解决。”陈悬济的脸上有两分歉意,一分是觉得对不起吕丹,一分是觉得不该瞒着柏芜槐。
“没事,你和她睡,跟我无关,我只是想应证自己的想法。”柏芜槐踩灭了烟头,“不过你如果想确认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我这倒是有块她堕胎后留下的肉块,你要不拿去检验一下dna什么基因什么的?”
陈悬济皱紧了眉头,“你真是有够心理变态,这种东西也会拿走的啊?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看来那块碎肉已经没什么用了,既然陈悬济没兴趣,柏芜槐扔了就是。“哈哈哈哈,开玩笑的,走走,继续喝。”
喝完酒回去的路上,吕丹手舞足蹈的描述自己被李天元骚扰的情景。
“晚上时不时就能听到乱七八糟的声音,什么小孩的哭啼声,毛笔在纸上摩挲的声音,男人痛苦的哀嚎声,铃铛丁零当啷的声音,搞得我完全睡不好觉,人都憔悴了。还好芜槐哥神通广大呀。”
“看把你乐的吧。”既然被知道了,陈悬济觉得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言语中对吕丹透露出一丝怜爱。
“别的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有铃铛声?哪家老人睡不着觉自我催眠呢?哈哈哈哈。”郎峰喝饱了总是喜欢这么幽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哪有敲铃铛助眠的,那还不如给自己头上来一棍子算了,这样还谁的比较香,哈哈哈哈哈。”柏芜槐喝多了就喜欢笑,他笑点本来就低,现在笑的前仰后合的。
“铃铛...哎哟,笑死我了。铃铛....恩?”柏芜槐意识到了什么
“你怎么不早说啊?”他转头望向吕丹,他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啊...你也没问啊”吕丹感觉有点迷茫。
柏芜槐发现自己之前的那套推理里有一个很重要的遗漏点,李天元确实是死了,但是他的魂压根没去该去的地方,而是跑回了自己家,那他是怎么投胎的?
人死后,转世轮回,是个要点时间的过程,按佛家的说法,得去地狱里还债务,才能重新投胎。就算佛家这套说法有问题,再怎么说李天元的魂魄哪都没去,就留在现世,根本不能轮回才对。
“难不成是老吴搞的鬼?是那个吴老头,想办法让李天元投胎进了吕丹的肚子?”柏芜槐越想越有点后怕。“吕丹是因为导致李天元二次死亡,被厉鬼状态的李天元盯上才能隐约看到李天元,而老吴没有被李天元纠缠上,却能比吕丹更早看到李天元,当时的李天元应该只是个普通的鬼魂,他是怎么做到的?”
“老吴说,他年轻的时候学过一些相学,难不成他顺道学了别的什么神通?”
“铃铛。。。铃铛。。。我知道了!”
柏芜槐猛地一震,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李天元之前几秒门口的金属碰撞声,那声音确实像铃铛声,又回想到老吴卧室里那个铁制木鱼一样的玩意儿。
那根本不是什么捣药的器具,那是个法器,那是用来摄魂引魂的,那东西就是吕丹和他听到的铃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