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贝雨白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
“好了你也是个废人了。”
鹿头女怔怔地看着被贝雨白,一时间没有说话。
“怕了?来,咱们来一场废人之间伟大的同台竞技。”贝雨白一边说一边放松肩膀左右蹦跳,看起来像是准备打拳击的猿猴。
“哈哈,哈哈哈哈……”
出乎预料的,鹿头女居然狂笑了起来,甚至要扶着墙才能站住,如同贝雨白做出了什么弱智行为一样。
“喂……你失心疯了?”贝雨白紧张地拔出剑,“我不想和你动手,知趣点赶紧滚吧。”
鹿头女慢慢收敛了笑,声音再度恢复冷酷。
“你觉得,我的能力就是那三根针是么?”
“难道不是么?”
“本来不想认真的,既然你这么有趣,那让你看看也无妨。”
对方冷笑着,慢慢咬破手指,涂在了线上。
对方手中的那根黑线,在红月光下似乎微微发着光,如同女鬼的头发般轻轻晃动。
“你猜的不错,我确实只有三根,只不过不是三根针,而是三根线。”鹿头女摘下耳环,那根线突然如同章鱼爪一样缠住了它。“这是我从东瀛某个古井里弄来的……那儿的村子代代都会用少女去祭祀,多年后怨念凝集成的,就是这三根鬼神的头发。”
贝雨白看着鹿头女挥舞着那根头发,突然觉得大事不妙,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自己想错了!
能力的来源不是针,是线!
可是已经迟了,鹿头女抬手一挥,那线已经飞了过来!
贝雨白赶紧侧身拿剑去挡,只听一声脆响,那跟钢做的太极剑居然被利索地斩成了两半!
不光如此,半边厕所的隔间也似乎被裁纸刀划开的画一般,齐刷刷地被割了个稀巴烂!
贝雨白心中一阵打鼓——原来她真正的能力还能这样用。
第一阶段是远程,以线为枪。
第二阶段是近战,以线为刀。
鹿头女扎眼之间又甩出了几下,狭小空间内无法躲避,贝雨白几乎是仰仗着毫厘之差,才躲过了几次切割。头发被削掉一片,耳朵被切开了口子,慢慢滴着血。
鹿头女似乎在故意逗弄他,看着他小丑般跳来跳去的模样,不舍得一下击杀。
贝雨白踉跄地后退到了墙边,这儿空间狭小,眼看已经走投无路了。
鹿头女晃动着耳坠,迈着猫步慢慢逼近,言语中充满恶意。
“哎,我玩够了,现在要从哪儿开始,把你大卸八块呢?”
贝雨白突然大喊起来——
“丢她!”
偷袭?
一阵阴风从背后扑来,
鹿头女猛地回头,下意识地甩出手中的线刀!
噗!
被丢过来的灭火器几乎是贴着她的脸被劈成了两半,高压下喷薄而出的干粉糊了一脸,呛得她咳嗽连连,下意识涕泗横流地后退了两步。
机会只有一刹那。
早已准备好的贝雨白出现在了鹿头女的背后。
正义的偷袭!
正义的上勾拳!
2.
鹿头女被五花大绑地拴在了宿舍的床上,不断咳嗽着。
贝雨白摘下了她的头套,与她对视着。
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
而且说实话,很漂亮。
“哎,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贝雨白惋惜地看着她,“有这么好的切割能力,完全可以去学个美容美发,或者表演走钢丝杂耍,干什么不好偏偏来打架……”
“咳咳……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废话。”鹿头女警惕地看着贝雨白。
“才不要。古人说得好,废物用的巧,垃圾也能变成宝……我现在要发挥你的价值。”
被称作垃圾的鹿头女似乎有些暴躁,但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别过头去不去看这个令人生气的家伙。
“说出你们这个偷猎者团伙的情报,能力,弱点,我全都要。”
“猎魔人,你怎么会这么天真?”鹿头女冷笑起来,“如果换做你被地方俘虏,你会因为害怕严刑逼供,就把自己小队的情报告诉敌人么?”
“废话,”贝雨白奇怪地看着她,“当然招啦!”
“……猎魔人已经堕落到了这个程度了么。”
“你在嘴硬,就别怪我刑讯逼供了!”
鹿头女紧张地蜷起身子,“你想干嘛?”
贝雨白遗憾地摇着头给她戴好头套,满脸惋惜。
“你知道,人最痛苦的是什么嘛?就是反复回忆自己失败的时刻。”
于是他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悲天悯人的表情掏出另一瓶干粉灭火器,把喷嘴伸进了她的面具里……
鹿头女:“……别别别,我招!我招!”
旁边的女孩:“我是不是错帮了反派……”
3.
根据鹿头女的描述,他们小队一共有五个人,是第一次来到本市活动。
在简单的说明了队友的能力之后,鹿头女有充满威胁性地暗示着贝雨白。
“我们是偷猎组织‘小丑马戏团’的分队……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三个队员。”鹿头女的声音中透露着优越,“我们的首领可是那个有名的‘西装小丑’。”
“哦……好厉害。”
“他根本不输你们猎魔人的花牌。哼哼,识相的话早点放了我,我还能饶你一命,不然……”
“喂,你裤兜里这个口红值钱么?”
“那是迪奥新款口红,挺贵的……”
贝雨白喜滋滋地把它收进了口袋。
“喂,你动我口红干嘛?我说你有没有在听?我刚刚说我的首领……”
“是马戏团元老,人民艺术家,喜欢谢罪和文体两开花,我知道。”贝雨白不耐烦地挥挥手,继续翻看着口袋,“嘚瑟个啥?《霸王别姬》都说啦,都是下九流,谁瞧不起谁啊!”
眼看这家伙不吃威胁,鹿头女便咬咬牙,用鼻音作出一副诱惑的语调。
“呐……我说,你要是实在想要找点乐子,不如把旁边那个游魂小妞支开,咱们两个找点乐子?”
此刻紧身的皮衣把她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如同一条美女蛇一般,羞怯地纤细的脚尖戳了戳旁边低头忙碌的贝雨白的腰——
谁知贝雨白居然不耐烦地把她的脚推开,掏出了钱包在她眼前晃着。
“你里面这张银行卡,密码是多少?”
鹿头女浑身一僵,结结巴巴地继续说。
“我说我们可以找点乐子……”
“谢邀,不要。”贝雨白晃着卡,“告诉我密码是多少。”
鹿头女崩溃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奇怪的猎魔人。
老实说她也曾经被俘虏过不少次,那些愚蠢的猎魔人,要么被自己首领“西装小丑”的威名所震慑,乖乖放人,要么被自己的美色所动摇,在欲占便宜的时候被反杀。
毕竟人都是有弱点的。
可从来没有人像眼前这个家伙一样,眼神信仰坚定毫不动摇。
“最后说一次,告诉我密码是多少。”
鹿头女此刻有些敬畏地看着贝雨白,一时间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被唐三藏附了体,油盐不进,美色不侵。
估计鹿头女可能打死都猜不透背后的理由——
居然是因为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