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举行完了简单并且欠揍的仪式后,胖子解下身上的被子,用力抱了一下贝雨白。
“有收获了就赶紧回来,咱们窝在宿舍里等到红月夜过去就好。”
“谢谢你。”贝雨白认真地看着山胖子。
“没事,咱们用耳机联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贝雨白感动地点点头,在山胖子的注视中离开了宿舍。
山胖子真是个好人啊。
2.
三分钟后。
“卧槽好闲啊!红月里断电断网,我好闲啊!不如咱们来唱首歌吧……”
耳机里的山胖子哀嚎。
“……我刚刚上完厕所,还没走出宿舍楼呢!”
回答他的是山胖子的高音。
“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错!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说起来这家伙唱歌杀伤力一点不比歌德莉亚弱。
“算我求你别瞎嚎了!”贝雨白声音中带着崩溃,“到处都断了电,黑洞洞的,我心里本来就发毛。”
一阵沉默。
“你怕黑,那我就不唱了。”山胖子的声音有些郁闷。
贝雨白松了一口气,继续咬着牙摸黑下楼。
片刻后,耳机里山胖子兴奋的声音再次响起。
贝雨白吓得差点一脚踩空摔下去。
“我还是给你念故事听吧——‘胡八一和王胖子看向那棺材,里面居然伸出了一双女人枯瘦的手……’”
贝雨白泪流满面。
下次再来偷猎,打死也不带这家伙了。
3.
直到走出宿舍,贝雨白才感受到了红月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氛。
几乎占据了半边天空的月亮,亮的如同霓虹灯一样。
周围的一切景物都在光线下看起来扭曲而可怖,如同进入了寂静岭的片场。
贝雨白悄悄握紧了剑,漆黑的校园里阴影幢幢,他只能摸着黑慢慢前进,连手电筒也不能打开。
毕竟明晃晃的光,会成为黑暗中的靶子。
而这场红月中的任何势力,他都不想惹到。
“对了,你千万要避开两个地方。”耳机中的山胖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紧张,停止了肆无忌惮的玩笑。
“医院是吧?我猜得到。”
红月里面的魔物,是下周即将死去之人的魂灵蜕变的。
而最容易死人的地方,就是医院了。
“啊,医院肯定是的。”山胖子咕哝着,“我说的是千万别去养老院。”
“养老院?”贝雨白有些疑惑,“养老院怎么了?”
“总之你千万别去就是了。”山胖子咕哝着,“哎呦我要去厕所,剩下的你看着办,还有,千万别信任任何人,也别同情任何人!红月夜里,除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游魂,就是猎魔人和偷猎者。”
“好好,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胖子似乎急匆匆地去洗手间了。
贝雨白关上了耳机,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开始,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了。
不过自己只要小心,应该也不会遇到什么奇怪的突发状况……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不远处的路上突然响起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我终于穿越啦!”
贝雨白打了个激灵,赶紧藏到一边。
只见对面大学里,走出来一个竹竿般的人影,叉着腰望着天空。
“这月亮,就是异世界么?我会有怎么样的特殊能力呢?”
那个人激动地走来走去,还在空旷的街道上兴奋地大喊。
暗处的贝雨白松了一口气,感到一丝好笑。
看样子是一个游魂。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寿命只剩下不到几星期,才会被送进这个红月夜里。
随着时间流逝,红月的侵蚀力量增强,他会渐渐失去心智变成魔物吧。
或者更糟,在失去心智之前,享受被魔物撕成碎片的快乐体验。
其实他也只是个濒死的普通人而已。
贝雨白叹息一声,躲到了行道树的阴影里,悄悄打算绕开他,不和他扯上关系。
可他还没走多远,寂静的街道上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摩托车引擎的声音。
大灯上没有光,黑暗中的骑手似乎注意到了这边叫喊的那个人,向这边冲了过来。
那个叫喊的人见到红月之中还有其他人,似乎有点兴奋,拼命地招手示意。
贝雨白却心中发凉。
那摩托车和骑手是纯黑的颜色,似乎与不起眼的黑暗融为一体,在红色的月光下如同阴影中的鲨鱼一样迅捷而直冲目标。
那是偷猎者。
机车停了下来,从上面走下一个浑身紧身皮衣,曲线火辣的女人。
4.
“喂!你好!”竹竿男见摩托车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来者又是一个美女,赶紧兴奋地走上前去问话,“你知道这儿到底出了什么事么?”
“把你的右手给我看看。”女人的声音冷酷而充满命令味道。
“啊,我是想说……”
女人迅捷地抓住对方的右手,一拧一绊,伴随着一声闷响,竹竿男的胳膊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翻折过来,看样子是被拧断了。
惊恐的惨叫回荡在夜空中。
“寿命只剩一天了么?”女人松开他,“看来也就能作为饵料了。”
竹竿男捂着手臂在地上痛的打滚,哀嚎声音传遍了整条街。
女人在竹竿男的哀嚎中地掏出对讲机。
“喂,我在大学城b区……这儿只有一个游魂,很空旷。我现在开始设置陷阱,这儿作为今天的战场应该不错。”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
贝雨白心中一凛,看向四周。
听意思,这群偷猎者是要把这儿布置成主战场,吸引更多魔物过来?
不行,自己要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收到。”对讲机里面传来沙拉沙拉的声音,还有女孩凄惨的哭叫。
“花狸是不是又在玩那些骗来的游魂了?”女人的声音有些不悦,“干正经事呢。”
“老毛病了。我们处理完医院这边,待会就过去。”
此刻地上的竹竿男趁着女人讲对讲机的时候,抓住机会拼命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远处跑去。
女人放下对讲机,轻轻抬起了手指。
下一刻,随着几声惨叫,男人似乎浑身一颤,随即笨拙地绊倒在地,四肢似乎被看不见的什么东西缠住了,一动也不敢动,似乎稍有挣扎,便会疼痛不可忍。
女人弯下腰,掏出什么东西掰开他的嘴灌了下去。
原本有气无力呻吟着的竹竿男,突然发出一阵惨绝人寰的叫,疼的在地上不住地打起滚来。肚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阵恶臭渐渐在街道上扩散开来。
贝雨白看的头皮发麻。
中世纪狩猎魔物的饵,往往都是山羊、鸡或者其他的活体动物。
猎魔人尊重死者,可是毫无顾忌的偷猎者却把他们当做奴隶,甚至是鸡犬一样的东西对待。
女人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她后退几步,缓缓掏出一个布偶皮套戴在头上。
那是一头鹿的模样。
贝雨白此刻头皮发麻,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事情。
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越远越好!
悄悄的,不引人注意的……
此刻,他的耳机突然里传来一阵冲水的声音。
“喂喂喂,我上完厕所了,你情况还好么?你还听得到么?”
胖子吼了起来。
女人慢慢站起身来,扭头看向贝雨白的藏身之处,妖娆的躯体配上黑色鹿面具,在红月光下,如同地狱绘图中的鬼怪。
我去你大爷!好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