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气碰撞间,白柔身为百年大妖的强横展现出来,打的地暝连连后退,身上黑色雾气不断减少,化形的鼠妖更是连吃三掌后,瘫在地上不断抽搐,可能中了剧毒。
“事情有变,二弟,带着三弟先走!”
地暝又跟白柔对轰一掌,心头剧颤,双臂有些吃不消了,体内的阴气四处游走,再不撤恐要丧命在此。
但他向下望去,却心里一凉,只见山魈身首异处,身上七八道整齐的裂口,青紫脸上尤有死前的恐惧和不甘。
而本来站在山魈身后躲在远处的山子,正和舞剑的少年激战,同样不容乐观。
难道天要亡我?地暝又看了眼无法动弹的鼠妖,心头一狠,自爆右臂。
大片的黑雾腾空而起,遮挡住山谷的天空,夹杂着漫天凄惨的鬼哭。
黑雾中涌出的鬼物始一出现,便朝着白柔扑去,丝毫不畏惧她周身此刻凝聚的护体妖气。
趁白柔与鬼物纠缠,地暝立即朝反方向夺路而逃,并留下狠话:“二弟,三弟,哥哥我会替你们报仇的!”
与林茂打斗的山子听到大哥地暝的声音渐行渐远,自知难逃一死,竟越战越勇,逮到林茂被黑雾迷住的机会,一拳擦在其腰腹处,包铁刺的拳头剌出几道肉丝。
舔了舔上面留下的血迹,他咧开嘴角,盯着紧皱眉头的少年,施展铁拳再次冲杀。
没想到对方一个闪身从他头顶跃过,想要回头再战时,一柄利剑透胸而过,剑刃上殷殷血流。
林茂缓缓抽出剑锋,面前熊一般的男子终于倒地,溅起一缕灰尘,生命也就此终止,只剩温热的血液流淌进大地。
大口喘着粗气,腰腹部的疼痛实在过于剧烈,那种皮肉分离的痛楚,让林茂的额头渗出冷汗,腹部伤口外围的肌肉也有些不自主的颤抖。
白柔捏爆最后一个怨鬼,驱散山间的黑雾,撤下身来到林茂面前,见他受伤心疼不已,忙于玉手替他捂住伤口,使用精纯的妖力替他疗伤。
林茂面色有些苍白,伤口似乎触及脾脏,却仍忍住剧痛,傻笑道:“白柔姐,我自己会好的。”
被铁刺划开的血口渐渐闭合,一股热气在内腹中流动,他看着白柔认真的样子,心里涌出久违的家人感觉,暗暗发誓以后谁也不能伤害白柔。
为林茂疗好伤后,白柔稍有些脱力,她并不是医仙,不懂什么医术,只知道可以用最精纯的妖力修复人类伤口。
虽然这些流逝的妖力显然是大材小用,但是能够给眼前的少年减轻痛楚,她早已心底满足。
两人歇息片刻后,看着鼠妖和光头男子的尸体,不知如何是好。
方才的战斗终究是被迫应战,根本没有迹象表明他们招惹了这三人,也弄不清是何缘由。
林茂在山子身上摸索一番,除发现一些干粮兵器外,有一物引起他的注意,那是一个圆形的兽骨令牌。
令牌由坚固的头骨打磨,上面用黑金铁沙烙印着“通行证”三个篆体古字,不知有何用处。
白柔从不远处的鼠妖身上同样摸出块一模一样的令牌,只不过这块有个不大不小的豁口,被尖锐的利器伤过。
两人凑在一块,琢磨半天也没搞出一点头绪,索性烧掉鼠妖和光头山魈的尸首,就此下山。
经过山下的村户时,林茂打听到这些村户的祖上以打猎为生,杀了不少山中凶猛的野兽,后来厌倦了杀生,才在山下开垦出良田,从此不再上山。
他又询问那些猎人是否杀过大狼,放牛的老汉表示他也没听说过。
想必其中亦有故事,只不过淹没在时光中罢了。林茂不好再打扰,便婉谢留意,与白柔重归人烟盛处。
半日脚行,前方雄伟宽阔的城墙映入眼帘,林茂还是第一次看到人类修建的战争壁垒,这些内可安民、外可御敌的建筑,却是妖族眼中不屑一顾的龟壳。
白柔牵着林茂的手臂,对这种让妖感到压抑的巨石墙,略有些反感。
城门口,几个兵士在例行检查,一脸凶煞的守门官看谁都像欠他钱似的,过路的商贾谄笑着掏出银子偷偷塞他手里。
得到钱财的守门官大手一挥,便让手下放行,车队随后鱼贯入城,也不问车上装的什么。
白柔嗤嗤道:“人族真是可笑,进个城还要交些保护费。”
“难道你也收过?”
“好汉不提当年勇,都是些陈年往事,没啥好回忆的。”白柔打着哈哈扯开话题。
顺利进到城内,四马并行的主干道上没有多少行人,但拐进旁边的商业街,确是另一番场景,吵吵嚷嚷的小贩叫卖着货物,五花八门的摊子上,摆着稀奇古怪的玩意。
林茂忽然听到一种呱啦呱啦的声音,回头便看见一群海外人操着母语,叽叽哇哇的跟同行人比划。
穿过商业街再往里走,几家茶馆酒肆安静的矗立在路边,不同的几家店各有其中的特色。
茶馆里面的客人闲情雅致多些,说起话来斯斯文文,倒是旁边的酒楼,满是豪气的酒客,也是狐朋狗友相会之所。
寻一处较普通的旅馆,林茂跟掌柜要两间客房,反惹得掌柜的来回示意,眼神交流间全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林茂哭笑不得,只能解释身后女子乃是普通朋友,万不可调戏。
他心里还有一句没有明说,凭白柔的暴脾气,开一间房搞不好要闹出人命来。
打开房间,各种摆设一应俱全,窗边放着几盆紫罗兰,屋内飘着一股馥郁清香。
时候尚早,天边还未日落,白柔来到林茂房间,叮嘱他不要乱跑,她要闭关至明日正午。
林茂这才想起来,白柔自从盘蛇岭出来一直在路上颠婆,没有真正好好休息,又经伏火山大战,刚稳定的元神恐怕还需再次修养固定。
入夜时分,林茂关上窗户,掏出伏火山所得白骨令牌,正随意把玩间,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打开房门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人在走廊里闲逛,只得返回屋内锁紧房门,吃些点心兀自睡去。
二楼走廊,一个身着锦衣的英俊男子双手挂在地板下方,听到少年回屋的声音,松开双手轻落,脸色充满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