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尘埃落定(番外)
这一年的清明节,叶漓、慕一白、慕一清、慕漓回青城祭拜杨木勋夫妇,徐晋和段欣则因为身在美国而没有赶回来。
山上的风景很好,雨丝微斜却无一丝冷意,远远望过去山头好似披了一层绿色的薄纱,待到了近前却发现只是春草萌芽。
正应了那句话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许是触景生情的缘故,随行的叶雄第一次给他们讲起了那段掩埋在记忆深处的故事。
杨木勋、柳洛夫妇确实是受组织委托混入了犯罪集团内部,当时他们三岁的儿子和两岁的女儿就寄养在青城,按照原计划三个月内便可以端掉这个盘踞在青城山上的组织。
后来杨木勋夫妇发现这个组织已经渗透到了周边国家,开始走向国际化,为了完全掌握犯罪集团的脉络和名单,夫妇二人与组织商定后决定延长潜伏时间。
后来柳洛意外怀孕,原本这个孩子他们已经打算打掉。
为了取得犯罪集团的信任,两人参与了其中几起案件的策划,被组织察觉,对两人的立场产生了怀疑。而由于他们在案件策划中特意留下的漏洞,两人也遭受了犯罪集团凉氏夫妇的怀疑。
为了彻底解除怀疑,杨木勋夫妇决定生下孩子,同时借口养胎远离了犯罪集团的案件现场,转战幕后。
柳洛的孩子生下来以后,组织便打算把孩子接出来,当时恰逢慕兴国的父亲慕老爷子到青城探望儿子儿媳和大孙子慕一清,于是这个任务便交给了不再组织核心的警察柳梅和慕老爷子一起配合接出孩子。
原本一切顺利,就在两人出山庄大道的时候碰到一队打算外出的人马,两人躲在暗处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原来他们打算去寻找一个警方重要人物的儿子,并带来山庄。
慕老爷子瞬间想到了自己的大孙子慕一清,与此同时杨木勋夫妇也改变了主意,打算留孩子在身边,于是孩子最终还回了杨木勋夫妇身边。
不久后,第一次反攻开始,却不知为何有人走漏了消息,直接导致了第一次反攻的失败。
后果便是杨木勋的大儿子也就是徐晋被带回了山庄。
又过了两年,第二次反攻再次准备完毕,在即将开始前,柳梅找到组织领导讲明自己接到线报,杨木勋夫妇已经变节。
组织领导找到慕兴国和叶雄询问两人的意见,最终决定依旧按照原计划执行,毕竟两人都不相信杨木勋夫妇会变节。
没想到组织领导为了确保剿灭犯罪集团避开慕兴国和叶雄为敢死队下了死命令:反抗者不管身份地位一律狙杀。
于是战斗中,没有等到慕兴国和叶雄前来营救的杨木勋夫妇死于流弹。
清理战场的时候,组织调集了当地的警察协助其中就包括柳梅,在盘点犯罪集团存活者时,她因为自己的私人感情放走了凉楠的妻子薛凝和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
当慕兴国和叶雄察觉到不对追赶过去的时候,薛凝和孩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因为保密原则,两人并没有把薛凝的身份告诉柳梅,只说有一名犯罪嫌疑人可能混了出去。
于是清扫战场结束之后,回到家的柳梅再次见到了躲在自己家中的薛凝,她再次请求柳梅的帮助,并说自己的老公已经在战斗中被警方开枪打死,自己现在无依无靠。
柳梅再次动了恻隐之心,把她们母子二人送出了青城。
据后来柳梅回忆,她当时并不知道那就是凉楠的妻子,因为薛凝曾经多次找到她说自己的丈夫被犯罪集团的凉氏夫妇威胁为其所用,自己和孩子也是被凉氏压在山庄做人质的。
而且她还讲到,自己的老公太花心,接连劈腿了山庄的两个女人,她和儿子过得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杨枚对背叛的男人有着极强的厌恶,同时对遭遇背叛的女人则抱着万分的同情和怜悯。
所以,柳梅信了她的话,并未对她可以随意出入山庄而产生怀疑,毕竟柳梅很喜欢那种通过她得知杨木勋消息的感觉。
她爱杨木勋,爱到身心俱疲。
毕竟在柳洛遇到杨木勋前,是柳梅先遇到并爱上了杨木勋,而杨木勋的移情别恋曾经让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郁郁寡欢。
不过感情从来不讲究先来后道,爱情也从来不会区分孰是孰非。
于是柳梅暗地里与薛凝保持着联系,并通过她得知了杨木勋夫妇变节的消息,以及各种关于犯罪集团的内幕。
慕兴国和叶雄因为知道杨木勋对柳梅的歉疚扛下了放走薛凝母子的责任,于是柳梅依旧留在了警队。
剿匪事件之后,因为凉氏薛凝的逃脱以及慕兴国夫妇和叶雄对待杨木勋夫妇变节事情的态度,三人被开除公职,正式离开了警队。
藏在木马中的徐晋和叶漓便被慕兴国和叶雄分别带走。
为了保护他们不受伤害,徐晋被委托给了慕老爷子带到美国找了靠谱的养父母,而叶漓则被叶雄收养。
彼时叶雄的亲生小女儿也因为生病而意外夭折,叶漓的到来正好抚平了她失去女儿的创伤。两人带着叶漓和大儿子叶旭回到了济城并隐居道章市。
而慕兴国、林烟之夫妇也带着大儿子慕一清回到了滨海。至于杨木勋夫妇的大女儿杨枚,因为从小长在青城的亲戚家,亲戚视她如己出,她便依旧住在青城。
……
“你姐姐的事情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些想到凉氏的儿子会回来复仇,我一定也会把她带回济城!”故事讲完,叶雄摇头叹息,风雨飘摇中他的发丝随风轻动,莫名伤感。
“爸,姐姐不会怪您的,要不是留在青城,兴许一清哥也找不到她,也就不会有慕漓了。”望着蹦蹦跳跳走在前面的慕漓和始终微笑望着儿子的慕一清,叶漓心头温暖澄澈。
“恩!”叶雄点了点头,眸色之间添了一抹暖意,叶漓这孩子跟她妈妈一样识大体。
叶漓像往常一样揽住叶雄的肩膀,随着他往山下走,慕一白和叶旭并肩走在后面,步伐稳健。
“谢谢你这么多年帮我照顾叶漓。”慕一白驻足在一颗松树下,可以拉开了与前面叶漓和叶雄的距离。
“她从来都是我妹妹,哥哥照顾妹妹是应该的。”叶旭望一眼前方温暖的背影,声音轻柔的好似拂面而来的清风,纵使裹着微雨,却依旧舒适惬意。
慕一白笑,默了片刻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叶旭耸肩浅笑:“我都没有女朋友我跟谁结婚?”
“我和叶漓可以给你介绍,条件随你开。”慕一白爽朗笑道。
叶旭望着前方蒙蒙细雨中洒脱清爽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我没有什么条件,只要是我爱的就可以。”
慕一白愣了片刻,抬手拍了拍叶旭的肩膀诚挚的祝福道:“加油!”
叶旭笑:“我会的。”
这时行在前方的叶漓回过头来望着两人招手:“快点啦两位帅哥,不要掉队啦!”
慕一白应了一声举步跟了过去,叶旭又在原地默了一会,一种叫做心酸的东西漫过四肢百骸,最终归为平寂。
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抓的再紧终归也不会属于自己。
他护了她很多年,守了她很多年,而今她已经开始了全新的生活,那便只剩祝福了吧。
在这一生中,真心实意的爱过一个人便足够了。
……
叶漓一行人回到济城以后,又去拜祭了叶旭的妈妈,也是叶漓的养母。
济城的春季晴朗明媚,四月里正是暖风肆意的时候,从山上下来的时候,远远望见墓地里两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柳欢和莫清。
许是伤心难过,彼时柳欢正靠在莫清的怀里哭泣,莫清轻轻拍着柳欢的背似乎正在安慰她,两人的背影望过去格外和谐。
叶漓没有过去打扰,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柳梅,但柳欢的性子温良恭谦,叶漓相信柳梅这些年是真的活在阳光下才能把柳欢带的这么温暖善良。
她希望柳欢幸福,无关往事。
……
回到青城以后,慕一白去监狱探望了刘云。
见到慕一白的时候,刘云无奈笑了笑道:“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慕一白忽略了他语气中复杂的情愫,只问了他一个问题:“为什么。”
“我知道你迟早会来问,可我能说的有限,我以为永远不会被启用,可这也是我的宿命。抱歉少爷,我让你和老爷失望了。”
刘云起身深深鞠了一个躬,转身离开了会面室。
慕一白心中挂着疑惑,最终找到了莫清。
莫清却带给了他一个惊人的消息:“我们在验证赵诚和苏云倩身份的时候曾经采集了DNA,对比了二十几年前凉楠的DNA数据,证明两人应该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另外我们的同事意外发现,刘云的DNA居然跟凉楠也有匹配!”
“什么!”慕一白不可置信的追问了一句:“你是说刘云也是凉楠的孩子?!”
“恐怕是。”莫清神色凝重:“我们拿着数据去询问刘云的母亲,她矢口否认,但数据摆在这里,我们也不得不信。而且我们顺着这条线索查到她确实曾经在青城待过。”
慕一白眉头微蹙又问:“刘云判了多少年?”
“无期。”莫清道:“他没有直接参与犯罪的记录,这个刑期已经算是重的了。不过会根据表现减刑,这个要看具体情况。”
慕一白凝神想了一瞬朝莫清点了点头道:“好,以后他这边有什么情况你随时跟我联系吧,拜托了。”
莫清笑:“放心,我会找人关照他的。”
慕一白笑了笑离开了警局。
……
安排完滨海的事情已经是几个月后,慕一白带着叶漓开始属于他们两人的蜜月之旅。
海浪白沙的醉人风景中,两人坐在沙滩上看夕阳西下,似乎连空气都满溢着醉人的味道。
这时,慕一白的手机突兀的进了一条短信,来自慕风:“少爷,事情已经结束。”
叶漓望着慕一白笑容璀璨的脸,笑道:“谁来的短信,笑的那么诡异。”
慕一白伸手拧了拧叶漓的脸颊如实答:“慕风。”
叶漓侧头想了一瞬问:“对啊,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貌似我好几个月没看见慕风了,他干嘛去了?”
“我让他去办了点事。”慕一白笑了笑:“不要胡思乱想了,你知道的,我最爱你吖。”
叶漓噗嗤笑了:“你什么脑回路啦!”
两人笑闹着起身沿着海岸线跑向远方,两人留在原地的手机分别进了一条短信。
慕一白的来自莫清:“刘云死了,死在监狱里。”
叶漓的来自肖萌:“嗨,妞,我怀孕了,所以要结婚了,不要问我跟谁,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