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冰下石棺
与巴托一战虽然靠着那个不靠谱的【奇迹之门】侥幸战胜,但空自身也受到了重创,黑冰的余威还在侵蚀着他的身体。
空在用火流术将巴托的尸体焚烧干净后,就在冰川裂缝之下调息养伤。
那段时间空想过很多。
十年前的龙灾让神界损失了众多主神,昔日旧神之中除了好友火神瑞尔和那个怪异的死神,其他均已隐退,闭关在神界深处。
随之消失在神界的、还有空“一日主神”的传说。
这些年神界诞生了许多新面孔,一代新神换旧神,他们只知道空是一个神力低微的交易之神,并不了解自己的过去,加上一向行事低调,空虽然身为主神,却在神界的存在感很薄弱。
而作为神器殿的管理者,可以说是为神界诸神服务的,谁会和这样一个神过不去呢?
那么巴托到底是因为什么想要杀死自己?
的确如自己猜测、墨涅尔也参与其中?
仅仅是为了“交易之神”的神格?
要知道神使晋升主神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自创神格,空的前后两个神格都是这样得到的;另一种便是继承现有主神的神格。
可“交易之神”的神格并不强,甚至可以说是很弱,身为创世神所属的神使,无论是巴托还是墨涅尔,以他们的资质都有机会冲击更为适合的主神之位。
空始终想不明白,但隐隐约约感觉是与自己的过去有关。
修整了两个多月之后,空的伤势已经初步恢复,只是神力状态还很虚弱。
石棺的气息在这段时间里一直没有收敛,空关注着它,但雪原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变。
解决掉石棺应该就算是完成任务了,可如果石棺的力量与黑色颗粒是同一种,那么其危险程度很难估量。
于是空打算在石棺发生异变之前,尽量调整自己的神力状态,他有预感自己的神力又能有所精进——从战斗中获得的提升是他最熟悉的。
……
半年之后,冰川裂隙。
神力等级从五级到六级,已经是能够提升的极限了。
几个月前冰下的石棺就停止了活动,归于沉寂,空早已锁定了他的位置——就在这道冰川裂隙之下。
“干涉级”任务给的十个升华点数是空最后的机会,能够解决自然好,可如果石棺的危险程度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也就无可奈何了,到时候一走了之,交给其他强大一些的主神来接手吧。
做好心理准备后,空跃入冰川裂隙。
裂隙中的环境很正常,只有无穷无尽的坚冰。空刚开始还小心翼翼,每深入一段都要停下来仔细查看周围的的状况,并用神识探查下方的裂隙,却始终无法发现任何异常。
于是空在保持戒心的前提下开始提速,随着深度的增加,周围的黑暗越来越浓,直到肉眼分辨不出冰川与空气的区别,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光能够到达这个深度。
神说,要有光。
在神力凝聚成的光团的照耀下,空顺利抵达了裂隙的最深处。这里的温度低到极点,即便以神的身体强度,在不使用神力护身的情况下也吃不消。
“应该是在那个方向。”
靠着并不发达的神识,空循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往印象中石棺所在的位置靠近。
裂隙蜿蜒曲折,留给空行动的空间极小,空只能一边开拓通道,一边向前寻找。
终于,在打破一道厚重的冰墙后,空来到了一处异常开阔的冰下空间,在光团的帮助下,他看清了竖立在这片空间中央的那座石棺——
没有任何雕饰和纹理,说它是“石棺”只不过是人类的固有印象罢了,至少作为神明的空完全看不出石棺的材质。
“这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空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没有像黑色颗粒那样极恶的气息,石棺静静地立着,仿佛已经存在了万年,与这片冰原融为一体。
无法确定它的危险程度,它可以无害,也可以致命。
没有任何理由,这是空的直觉,曾经立于诸神之巅的神的直觉。
“离开吧,离开。”
心底的声音如此说道。
可离开就无法完成任务,神格会被剥夺,就连阿洛都……
“畏首畏尾……瑞尔说的没错,我确实变了”,空释然一笑,自言自语道:“往哪头走都无所谓,大不过是一无所有。”
说干就干,空凝聚神力对着石棺发出全力一击。
金色的神力顺利到达了石棺,却如同石沉大海,毫无波澜。
“它完全吸收了我的神力?”
空惊疑间,石棺突然爆发出了强大的能量波动——
没错,正是那股极恶的气息,却要比空之前所见的那些黑色颗粒强了不止一个层次!
极恶的气息在冰层下凝为实体,一时间黑雾弥漫,漆黑如墨,阴森如鬼,空想要离开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无论是身体还是神识都被全方位压制。
这根本就不是“干涉级”任务的难度,甚至“神谕级”、“启示级”都无法承受,也许只有传说中最高的“审判级”可以定义这座石棺!
石棺没有做进一步攻击,而是缓缓打开了棺盖。
随着棺内的空间逐渐暴露在这个世界中,那股极恶的气息也愈发强大,逐渐超越了空所能理解的层次。
棺盖彻底打开,棺椁内居然是一只腐朽的人手!上面血迹斑斑,尽是污垢。
什么东西仅凭一只手就可以压制主神?
在强烈的压迫感下空的神识逐渐冰冷,思考变得无比迟缓甚至完全停滞,以至于完全没能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受到一股强大力量的吸引,被慢慢吸入到棺椁的方向,只有身体还在靠着本能苦苦反抗。
空看见那只诡异的血手离自己越来越近,结束了——
就在一切即将陷入黑暗之际,空左手的空间戒指忽然异光闪烁,一把短剑凭空出现。
它此刻不再泛着微弱的蓝光,而是爆发出超越太阳亮度的至高光芒!
短剑挡在空与血手之间,璀璨的蓝光自深暗的地底将万里冰川照亮,也瞬间消除了空身上的压制。
充斥着整个底下冰层的极恶气息发出惨烈的尖鸣,疯狂地如潮水般涌来想要吞噬这把短剑。
空的神识已经无法承受这两股力量的争斗,在昏迷之前,他隐约看见一个身影持着那把短剑随手斩下,将黑雾瞬间蒸发,又一剑,石棺破碎、血手被斩作两段!——
伴随着凄厉的惨叫,诡异冰凉的黑血自血手的断裂处涌出,不可思议的血量瞬间淹没了整个冰川裂隙还远远不够,继续漫溢到整个冰原之上、疯狂地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