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明明知道他身体不好,还给他喝酒?
“什么故意的?”
坐在沙发上的戚冽,懒懒的反问出声。
恍若,并不知道纪倾音话里的意思。
“别给我装傻。”
纪倾音说话的语调,依旧冷冽。听起来,没有任何的温度。
“故意在沈尘妄的面前,提起那件事情,勾起他的好奇心。”
纪倾音看着戚冽的眼睛,字字清晰,“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即便是再想要打击沈尘妄,也不是这样做的。
几乎是纪倾音话音落下的那瞬间。
戚冽的眸光,就微微滞了滞。但不过一瞬,就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情,甚至嗓音更加的散漫了。
“你觉得,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对上纪倾音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神时,戚冽心底一刺,但面上还是没有表露出分明。
“你觉得,在他面前提起那件事情,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漫不经心的声音里面,裹杂着微不可察的自嘲。
但其实细听,还是容易就能够听出来。
只不过……
纪倾音现在的心思,就没有在戚冽的身上,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话音里的清晰。严格来说,能够让纪倾音侧面,并且将他放在心里的人,也就只有沈尘妄一个人了。
“能不能得到什么好处,你自己心里清楚。”
纪倾音精致的眉眼如话,冷厉的声音毫不留情的落下。
“如果下次,你再故意挑拨我和沈尘妄之间的关系——戚冽。”
纪倾音缓缓的唤着他的名字,“你不会想要知道结果。”
不管怎么说,这里是云暮间,是纪倾音的地盘。暗地里,戚冽弄的那些小手段,纪倾音觉得无伤大雅,便也由着他了。
但他万万不该,把这些手段挑明,然后摆到她的面前来。
以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但若是已经挑到了她的面前来,她视若未见的话,寒的,是沈尘妄的心。
——这是,纪倾音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
虽然,在她的面前,沈尘妄不会表现出什么。但暗地里,不知道会怎么伤心。
说完之后。
纪倾音没再看戚冽的脸色,径直上了楼。
……
客厅里。
只留下一个人的戚冽,在纪倾音的话音落下后,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几秒后。
他紧绷着的身体,才骤然一松。
原来。
她都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
只不过,是因为平日里没有对沈尘妄造成什么大的影响,所以她才视而不见。
而只要一旦刺进沈尘妄的心里了,那就是她不允许的范围。
戚冽一个人摊在沙发上,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荒芜。
过了好半晌后。
他也没有缓过神来。
……
下午。
纪楼山来云暮间的时候,几乎毫不意外的,在草坪上找到了沈尘妄。
“倾倾呢?”
纪楼山一身黑色的商务西装,明显是从哪个会议上,还在应酬中过来的。他手上,还拿着一瓶酒。
“不知道。”
一身白色休闲服的沈尘妄,懒懒的躺在躺椅上。一旁的桌上,还摆着几本书和几份甜品。
书籍是沈尘妄准备看的,甜品是沈尘妄喜欢吃的。
而做这一切的人,是纪倾音。
不知道在云暮间哪里的纪倾音,在听见沈尘妄又在草坪上的时候,就吩咐人准备了这一切。
瞥见沈尘妄敷衍至极的态度。
纪楼山也不恼,像是已经习惯了一般,没了之前高高在上的威严。
他随后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下,嗓音低沉浑厚,“每次我到云暮间来,都见不到她。”
偶尔纪倾音周身低气压的时候,他还被限制不准来云暮间。
听见纪楼山近乎抱怨的声音后。
沈尘妄觉得稀奇。他犹如大爷一般的,懒懒抬眸,看了一眼纪楼山,“知道见不到她,你还来?”
他就希望,整个云暮间,就只有他和倾倾。
其他的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他们。
即便是倾倾的亲人也不能。
几乎是沈尘妄尾音落下的那瞬间。
纪楼山就不轻不重的冷呵了一声,似乎对沈尘妄的话极为的不赞同,“倾倾是我的女儿,我来亲自看看她,还不行了?”
“她可没把你当成是她爸。”
沈尘妄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直接刺进了纪楼山的心里。
对于纪倾音,他从小就是亏欠的。
以至于。
他后来蓦然悔悟,想要将纪倾音当成是自己的掌上明珠,给予她万千宠爱的时候。
人,已经不在原地了。
念及此。
纪楼山刚刚还隐有喜色的眸光,瞬间暗了暗。只不过,在沈尘妄的面前,他不能表型出分毫。
不然就是示弱。
这样想着,纪楼山这才把自己一直拿在手里的红酒,拿了出来。
“82年的,要不要尝尝?”
纪楼山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刚刚在宴会上,有人送了我一瓶。”
原本是一个商业宴会。
但对方为了能够跟纪氏合作,知道纪楼山喜欢喝酒时,便特意去给他寻了这样一瓶珍藏多年的好酒。
闻言。
沈尘妄根本看都没看一眼的,就拒绝了,“倾倾不会允许。”
烟,酒这东西,倾倾都不准他沾。
——因为他的身体。
就连倾倾她自己,也很少碰了。
也是因此,云暮间的上上下下,都不准出现这两样东西。
“你就喝一点,没事。”
说着,纪楼山吩咐一旁候着的佣人,去拿两个酒杯过来。
而听着纪楼山吩咐的两个佣人,互相转头,看了对方一眼。
刚准备说什么。
纪楼山一个沉冽的眼神就扫了过来。刹那间。极强的压迫感漫天袭来。
好歹,纪楼山也在商场沉浸多年。自然而然的,他身上就有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更不用说。
他此时还特意散发出来些许。无声而强大到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几近让人窒息。
“好……好的,我马上去,您稍等。”
……
两个佣人恭恭敬敬的说完之后,一路小跑着的,给纪楼山拿来了开瓶器和两只高脚杯。
彼时。
正躺在躺椅上的沈尘妄,看着犹如血液一般红色的液体,缓缓的倒入杯中时。
他原本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渐渐起了波澜。
红色。
此时此刻,他竟然会觉得,红色尤其的刺激。
“喝一点?”
纪楼山将倒了小半杯的酒杯,递给了沈尘妄,低沉的声音温和,“度数不高。我们就喝一点点,倾倾不会发现。”
许是很久没有再见过红色的液体。亦或是,已经很久酒香太过于浓郁。
沈尘妄接过纪楼山递过来的那杯酒,竟然没有犹豫太多。
半杯喝完之后。
沈尘妄竟然又将手里的杯子,递到了纪楼山的面前,“还要。”
“你身体不好,只能喝一杯。”
纪楼山沉沉出声。
难为他这个时候,还记起了沈尘妄身体不好。
但说着,纪楼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现在有倾倾管着你,你不能再喝了。喝多了,她会说。”
但他不一样,没人管着他,他想要喝多少就喝多少。
闻言。
不知道是不是沈尘妄仅剩的那一点反骨起来了。
他蓦然从躺椅上起身,伸手拿过桌上的红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纪楼山眼疾手快的去拦,都没有拦住他。
“你不能再喝了。”
纪楼山看着沈尘妄,沉沉出声。
“这个时候的倾倾,管不到我。”
说完,也不管纪楼山是什么样的表情。沈尘妄微微侧过了身体,自斟自酌的,又喝完了一大杯。
“沈尘妄!”
纪楼山看着面色愈发苍白的沈尘妄,心底暗叫不好,沉沉出声,“你真的不能再喝了。”
原本,他只是想要将这好酒,顺着带给沈尘妄,让他品尝一下。
却不想。
他居然把酒当成水来喝。
照他现在这样喝下去……
后果不堪设想。
突然想到这一点的纪楼山,眉宇微微沉了沉。随后,不顾沈尘妄的阻拦,强制性的夺过了他手里的酒瓶。
“你自己看看,你现在喝成什么样子了?”
说话的同时,纪楼山顺便,也将沈尘妄手中还残留了一点酒液的杯子,也给夺了过来。
“不是你这样喝的。”
纪楼山眉宇紧皱,沉沉出声,“要是让倾倾知道了……”
“让我知道什么?”
纪楼山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清冽冷然的声音,忽地在他身后响起。
“倾,倾倾……”
一转身,看见纪倾音就在自己身后的时候,纪楼山差点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在藏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纪倾音,一身白色休闲西装,眉眼漂亮得不像话。
她周身的气势,确实冷冽到了极致。
“没,没藏什么……”
听见纪倾音的问话后,纪楼山下意识的,将从沈尘妄那里夺来的酒杯藏在自己身后,“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但几乎是已经说完话的那瞬间,纪楼山才反应过来。
他为什么要怕纪倾音?
先不说,他只是喝点小酒而已。更何况,他还是她生物学上的父亲,他为什么要怕她?
念及此。
纪楼山稍稍正了正眉色,开口,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一道低低弱弱的声音,忽地从他身后缓缓响起。声音并不大,却在这空旷的草坪上,显得格外的清晰。
“倾倾……”
再熟悉不过的两个字,落在纪倾音的耳旁。
亲眼看见纪倾音那变了的脸色时。
纪楼山心底,蓦地一个咯噔。
他有种莫名不好的预感……
“我公司还有事,就先走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纪楼山就想先找借口溜走。
但他才刚刚一动——
“寻野。”
纪倾音清清冽冽的两个字音落下。
刹那间,寻野身形一闪,站在了纪楼山的身前,面无表情。
纪楼山,“……”
纪倾音不准他走,他还真的不能走了?
……
另一边。
纪倾音在听见沈尘妄说的那两个字后,漂亮如画的眉眼蓦地一皱,继而快步走到了沈尘妄的身边。
闻到一些酒味时。
纪倾音的眉眼皱得更深了。
她看着坐在躺椅上的沈尘妄,沉沉出声,“喝酒了?”
听到纪倾音的声音,再感受到她的气息时,自然而然的,沈尘妄几乎是循着本能抱住了她的细腰。
下颌搁在肩上。
低低轻轻的出声,“就喝了一点点。”
没多喝。
他还记着她的话。
没忘,也不敢忘。
其实她说过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得。
不论好坏。
突然间,沈尘妄有点伤感。
纪倾音,“……”
如果忽略他一身酒气的话,她还有可能,相信他的话。
见在沈尘妄这里,问不出什么来的时候。
纪倾音转而,看向了一旁被拦住了的纪楼山,沉沉出声,“他喝了多少?”
问出这话的时候,纪倾音还扫了一眼草坪上,几乎已经喝完了空瓶子。
“……一半?”
听见纪倾音的时候,纪楼山缓缓的说了两个字。但在纪倾音明显凛冽的眼神下时,他又多补了一个字,“……一大半?”
但其实。
整瓶酒,他就喝了两杯。
其余的,全部都被沈尘妄喝下去了。
一大半?
纪倾音眼神,再次扫向那个酒瓶。
刹那间。
纪倾音周身的气息,蓦地沉冽了下来,说出口的声音也是冷厉得没有丝毫的温度。
“你是不是有毛病?”
“明明知道他身体不好,还给他喝酒?”
之前,因为长时间的抽血。沈尘妄的身体底子被弄坏了,身体虚弱。所以,后来她让他烟酒不沾。
更不用说,他现在还有血癌。
若是这样下去,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
而纪倾音的话音落下后。
纪楼山的整个身体,蓦地一僵。
身居高位这么久,言语间对他不尊敬的人,几乎没有。
乍然间。
听到纪倾音骂他的话,他竟然还觉得不对劲。
但……
纪楼山还是得为自己争取一些,不能败光了他在纪倾音那里的好感。
——虽然,纪倾音对他并没有多大的好感。
“这个酒度数不高,我才让他喝一点点的……”
纪楼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尘妄打断了,“倾倾,我们回去?”
沈尘妄觉得再说下去,倾倾就不只是骂人那样简单了。
闻言。
纪倾音低眸,看着紧紧抱住她的沈尘妄,深不见底的眼底情绪不辩,淡淡开口。
“好。”
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沈尘妄说什么,纪倾音基本上都会依着他。
说完。
纪倾音抱着沈尘妄,径直离开了草坪。
带起一阵冷冽的气息。
……
晚上的时候。
纪倾音还特意让厨房,给沈尘妄熬了醒酒汤,逼着他喝下之后。
她又让姬煕白过来给沈尘妄检查了一番,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后。纪倾音的心底,才稍稍的放松了一下。
原本以为万无一失。
却不想——
到了半晚的时候,沈尘妄还是发起了高烧。
晚间。
已经睡着,但还是保持着警惕的纪倾音,如往常一般,正准备将他揽入自己怀里的时候——
触手之处,尽数是一片滚烫。
刹那间。
纪倾音彻底清醒了。
然后就是,在暗夜里的整个云暮间,灯火通明。
“42度。”
在给沈尘妄量完体温的姬煕白,看着上面高到离谱的温度时,沉沉出声,“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之间,就发起了高烧来?
明明这段时间,他都有心调养沈尘妄的身体。而在纪倾音的监督下,效果就愈发明显了。
突然高烧。
这算是,意外中的意外。
姬煕白疑问的话音落下后。
纪倾音的眸色,微微的深了深,“下午的时候,喝了一点酒?”
“喝酒?!!”
要不是顾忌到形象,姬煕白觉得自己都能跳起来,“现在他身体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
“平日里他的饮食,都是精细得不能再精细,生怕有哪一点出错。在这种情况下,你还给他喝酒?”
许是气急,姬煕白第一次对纪倾音发脾气。
但也几乎是姬煕白尾音落下的那瞬间。
一旁跟着一起来的寻野,忽地就站在了纪倾音的面前。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姬煕白,字字清晰,认真,“不怪倾姐。”
“倾姐跟你一样,不知情。”
“下午的时候,是纪总拿来了一瓶红酒,跟沈尘妄两个人在草坪上开始喝……”
剩下的话,即便寻野没说,姬煕白也能明白他意思。
寻野一直跟在纪倾音的身后,护她护习惯了,根本舍不得她受半分的委屈。
而他们俩在这争论的时候,纪倾音忽地打断了他们。
“行了。”
“怎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他退烧?”
纪倾音清清冽冽得,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落下。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让沈尘妄的烧退下来。而后,才有精力去处理其他的。
闻言。
姬煕白的目光,也顺着落在了——躺在床上的沈尘妄身上。
“不能打针,我怕有什么药物感染或者相冲,只能让他的身体机能,更快的衰老。”
“那就用最原始的物理方法降温?”
纪倾音顺着接了句。
“我也是这个意思。”
姬煕白温声开口,“只能让他的烧慢慢的退下来之后,再给他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方面的问题。”
静寂几秒后。
纪倾音淡淡的道,“你们先出去。”
顿了顿后。
姬煕白才应道,“那行,我今晚就在楼下客厅。如果他有什么情况,随时叫我。”
说完。
姬煕白留下三瓶酒精之后,才离开。
而寻野则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开口,“我就在外面。”
话音落下后。
寻野也跟着离开了。
偌大的卧室内,就只剩下了纪倾音,和仍旧在昏迷中的沈尘妄。
微微静了几秒后。
纪倾音才去浴室,打湿了一根新毛巾,混着酒精,慢慢的给沈尘妄擦拭着身体。
中途。
应该是难受了,沈尘妄不断的喃喃低语。
纪倾音凑得近了,才能勉强的听到他说的是什么。
“倾倾……”
“倾倾……”
……
还在昏迷中的沈尘妄,一遍又一遍的唤着纪倾音名字。
恍若。
他什么都可以忘记。但唯独,不能忘了纪倾音。
俯下身,听清楚他在说什么的纪倾音,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忽地滞了滞,
随后。
纪倾音似是无声的叹了口气,“你说你一天,怎么就这么多事……”
等到天微微亮。
沈尘妄身体的温度,已经下降得差不多的时候。
纪倾音的心底,才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随后,她坐在床边,打算稍稍休息一下。
……
沈尘妄感觉自己一整晚,都处在一个火炉之中,全身热气不断。
更致命的是,隐隐约约有一只手,在他身上游走。
他无数次的想要醒来,却又沉沉的昏睡过去。
这一次。
他真的醒来之后,眼前确实一片刺眼的明亮。
稍稍缓了缓神之后。
沈尘妄在一片亮光中,看到了他不无时无刻都在想念的那张绝美容颜。
以至于。
即便沈尘妄已经醒来了。但他仍旧舍不得,叫醒纪倾音。
但……
纪倾音素来浅眠。
直到沈尘妄刻意屏住的呼吸,逐渐恢复正常的时候。
蓦地一下。
纪倾音就醒来了。
“倾倾。”
在她醒来的那瞬间,沈尘妄就低低的唤着她的名字。一副依赖她,依赖到了极致。
“好点了没?”
说这话的时候,纪倾音就低首,用自己的额头去感沈尘妄的额头。
看看他的烧退了没。
还好。
正常温度。
纪倾音正准备起身的时候,睨见沈尘妄明星不正常的呼吸时。
缓缓的笑了。
像个绝世的妖精一般。
她低声问,“想要?”
刹那间。
沈尘妄脑海中,一片空白。
到了。
……
平复了十几分钟后。
沈尘妄的呼吸,才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他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脸,不敢去看纪倾音。似乎是,不好意思。
但偏偏,纪倾音还说了出来——
“不好意思?”
纪倾音看着缩在被子里的沈尘妄,一贯清冽的声线中,多了几分笑意。
“要不要先出来?”
察觉到沈尘妄蓦然一僵的身体后,纪倾音也没再开他玩笑了,声音正经了几分。
“昨晚你发了一晚上的高烧,去浴室洗一下?”
顿了顿,纪倾音又补了一句,“要是你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
“倾倾!”
瞬间,沈尘妄的身体,似乎颤得更厉害了。
见状。
纪倾音径直的直起了身体,声音又恢复了以往一贯的清冽。
“我去给你放水,你等下进来。”
“好……”
等纪倾音都进了卧室之后,被子下,才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
纪倾音下楼的时候。
在楼下整整等了一夜的姬煕白,第一个看见她从旋转楼梯下来的纪倾音。
姬煕白忙不迭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纪倾音走了过去,开口问道。
“他烧退了吗?”
肯定是退了。
沈尘妄在心里想。
要不然,纪倾音不会在这个时候下来。即便她这个时候下来,也绝对不是她现在这样的情况。
果不其然,姬煕白下一瞬,就听见纪倾音低低的嗯了一声。
下楼后。
视线开阔。
看见某个坐在单人沙发里的人时,纪倾音踏进客厅的脚步,微微的顿了顿。
而后,说话的语调冷冽到了极致。
“你怎么在这?”
话音落。
纪楼山才动了动,已经僵硬了一晚上的身体。低沉的声线,也略显干涩。
“沈尘妄怎么样了?”
沈尘妄喝的那瓶酒,是他带来的。听不懂他安好的消息,他甚至都不敢离开这里半步。
闻言。
纪倾音并没有回应他,而是一边朝厨房走,一边淡淡的道。
“跟你无关。”
“以后少来云暮间。”
昨天的事情,若不是纪楼山来了云暮间。还刚好,带了一瓶酒。
沈尘妄现如今,不会成为这个样子。
明明就知道纪倾音可能会责怪他。但当纪楼山亲耳听到时,他的身体还是不可避免的僵了僵。
是他自作自受。
但静了不过两三秒,纪楼山也跟在纪倾音身后。
“倾倾,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恍若刚刚的一切从未发生,纪楼山依旧低沉温和的声音。
但刚说完,纪楼山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继续开口,“还是沈尘妄喜欢吃什么,我给他做?”
话音落下后。
纪楼山如愿的,看到了纪倾音手下微微顿住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