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谁也离不开谁
次日醒来,安天心四肢像是散架了一般,浑身酸疼的厉害,她紧咬牙关,暗暗将韩非夜骂了个遍,伸手往旁边一摸,却摸了个空,心里也跟着一空。
她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发呆了许久,这才拖着破败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脖子上青紫交错的吻痕,安天心叹了口气,怕是又得好几天才能好全了。
找了件高领的衣服将自己的脖子遮住,再简单收拾一下后,去了餐厅用餐。
早餐全是她以前最爱吃的东西。
安天心吃在嘴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是韩非夜刻意安排,还是如此的巧合,安天心都只能被动接受,无法反驳,如同一只木偶。
可她永远都不会甘愿当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她是在等待一个时机,等待一个,在他对她卸下防备,她能准确将子弹打进他胸口的机会。
她从不会去管顾凯晟的野心和对韩非夜的嫉妒,就算是这些年为他做事,但安天心一直都是蛰伏在此,就为了让自己能够有一方立足之地。
早餐刚刚吃完,米特就面色不佳的过来了,语气生硬,“跟我去一趟书房,我们老大在等你。”
安天心无视米特对待自己的态度,从容的放下碗筷,不紧不慢收拾了一下自己,在米特等到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这才跟着他慢吞吞步入书房。
“韩非夜找我做什么?”
“你自己去了不就知道了。”
来到书房门口,米特并未进去,而是扫了安天心一眼,有些不屑,“去里面等着。”丢下这句话后,转身头也不回的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这还是安天心与韩非夜重逢后第一次进入他的书房。
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块巨大的黑色屏幕,而后才是一排排高大的书架和被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书籍。
她缓缓步入书房内,屏幕前方是一个书桌,纸笔随意的散落在书桌上,有些凌乱。书桌旁是黑色的鳄鱼皮沙发,颜色暗的没有一丝杂质,摆在书房,暗沉沉的。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在木质地板上撒下斑驳的碎影,偶有路过的小鸟在外鸣叫撒欢,分外惬意。
安天心从第一排书架开始,细细的打量着上面的书籍,直到经过哪个黑色大屏幕前,才停下脚步。
她不懂韩非夜为什么要在书房里弄个屏幕,看了一会儿准备再去看其它,却忽然发现屏幕后面,藏着一个不起眼的黑夜小箱子。
好奇心作祟,安天心将黑色箱子搬出来,打开,是两封有些泛黄的信封和一张光碟。
在看到信封的第一眼,安天心的瞳孔猛然一缩,呼吸也变得有些凝滞。那是,当年她写给韩非夜的信。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连她自己都快要遗忘这些信封的存在了,可韩非夜却已然将信封完好无损的保存在这里。
安天心拿出一封信,打开,发现自己手心都出了细细的汗珠,里面是她工整的字迹:
安天心和韩非夜,谁也离不开谁。
简单的几个字,在如今的她看来竟是如此的沉重。
她愣神几秒,将其中一张光碟放入大屏幕下的光碟机内,开始是模糊的影像,渐渐清晰后,是当年的安天心,站在阳光底下,美目流转,一声一声叫着“非夜。”画面在此定格。
安天心望着屏幕里的自己出神了许久,已经被她深锁在某个深渊里的记忆,此刻被连根拔起。
她还记得,那年她非吵着要出去郊游,韩非夜被她吵的头疼,只能推掉手里所有的工作,带着一部数码相机开着车,就将她带到了郊外。
那时很久没有出去郊游的她很是激动,一个人下了车就到处乱跑,回头就发现韩非夜正在拍她,她问为什么要拍她。只记得那时韩非夜微微一笑,亚麻色短发在阳光下分外好看,勾起的嘴角带着一抹幸福的味道,深邃的双眸里似有星辰划过,他说:“我要记录你每分每秒最美好的样子。”
思绪回归,安天心将脸深深埋在自己的手掌心,却有温热的液体自她指缝中滴落。
其实她写给他的信远不止一封,他给她录得影像也远不止这一个,只是恐怕完好保存下来的就只有这两样了吧,至于其他的,应该早就已经被三年前她亲自放的那场大火,烧的干干净净了吧。
不知怎么,她就想起三年前,他差点杀了他的那个夜晚,米特和阿七拼死将他救走时,重伤昏迷的他,手中死死抱着一样东西,会不会,就是……
安天心有些无力的倒在沙发上,她怎么也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这些东西他竟然完好的保存在此。
一阵一阵的酸涩从心底涌上眼眶,在四肢百骸游走,她双眼泛起朦朦的水雾,很快,她又用手臂使劲去搓眼睛。
直到把眼睛搓的生疼,这才无力的垂下手臂,愣愣的瞧着屏幕,任由回忆的浪潮,一波一波冲击着她的脑海。
忽然,她妹妹安天意有些苍白却很温暖的小脸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那天她和韩非夜赌气,一个人去看安天意,明明比她小了三岁的天意却一眼就看出来她在生气。
安天意就那样趴在桌子上,眨巴着一双无辜又清澈的双眼,歪着头看她,有些好奇,“姐姐,你为什么要和姐夫生气?”
安天心鼓着腮帮子没有说话,安天意就这么时不时的问一句,一直问了她一整个下午。到最后出来的时候,安天心也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和韩非夜生气了。
“姐姐。”
快走出住院部时,安天意趴在病房窗口叫她,安天心抬头,就看见安天意弯弯的月牙似的双眼,亮晶晶的,“一定要和姐夫好好的。”
安天心正准备笑着点头答应,可画面一转,安天意却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里,小脸苍白的几近透明。
“韩……非……”
从此,这个名字就如同梦魇一般,缠了她整整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