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之眸光一深。

　　“你说什么？”

　　“没有求婚，直接快进到结婚那一步？”

　　姜子兮重复道。

　　“那我为什么要嫁给你？什么准备都没有。”

　　“子兮，你又改变主意了。”

　　这和顾延之在电话里听到的说法完全不一样。

　　之前姜子兮的态度，犹如一块铁板，任他说什么，她只有不可能。

　　此刻她的态度好像软化了。

　　为什么？

　　即使喜欢对方，也会猜测对方的心思，搞不懂对方的决定因什么而改变，男人又太过在乎的话，他也会感到踹踹不安。

　　感情便是这么奇妙。

　　一旦那个人动了情，无论他走到哪个位置，他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顾延之便是如此。

　　他已经清晰的感觉到，每当面对姜子兮，他的情绪便不是他的情绪。

　　如果姜子兮这一刻，不带任何目的的改变决定，打算嫁给他，他一定高兴！

　　若是带了别的意思，他便不由探测她的心思。

　　“是不是在外边听到什么关于你不好的传闻了？”

　　男人立马道：“除了姜若维和我妈，其他人都不知道我想和你结婚的打算。”

　　“我爸妈知道了。”

　　姜子兮笑。

　　“你想真想保守关于我们之间的秘密，那除了你和我，谁都不说，你便能保守。”

　　“你哥挺爱说的。”

　　顾延之的目光望向别处。

　　“那你父母什么意思？”

　　“他们俩除了拒绝，还能有其他意思吗？一听说我嫁给你，我以为他们两个把面子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人脸上能看到别的表情，没想到他们反对。”

　　“你爸妈同意与否并不重要，主要是你的意思。”

　　眼看心爱的女孩近在咫尺。

　　顾延之张开双臂，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扯到了怀里。

　　“子兮，你不会因为你爸妈的意思，才不肯嫁给我的吧。”

　　姜子兮眼神微微一暗。

　　“何以见得？”

　　“你父母的偏心有目众睹，他们似乎不太喜欢你好，又想让你好，他们对你的感情特别复杂。”

　　这点，就连顾延之都看出来了。

　　姜子兮便笑。

　　“那你觉得他们对姜若依？”

　　“他们对姜若依挺好的。”

　　公认的事实，顾延之只会道：“好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你父母最疼爱那个女儿，超过疼爱姜若维。”

　　“那是，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楚女士甚至当着我的面说，她最爱的孩子就是姜若依，就连姜若维都不能比，啧啧啧，你细品这话的意思，他们真爱姜若依痴狂。”

　　“姜若依由楚女士一手养大，楚女士对她的态度不同凡响。”

　　顾延之摸摸怀里女孩的脑袋。

　　“只是可怜你，小小年纪，面对父母的偏心。”

　　“别可怜我，我不需要你可怜，我收拾他们就是分分秒秒的事。”

　　姜子兮拍开他的手。

　　“不要动不动对我搂搂抱抱，摸我的头，男女授受不亲。”

　　她直起身子，不适应男人的怀抱。

　　顾延之却把她抱得紧紧地，薄唇紧贴她的耳廓。

　　“子兮，子兮……”

　　他如此唤道。

　　姜子兮鸡皮疙瘩直冒。

　　“顾总叫魂？”

　　顾延之忍俊不禁。

　　“把你的魂魄叫回来，是不是以后你就能更喜欢我多一点，总感觉现在的你，不太喜欢我。”

　　“顾总看多了话本，真以为能叫魂啊。”

　　姜子兮笑。

　　“我的魂魄现在就在这，没有少一魂一魄，现在的我，就是真正的姜子兮。”

　　“那以前的呢？”

　　尽管以为是玩笑话，顾延之也会当真。

　　“以前的姜子兮不是姜子兮吗，还是以前的姜子兮魂魄不完整，所以导致性格缺陷。”

　　“什么叫魂魄不完整，导致性格缺陷。”

　　顾延之笑道：“子兮还有魂魄不全的时候吗。”

　　“当然咯。”

　　姜子兮笑呵呵。

　　“我很多时候魂魄挺不全的，当然了，这个时候我的魂魄全了，所以你认识现在的我，而不是以前的我。”

　　“还有这种说法？”

　　顾延之感觉匪夷所思，又认为姜子兮说的在理。

　　不然，他不会在昏迷之后看到那些景象。

　　对了，说起那些在景象，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

　　“子兮，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吗？”

　　说起这点，顾延之不太相信。

　　看着姜子兮这张脸，又有点想相信。

　　姜子兮始终一副淡定的表情。

　　“也许有，也许没有，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很多东西，都是我们看不到的，人作为人类，终其一生，不管达到了什么位置，却也被生命这个框架限制住。”

　　“人固有一死，生命短暂，因为短暂，所以没给我们那么多时间去探寻无限的可能。”

　　“那倒也是。”

　　顾延之点头，附和：“生命短暂，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探寻那些未知的东西，所以时间宝贵，竟然宝贵，便要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比如？”

　　“跟我认真谈恋爱，每天多喜欢我一点。”

　　顾延之紧紧地把女孩抱在怀里，他的心房砰砰砰地跳，一声比一声跳得响亮。

　　那无法抑制的心动，似乎快要冲破胸膛。

　　那一颗炙热的真心，只有姜子兮感受得到。

　　除了姜子兮，还有谁值得他如此用心对待。

　　“子兮，你喜欢我吗？”

　　顾延之便道：“或者说，你能多爱喜欢我一点吗？感觉你无动于衷，一点不在意我。”

　　“我喜欢你吧。”

　　姜子兮不太肯定自己的感情。

　　她道：“不过，我始终只是你人生中的过客，你没必要那么喜欢我，等我们这辈子过完，你很快便忘了我。”

　　奈何桥走一遭，喝一碗孟婆汤，前尘往事了却，谁又记得谁。

　　所以啊，感情是什么呢？

　　姜子兮真的没法理解，相爱喜欢的人，终有一天会忘记彼此，到了来世，又重新遇到那一世喜欢的人，如此循环往复。

　　人到底喜欢谁？

　　“你喜欢自己比较好。”

　　半晌，她得出一个结论。

　　“你自己好，才真的好。”

　　“子兮，我认真的跟你说这个话题。”

　　顾延之拿她没办法，说话比较费力。

　　她的思维模式，确实跟他不在一个维度。

　　像一个没有心的小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