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找到配型的器官吗？”姜子兮便问。

　　秦郁失望地摇头，“延之这个人很多方面都比较特殊，就算找到了，他也不一定会用。”

　　“既然可以活命，为什么不用？”姜子兮立马道。

　　秦郁却很是意外地笑了，“姜小姐，我原本以为喜欢捍卫正义的你，应该问我和延之配型的器官来自哪。”

　　“你是正规大医院的医生，延之是有良知的人，我相信你们动手术所需要的东西来源正当。”

　　总不可能挖别人的吧？

　　哪怕一分钟、一秒钟，姜子兮也没动过这个念头。

　　顾延之会做那么残忍的事。

　　“姜小姐，你真令我意外，原本我觉得你是一个把人性看得很透彻的人，否则不会对那些在你看来已经无可救药的人直接采取暴力手段。”

　　“你这话的意思似乎对我有点了解？”姜子兮挑眉。

　　秦郁唇边勾着的那抹笑容，渐渐加深，忽然凑近姜子兮。

　　那一下猛地靠过来，姜子兮立马往后躲。

　　男人修长的手指却是捏住了她的耳垂。

　　这般唐突无礼的动作，自是惹得姜子兮不快，她当即挥开。

　　秦郁的笑容缓缓地慢慢地舒展，换上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耳垂，笑道：“你为什么认为顾延之是个有良知的人？人为了活命，那些丑态我见多了，良知在生命面前不值一提。”

　　“感觉吧，我的感觉从来没有骗过我。”姜子兮再次挥开他的手，“秦医生，我最近看新闻，说医院常出变态，你有没有觉得你已经在往变态的路上发展了？”

　　“只是捏一下姜小姐的耳垂在你眼里便成了变态么？”

　　秦郁笑笑，俊逸的面颊略显无辜。

　　他的目光盯着她软软犹如贝壳蚌肉的小耳垂，道：“老人说耳垂大的人有福，我是在看你有没有福气。”

　　“我跟你不熟，在没有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对我这种动作，我可以把你看做变态。”

　　姜子兮不喜欢这种行为，甚至都不喜欢跟陌生人过于靠近。

　　她现在忍着没一巴掌拍飞秦郁，那是耐心比之前好了不少。

　　秦郁好似看出她的所想，他的笑容亦如顾延之一般亲切温柔。

　　“姜小姐在心里想该怎么教训我一顿，打算把我拍飞，还是锤死？”

　　姜子兮：“……”

　　她拒绝回答，抬起手掌挡在男人和她的中间，避免秦郁又突然靠过来。

　　何况，这是在顾延之的病床前，她身为顾延之的女朋友，秦郁是顾延之的主治医生，他这样做，万一被别人看到了……

　　不用说别人了，就门口的小钟，万一他冲进来，那造谣她出轨的消息明天便要传遍整个Z市。

　　“秦医生知道我是什么秉性的人就好，我真想把你拍飞，不过我不想明天上头条，所以一直忍着，跟女士保持好距离是身为男士的修养。”

　　姜子兮坐直身体，态度疏离。

　　秦郁流转的目光划过冷意，“姜小姐的暴力果真名不虚传。”

　　“我还没打你呢，哪来的暴力？”姜子兮笑，“秦医生身为医生，平常给病人看病也是这么轻易下结论的吗？”

　　“姜小姐，我在很认真跟你说延之的病情，延续延之生命的最好办法就是把他要衰竭的器官全换掉。”秦郁眼底划过复杂的光，“当然了，你相信顾夫人找的那些方法，我没意见，大可尝试。”

　　“不过全世界每天都有那么多要死的人，其中有富豪，有穷人，如果富豪们只要用玄学的手段续命管用，那全世界的富豪岂不是不老不死？姜小姐，用你的脑子想想，这可能吗？还是平常时间多劝劝顾夫人，少跟那些大师打交道，信科学才是真理。”

　　“顾夫人知道延长延之的寿命就要帮他换器官的办法吗？”姜子兮却是问。

　　她总感觉到了一丝不可思议的东西，但那种感觉太快了，她有点抓不住。

　　“知道。”

　　秦郁点了点头，俯身又突然朝姜子凑近。

　　他细长的眉毛似纠结地皱了皱，唇边荡漾出的笑纹透着一丝丝说不出的古怪。

　　“顾夫人作为最早知道的人，那个办法就是她搞出来的，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走那一步。”

　　姜子兮眯着眼，没错过男人唇边一闪而过的那古怪笑意，她看了心里有点不舒服。

　　“你们该不会是真的……”

　　走非法途经得到器官？

　　这话卡到唇边始终没有问出口，姜子兮的喉咙好似突然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支吾好几声也没问出口。

　　秦郁奇怪地扫她几眼，见她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笑了笑。

　　“你们女人就是矫情，什么真的假的，为了活命，什么办法都想得出做得出，只是有的办法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做，稍微有点良知的人不走那一步。”

　　“我言尽于此，姜小姐趁着有时间，早点劝顾夫人采取我刚说的办法，少搞算命寻找有缘人那一套，不然全世界的富豪都不会死。何况就算有缘人出现又怎样？她一定能改变延之的命运吗？与其把期望放在虚无缥缈的事情上，不如做点实际的，早日跨过心里那一道阻碍，兴许延之又能多活几年。”

　　说着，秦郁的身子直了起来。

　　他的眸光依旧含笑，那笑就是和顾延之一样温和，不仔细看那张脸只看那双眼，或许产生出一种这两人并无差别的错觉。

　　但是秦郁身上有的邪气却是顾延之身上没有的。

　　姜子兮不喜欢跟秦郁这样的人打交道，敏锐的直觉告诫她应该回避这个男人。

　　她看向病床上的顾延之，动了动唇，“比起我一个外行去跟顾夫人说那种话，不如你这个主治医生去说，她更相信你。”

　　“顾夫人被我说烦了，换一个新人去比较好。”秦郁道，“你不想和顾延之结婚后真的守寡吧？不然多可怜，才二十出头就死了老公，他留给你的东西靠你一个人守不住，只会被人分食。”

　　“咳咳咳……”

　　姜子兮被呛到了。

　　秦郁刚说啥？

　　结婚？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