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问朱蒂：“有件事我没太弄明白。今天在警署，我看到您这边跟方允儿父女俩个冲突得很厉害。他们之前，跟靳家有什么恩怨么？”

　　“沈雁清的不雅照的事，难道还不算？”

　　林朱蒂瞄了我一眼，然后又说：“当然了，我看李佩妍不爽，看她的妹夫和外甥女都不爽。”

　　林朱蒂哼哼唧唧地跟我说：“尤其是那个方正杨，就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暴发户。听说早年跑南洋的时候，他就是个唯利是图六亲不认的货。这个李佩妍的妹妹，也就是方允儿的生母，脑子有点不太好使。”

　　见我瞪大了眼睛，一脸愕然的样子，林朱蒂摆摆手：“我说的就是字面意思。脑子不太好，年轻时候谈恋爱被渣男骗了，然后受刺激了。这方正杨看着浓眉大眼的一副老实相，后来下海到M国，就在李佩妍他爸手底下当一个小管事的。也不知道怎么一来二去，就跟她那个脑子不好使的妹妹在一起，被李家招了上门女婿。”

　　“自那之后，这姓方的人生一路开挂。说来也是邪门，结婚头一年，他岳父李钱田就没了。家里的财产平分了李佩妍和那个傻妹妹。结果第二年，那个傻子也没了。当时方允儿也就才不到两岁。”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眉头轻簇：“朱蒂姐，当时就没有人怀疑过方正杨？”

　　“怀疑有什么用呢？李佩妍这个女人又没什么头脑的，李家的产业交到她手里，几乎没了大半。于是她要求寒川他爸出面补窟窿，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靳家也不愿意再往无底洞里扔钱了。过日子这种事么，都是聚沙成塔的。后来两人崩了，李佩妍带着寒亭离开M国，手里的股份干脆卖了一部分给方正杨。方正杨这个人最是会嘴上当便宜孙子，口口声声说会对方允儿好，说是女儿没妈，可怜。故意让方允儿跟李佩妍亲近着。其实谁心里都明白，李佩妍肚子里憋着一股劲儿，自己当年丢掉了脸面，巴望着家里的后辈能帮她争回来。”

　　说到这，林朱蒂自己也觉得哭笑不得：“要不是看在靳寒亭和方允儿是表兄妹的关系，估计她都恨不能自产自销了！”

　　我说我大概能明白那种心理。

　　对李佩妍来说，靳寒亭是为她争气的工具，方允儿也是。

　　那么，为了拆散靳寒亭和向郁，她连那么毁三观的事都能做出来。

　　为了拆散靳寒川和沈雁清，然后给自己的外甥女争个靳太太的席位，那种事，他们一家人估计也干得出来。

　　我本是客观人，但沈雁清既然是我姐妹，那这笔帐怎么算我怎么都不舒服就是了。

　　我问林朱蒂：“那我搞不懂了，既然当初你们都知道是方家人干的，怎么会绕过她们呢？”

　　沈雁清受辱自杀，靳家颜面扫地。

　　这件事于情于理，以靳寒川的个性，是绝对不可能放过李佩妍，放过方允儿和方正杨的。

　　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下来，他们还是活得风风光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