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妈妈你说什么？有人出五十万，把自己的孩子送出去，然后……然后换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回来养着？”

　　别说我觉得不可思议，一旁的叶绾君听到这里，也是惊愕不已。

　　“这，这算是什么神仙操作啊？简直人类迷惑行为！”

　　沈妈妈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也想不明白。但是事实就是，阿清她并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已经被姓杨的那个混蛋给送走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啊！”

　　“所以，您是因为知道了沈雁清不是你的女儿，所以你对她……”

　　我想起沈临舟对我说过的话，沈妈妈是个温和善良的人，可对女儿沈雁清似乎并不怎么上心，也不怎么疼爱。

　　“是，当时我知道了真相，如五雷轰顶。可是没有办法，我又不能把这些复杂的丑事说给沈老爷听，只能硬着头皮把阿清带回沈家。我想尽一切办法去找杨方，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我女儿的下落。可是杨方早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后来，我表姨也过世了。更多的话，我也没办法从她嘴里问出来了……只是可怜我女儿，苏小姐，你想想看，一个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送给人家受苦的人家，他们会善待我的女儿么？”

　　当然不会，这个答案就在在我这里也是毋庸想象的。

　　我只是怎么也不能明白，如果沈妈妈得到的信息就是真相，那这个反常的真相的背后，又有着怎样的因由呢？

　　我问沈妈妈：“那您后来之所以不愿意带着沈雁清跟沈家先生他们移民，也是因为想要留在国内找寻亲生女儿的下落？”

　　“是，”沈雁清含泪点头，“我一直相信我的女儿还活着，所以我不想放弃。如果去了国外，我就真的不知道还能去哪找她了。只是可怜了阿清，她原本有很好的机会出国，去接受最好的教育，却被我留在了身边……”

　　沈润继续说，后来她把沈雁清留下，为了打消沈家人的怀疑，就又找了个姓游的男人。

　　那个男人同样不是个好饼，但是他说，他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人脉很广，他能帮她找到杨方。

　　“我信了他，主要是因为我也没有别的路可走。我跟姓游的生了个女儿，晴晴。晴晴小时候跟我的大女儿一模一样，也算是抚慰了我多年苦痛和创伤。日子很艰难地过，姓游的起先对我也还不错，后来生意失败了……哎……不过还好那个混蛋自己作死，老天收。再后来的事，临舟少爷都跟你们说了是吧……”

　　沈妈妈用衣角擦了擦眼睛，事实上，从她开始跟我们讲述这段过往开始，她的眼睛就没有干涸过。

　　为自己心酸的过往，为自己失去的女儿，或许也为沈雁清悲苦的一生。

　　“听杨方的意思，那家人家出手这么阔绰，肯定是有钱人……”

　　说到这里，沈润眼睛一亮，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苏小姐！你说阿清是你的双胞胎姐妹，那，那你的父母就是她的亲生父母咯！我女儿哪去了？我女儿是不是在你们家！她还好么，她现在怎么样了！”

　　“沈妈妈，沈妈妈您先别激动。”

　　我无奈摇头，实在不忍心打消她的希望。

　　可是——

　　“抱歉沈妈妈，我也不知道她是被哪家人家送到您这里的。说实话，我妈妈生下我们姐妹两个就过世了，我的养父，我的外公……都不知道我们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我来找您，也是很想从您这里得知当年的真相。现在看来，您……其实也不知道阿清到底是谁家送过来的孩子，对么？”

　　听了我的话，沈妈妈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长叹了一口气。

　　“哎，要是能找到那个天杀的杨方就好了。要知道阿清是谁家的孩子，只有他晓得。说起来，在阿清八岁那年，事情还出现过一阵转机。”

　　沈润对我说：“杨方有个大哥，叫杨明。在宣城一家影院里当放映员的。”

　　“杨明？”

　　我身子一凛，只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