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被抓了个正着。
然而“赃物”还没等交出来呢,眼泪却先含了眼圈!
靳寒川倒吸一口气,目光落在那只被我捏得快要变形的验孕棒上。
“这是,什么?”
我差点要掉下来的眼泪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我说:“没什么,体温计。”
我转身要走,却被靳寒川一下子拽住肩膀。
他将我揽入怀中:“我知道是什么。我是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没怀孕。”
我勾了勾唇,满脸苦笑。
靳寒川的眉峰倏地拧在了一起:“你上一次……没……”
我点点头。
在车里那次,因为情绪来得太急,我们没采取措施。
“我以为你事后——”
靳寒川的话没有说完整,可能是觉得这种时候对我的责备会显得自己很混蛋。
他将我抱过来,紧紧搂住:“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
“没事……”
我小声说:“我以为有了,结果没有……原本,还想给你个惊喜。”
靳寒川顿时明白了我这短短几分钟下来的心路历程,他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难能温柔得像在哄小孩子:“你就为这个难过?小秋,孩子不急着要,先养好身体。”
“我就是很想给你生个宝宝嘛……”
“你自己还像个宝宝。”
靳寒川用手轻轻捏了下我的脸颊,“要是实在难受,权当已经给我生过孩子了。”
我顿时一怔,半晌没反应过来。
“寒川,你……”
靳寒川的目光从我面前微微一掠,摇摇头,他说:“没事,我说错话了。”
他身上还穿着浴袍,发梢和肩头散发着一股熟悉的沐浴香。
我迷迷茫茫地看着男人上楼梯的背影,恍惚间也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可是我没听错,他说的就是——就当已经为他生过孩子了。
我可怜的女儿,已经快一年了。
她应该是很命苦的,没有这个运气能来人间看上一眼,更没有这个造化,能拥有像靳寒川这么优秀的父亲吧。
我看了一眼手里的验孕棒,将它丢进废纸篓。
第二天一早,我的姨妈还是没有造访,而刷牙时的呕吐感依然那么强烈。
我有想过要不要再去买一支验孕棒,或者干脆去医院抽血检查一下,又担心靳寒川会觉得我太神经质。
不过还有几天就要婚礼了,说不定我是因为太紧张了,导致内分泌紊乱了?
算了,还是顺其自然,等婚礼结束再说吧。
靳寒川问我今天去不去公司?他说看我哈欠连天的,好像没怎么睡好似的。如果不是很舒服,就在家休息一下,看看婚礼的流程。
我倒是没觉得太疲惫。相反的,昨天跟江文俊打了一场交道后,很多事也释怀了,心情倒是轻松了些许。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梦境连篇,一晚上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好像有人在我脑子里反复灌输大量的信息。
然后早上一醒来,又什么都给忘了。
我说:“没事,我自己看看吧。正好还想研究下工艺。”
“今天向郁出院。”
靳寒川一边打领带,一边说。
我站在门口,稍稍停顿了一下。
“郁姐她,怎么样了?”
“保守治疗。”
我想了想,又说:“我的意思是,临哥的事……她……”
“我看起来像是闲到会帮他们调节恩怨的样子?”
靳寒川瞪了我一眼,我吐吐舌头。
上午我在家补了个觉,结果越睡头越疼,于是我爬起来,正好李嫂过来做了午饭。
我胡乱吃了一口,然后接到了朱蒂的电话。
她问我在不在公司,她想去医院看看向郁。
“哦,我在家呢。要不我现在出门,咱们医院门口见?”
我提议。
“行。”
两点钟,我跟朱蒂在医院门口碰头。
虽然我已经化了淡妆,但还是被她一眼就挑出了我脸上的疲惫。
“小秋,你还是不舒服么?要不要紧啊?”
朱蒂关切地问。
我摇头,说我没事。就是一想到要举办婚礼了,那么大的场面,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压力有点大。
朱蒂笑道:“你真的不用太当回事。一场仪式罢了,想当初我跟寒川他爸结婚的时候,被他前妻冲进来抡了一巴掌,我都淡定得很呢。”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朱蒂,最后意识到她不是在开玩笑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有什么?日子是过给自己的嘛。”
朱蒂拽着我走进肿瘤科的住院部,她说她刚才跟向郁联系过了,凯文在楼下办手续,向郁还在病房。
于是我们两人有一搭无一搭聊着,一路往向郁的病房走去。
还没到门口呢,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尖锐的奚落和谩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