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川说:“我在国外念高中的时候,她是我学妹。那会儿我还不知道她是李佩妍的外甥女。”
“所以,你是因为知道了这一层关系后,于是对她……”
我好奇的发问,结果自然是换来了靳寒川十分不满的揶揄:“你觉得我是这样没有主见的人?”
我吐吐舌头:“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不过,倒也跟这个有些关系。”
我侧过头,静等后文。
“就是当我发现,她对我的感情没有那么纯粹的时候。”
靳寒川的一句话令我秒懂。
“所以,是她姨妈故意安排她接近你的对吧?”
靳寒川沉默,算是默认了。
我知道他在说这些事的时候是很想抽烟的,可是我现在就好像一听到烟这个字,想起烟的味道,我都会觉得有种条件反射一样的作呕感。
靳寒川看着我一脸菜色,好像一下子就知道了我的心思。
他说:“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戒了。正好,我们也可以准备下,要个孩子。”
我点点头,因他的贴心而倍觉暖心。
如果不是因为太想了解他,我还真是不愿意在这样的良辰美景下,谈论这个话题。
“那后来呢?你们是因为什么分的手?”
“自然分手。”
靳寒川说,“谁都年轻过,年轻时候的感情总是掺不得半点杂质的。这个没什么好难理解的。”
我点点头:“这个我相信。只是我倒觉得,方允儿对你未必没有用过真心。”
我说,看她今天在医院对朱蒂的态度,就知道她没死心。方家是李佩妍的娘家,也算是K国有头有脸的华裔富商。就表面这些元素看来,靳寒川和方允儿之间的的确确是透着一股门当户对的气质的。
“有真心就一定有结果,那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意难平的痴男怨女?”
靳寒川看了我一眼。
我撇撇嘴,半开玩笑揶揄道:“别给自己找借口了,我看八成是你先移情别恋了吧?”
“所以她就应该在我和沈雁清的订婚宴上,把那些照片发出来?”
靳寒川眉头一皱,我下意识捂住嘴巴。
靳寒川下地去倒水,丢了一句话:“我没证据,猜的。”
我愣了愣,想想也是。
靳寒川要是有证据,还能容忍方允儿到现在?
不过话又说回来,靳寒川要是铁了心要查,又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查不到?
只是有些时候,人们会下意识选择让一些事情简单些,选择让一些利益关系不被碰触。
靳寒川就是这样的人,他信任我珍惜我,所以不介意把伤疤扒出来给我看,但伤疤背后的故事,他早就缝在里面了。
我只需要知道,沈雁清死了,方允儿凉了。靳寒川的下半场人生,就只有我这个名叫苏引秋的女人,便已经足够。
距离婚礼还有两天时间,我凭依着江文俊提供给我的那番设计工艺配方,打磨出了近十年来首次问世的硬玉水磨嵌钻工艺珠宝。
那是一个没什么特别的早上,我熬了整个通宵,就睡在我梦寐以求的作品旁。
乱魇无数,我仿佛听到父亲临终前的教诲,爷爷在世时的叮咛。还有唐安远……他似乎在对我说什么,我却怎么都听不清。
然后还有
我睁开眼睛,用手擦了擦脸颊边上那股湿湿的质感。
我以为是自己的眼泪,可是眼睛里并没有流过泪的疲惫。
我扬起头,看到站在我面前的靳寒川。
胳膊从他的外套下移出来,有点麻木。
“怎么睡在这里?”
他问,其实他的脸色似乎比我更疲惫,眼神比我更恍惚。
我像个考了一百分的孩子,把面前还原精准的标准原石从玻璃罩子里拿出来。
“你看!我成功了!”
我兴奋地对靳寒川说。
“你看这个通透的颜色,多么均匀!我试了上百次的真空镀调整,终于得到了这个样品!靳寒川,我成功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靳寒川看起来好像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开心。
他只是欲言又止地看着我,仿佛在试图走近我内心的快乐。
我想,这也怪不得他。我是设计师,追求的是更纯粹,更极致的东西。
而靳寒川,是商人。
于是我一把拉起靳寒川的手,说:“你等我一下,我洗个脸。你让凯文把车准备好,我们马上去工艺专利备案!”
“等等!”
靳寒川一把拉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