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然后说:“向郁,你给我滚。”
向郁没动,我阴沉着脸:“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谁敢诋毁唐安远,谁就是碰了我的软肋。别说什么敌友!
“苏引秋,你就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在自欺欺人么?”向郁盯着我,眼神一眨不眨地说,“新婚夜,一个不相关的女人的电话就能骗出去?丢下自己的新婚妻子?苏引秋,你就一点没感觉这件事很奇怪么?”
“我让你滚!”
我站起身,几乎是咆哮的。
我说向郁,你真以为我是傻子么?你对谁惟命是从还用我说明白么?
我只是想不到,靳寒川连这样不齿的手段都用上了。我苏引秋是那么容易征服的女人,他用得着连诋毁我前夫为人的事儿都拿出来耀么!
向郁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口吻中似乎一点都不敛气场。她的话,一字一句出来,就像诅咒。
她说:“你的前夫唐安远未了某种不得而知的目的,把自己新婚的妻子拱手让出。事后两崩,堕崖身死。这个逻辑,远比你腹诽靳先生来得更通顺。”
“这话也是靳寒川教你的?”
“这是我自己的判断,跟靳先生没有关系。”向郁摇头,“我受你委托,帮你查事。自然也会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建议共享给你,至于你愿不愿意相信,我不能强求。”
“向郁!我看你是自己感情不得志,也希望全世界的女人都像你一样不幸吧!”
我冷笑道,“我之前就觉得奇怪,怎么靳寒川让你扮白脸,你就扮得有模有样的。其实你打心里就看不起我,打心里就觉得我一个落魄的千金,有什么资格得到你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当初靳寒亭的母亲派人绑架你,把你丢到南洋偷渡的拐卖车上。在那些流氓匪徒预将对那些妇女儿童施暴的时候,身为营救任务指挥官的靳寒亭——”
“别说了!”
向郁脸色终于变了,厉声喝住我。
我哪里肯退让?宣泄的冲动直接压过脑海里的一切理智,我说:“我偏要说!靳寒亭未了其他平民的安全,牺牲了你。对么?你是不是觉得,你的男人可以看着你被别人欺负无动于衷,所以别的女人就也应该被自己心爱的男人算计!”
“苏引秋!你——”
向郁的眼睛瞪得血红的,我几乎能感受到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可是强硬如她,定然是不屑在我这样的人面前掉眼泪的。
她扬起手,似乎要打我。
我根本就不怕,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打巴掌了。
然而向郁吃吃没有落下巴掌,看着她的泪水从眼眶中夺出。
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我想道歉,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道歉。
挺讽刺的,她分明是替靳寒川来安慰我的,结果却变成了两个女人莫名其妙的撕逼。
向郁深吸一口气,哽咽着声音说:“寒亭不是那样的人,你根本就不了解,你凭什么这么说……他是军人,保护公民的人身安全是他的责任!至于我……苏引秋,不是只有你会每天扒出伤口给别人看的。也并不会因为那样,就表示你才是全世界最疼的人。你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跟朱之翔那种人在一起么?就凭他当年追我的时候,说过他不嫌弃我。你明白么!”
“郁姐……”
我怔愣原地,一时百感交集。
向郁从我身边擦过去,我没脸拉住她。
可是她最后还是没能踏出去,而是在我身后昏倒了。
我吓得手足无措,扑上去才见她脸色惨白,冷汗直落。
我慌忙给靳寒川打电话,可是电话里的男人似乎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焦急,甚至连意外的情绪都没有。
我以为靳寒川只是生性凉薄,直到我守着向郁等救护车到来的时候,靳寒川也跟着到了。
他告诉我说,其实郁姐得了肝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