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林朱蒂冷艳一笑，眼里惹出一抹丝毫不掩饰的不屑一顾。

　　“你是觉得，我们靳家的事，还需要找那个姓方的暴发户商量？”

　　张署长的脸色愈发难看，立刻往后退了半步：“不不不，靳太太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又是哪个意思？”

　　林朱蒂双手插肩，朱唇微微抿动着。她流转的目光落在方允儿那张不安的脸上，逼得后者越发手足无措了起来。

　　“方小姐，今天我不怕告诉你和你父亲，就算外面那个得了什么病的小丫头真的救不活了，我也不会让我儿子受你的要挟。看见了没——”

　　说着，她一把拉过我的身子，亲密地往臂弯一搂：“这才是我未来的儿媳妇，人家还能再给我生个孙子。像你这种女人，就不要再妄想进我们的家门了。逼得急了，就算寒川一时就范，将来也还是会打发掉你的。不过是钱多钱少的事儿，你方小姐家里只缺德，又不缺钱，是不是？坑蒙拐骗什么的，又没什么下限的。”

　　“你——”

　　我想，就算方允儿面对林朱蒂的时候再弱势，也没办法容忍别人当着她的面这么侮辱自己的父亲吧。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爸爸！”

　　此时此刻，方允儿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泪水，她咬着几乎滴血的嘴唇，狠狠看向林朱蒂。

　　“我只是喜欢寒川哥而已，又没有做错什么！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但看在你是寒川哥妈妈的份上，我才处处忍让！”

　　“你处处忍让？你没做错什么？”

　　林朱蒂厉声喝断她的话：“我今天不怕当着小秋的面，把当年那些烂帐一笔笔算清楚！”

　　“来啊！我身正不怕影子——”

　　林朱蒂冷笑着挥挥手，再一次打断方允儿理直气壮的叫嚣。

　　“沈雁清跟寒川的订婚宴，出了那么大的丑闻。你方小姐倒是把自己摘得很干净啊？”

　　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是……是你们做的？”

　　方允儿脸色倏地变了：“你，你别乱说话，你有什么证据！”

　　“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你还能活到现在！”

　　林朱蒂扬手就是一个巴掌下去，方允儿没什么防备，差点被扇倒。

　　一旁的张署长急了，这毕竟是在看守所，当着他的面打人可还行？

　　“靳太太，靳太太！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林朱蒂尼凭什么打人！”

　　方允儿彻底爆发：“几次三番我的忍让你，你却变本加厉。你不就是仗着自己的是寒川哥的妈么？你信不信，你前脚死了，我后脚八抬大轿进你们的门！我这辈子，一定要嫁给寒川哥！”

　　“那你等啊！谁先见阎王还说不定呢！”

　　林朱蒂护着我，一脸倨傲地看着方允儿。我能感觉得到，她是真心讨厌这个女人，又或者说，连她的一家人都很讨厌。

　　包括她的父亲，母亲，姨妈。

　　那一刻我倒是有几分好奇，这方允儿的家族到底什么背景。

　　除了她姨妈李佩妍跟林朱蒂之间的渊源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过节？

　　就在这时候，两个警官上来在张署长耳边说了句什么。

　　然后我就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拄着个红木手杖，从外面被引了进来。

　　方允儿大叫一声“爸！”，然后立刻扑上去。

　　委屈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这个人，就是方允儿的父亲方正杨。

　　“允儿乖，别哭了。”

　　方正杨一边安抚着方允儿，同时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林朱蒂。

　　“不知道我家女儿又怎么得罪了，靳太——哦，我忘了你已经跟靳先生离婚了。应该称呼您位林女士了吧？我家允儿从小被我惯坏了，不过，抡巴掌教训人这种事，旁人没有这个资格吧？”

　　我站在林朱蒂的身后，偷偷打量着这位方先生。

　　他看起来不像是生来富贵的那种人，皮肤黝黑粗糙，气质过于市井，眼神阴险，笑容精算。浑身上下散发着暴发户的感觉，实在惹不上一眼尊重。

　　我想，有这样的一个父亲，也难怪方允儿那么飞扬跋扈。

　　“姓方的，我好歹还当过几年的靳太太，可你家这个小丫头，这辈子都没有机会！”

　　“看来林女士有了心仪的准儿媳？”

　　方正杨一眼瞄在我身上，可下一秒，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你，你是——”

　　我长得像沈雁清，见过沈雁清的人，估计都有这个反应。

　　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