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俊微微勾唇一笑:“当然是想看看结果了。如果苏小姐还记得我当时的提议,现在依然有效。”
我明白,他指的是有关硬玉水磨嵌钻技术的合作事项。
见我犹豫且迟疑,江文俊说:“如果现在,苏小姐愿意跟我签订这个合作协议。你想想看,作为苏老先生遗嘱里的半个持有人,根本不需要打官司,就可以轻而易举地驳斥你苏立波的诉求。不是么?”
我承认,江文俊说的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
爷爷留下的遗嘱里说,拥有硬玉水磨嵌钻技术的人,可以无条件继承苏家的一切。
换言之,如果江文俊得到了这项工艺的专利,他也拥有继承的资格。
我扬起眼睛盯着他,虽然没说话,但心底的疑问早已溢于言表了。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江文俊看出我的心思,笑道。
我略有几分警惕地收了收神色,我说:“那江先生对什么感兴趣?”
“对苏小姐。”
我全然没有料到他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这么不得体的话,一时间心底恼然窜出一丝怒意。
“江先生,请自重些。”
“苏小姐误会了。我是爱惜你的设计天赋,在我眼里,只有你才有资格成为这项惊世骇俗的工艺设计的继承人。”
江文俊看着我的眼睛,话讲得如是真诚。
这要是换成早两年前的我,说不定就相信了。
没错,以前唐安远也很喜欢这样夸赞我。他把我当公主一样宠着捧着,一度让我相信,我放的屁估么着都是彩虹色的。
可是靳寒川不同,他那么毒舌,那么直男,从来不会夸我一句漂亮的话。在他看来,我就是个又笨又蠢又矫情的女人,但我依然有权利被他疼被他爱,并不是因为我有多优秀。
“苏小姐?”
见我走神,江文俊轻轻唤了我一声。
我回过神来,摇摇头,拒绝了。
“江先生,谢谢你的谬赞,但是我想现阶段我们并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合作。我从小在爷爷身边耳濡目染,我知道作为一个珠宝设计师,那些初心应该守在哪里。江先生从巴黎街头得到的这个秘方,孰真孰假且不论,就现在的产成品来看,想碰真正的硬玉水磨的瓷儿,还差那么点意思的。”
我说,“当然了,如果您想利用手里所谓的工艺,来主张您对苏氏的所有权,我不在乎今天再打一场官司。”
说完,我冲江文俊摆出一个自信且不失礼节的微笑。
说实话,我对江文俊本无恶意。因为小白的事,我甚至还应该对他有些好感和感激。
但是,因为他长得像唐安远,所以靳寒川会不高兴。
所以我觉得,跟江文俊保持一点距离应该是我作为靳寒川的妻子,应有的道德底线。
虽然,他给我展示的作品真的让我心痒痒。
但我相信以我的实力,再加上靳寒川的帮助和加持,我一定可以重现这门工艺最顶级的华丽。
沈临舟过来,告诉我可以进去了。
因为是不公开审理,所以除了双方当事人和辩护律师,不允许公众旁听。
我跟着沈临舟走过走廊的拐角,看到江文俊站在原地,眼底似乎抹过了一丝不为人知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