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根不睬他,继续往前走。
身后大步徐风,他一把将我给抱了起来,转到隔壁卧室,跟丢空袭似的,把我丢到了大床上。
“腿怎么了?”
他问。
“没怎么!天生瘸的,你结婚前没看仔细,现在退货也来得及!”
我疼得眼泪汪汪,嘴上却丝毫不服。
靳寒川也不多话,上来就扒我裤子。
“靳寒川你有病啊!放手!流氓——”
牛仔裤被他褪到膝盖下面,我腿上那两块斑驳乌青的伤痕才暴露无疑。
“你这是跪下求大夫救风铃?”
一听这话我差点缺氧。他居然,还有心情揶揄我?
“神经病!台阶摔的!”
我说那宠物医院台阶太高了。上次我抱着翡翠去的时候就差点抢了个跄踉,这次终于如愿以偿地摔了。
“自己笨还怪台阶。”
靳寒川把我的牛仔裤整个拽了下来,然后从床头柜了拿出了医药箱。
我抢了一床被子在手,面红耳赤地围在腰上。
看着他低头悉心地给我上药,凉凉的,丝丝轻痛。
我故意不屑一顾地撇嘴:“装什么大尾巴狼……心都伤得千疮百孔了……你就是给我喂云南白药都没用。”
“对不起。”
靳寒川说。
我愣了一下,咬住唇:“你不用这样的……我都说了我真的没有寻死觅活。你就是不道歉,我也不会从窗户跳下去。”
“我是认真的。”
靳寒川停下手里的棉签,抬头看着我。
这一次,我没能躲开他的目光。
那目光是有毒吧。
刺得我双眼一下子失守,泪水哗哗如雨。
然后靳寒川把双手张开,我则一下子扑了进去。
我抱着他,哭得不能自已。
“靳寒川……其实我,我不是一点都不在意你的……”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深藏在心底的委屈和我的自卑,从一开始就是相应而生的。
他是那么优秀的男人,神祇一样光环万丈。
他从云端来,手可摘万千星辰。恰逢我被人按在泥土里打压。背叛,欺骗,失去,接踵而至。
我灰头土脸地爬到他身边,从一开始要的就是一份施舍的加持。
我有什么资格要他在意我的感受,顾及我的委屈呢?
可世人皆如是,一日三餐,一寝半床。
靳寒川也是个普通人,生活在他身边的每一天,与普通人的生活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正是因为这份光环背后的初心平淡,让我误以为,原来做靳太太也没什么不能胜任的。
于是一不小心,我越界了,我失控了。
才发现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从来没有因为生活在一起而变得不再差天差地。
我确定,我爱唐安远。但我不能确定,会不会有一天,我也开始舍不得靳寒川。
毕竟,前者已经不在了。后者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他会给我温暖和保护,也会给我许多鲜活的委屈。他让我觉得,我还是真实的人,是一个会呼吸的灵魂,会流泪的女孩。而不是一具心死自封的躯壳。
等我哭得差不多累了,靳寒川才幽幽地说。
“或许就像你们说的,我生而优越,很少需要迁就他人。所以,也不是很擅长顾及他人的感受。”
我咬咬牙:“说白了,就是你帅你有钱,你怎么说怎么算呗。”
靳寒川轻轻放开我,双手贴在我的脸颊上,用拇指一点点擦去我的泪痕。
“以后,我尽量收敛些。如果再让你觉得不舒服,你可以像枫语说的那样,花钱去宣泄不满。只要你觉得开心,把行星买了我都不管。”
“真的?!”
我眼睛一亮,没出息地笑出了一个鼻涕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