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新任当家人的订婚宴,那是什么级别的场合?
滚动的LED大屏幕上,万千瞩目,议论纷纷。
笑柄与丑闻,是上流社会最致命的打击。
那个时候,沈雁清哭着恳求,说自己是清白的。她说自己从来没有做过陪酒女,从来没有做过背叛靳寒川的事。
她不知道,那些照片究竟是哪来的。
“我没有不信她,但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相信。”
靳寒川淡淡的口吻,一字一句地叙述着这件事,就好像与自己真实无关。
“等我处理完舆论和媒体之后,再去找她……只看到她身穿白色婚纱,手腕割破的动脉,把白色的婚纱染得血红。”
这是靳寒川第一次跟我提及沈雁清自杀的细节。
以前我问过,他只字未提。
“对外,她自杀的消息被封锁起来。只称分手后,远走异国。出了我和临舟,以及几个亲近的家人外,甚至没有很多人知道她的死讯。”
听到这里,我想我大概能明白这种低调的无奈。
之于沈雁清来说,她出身复杂又清贫,更不是圈子里的人。她因成为靳寒川的未婚妻而万众瞩目,又因过去的沉疴失去豪门的庇佑,而变得一文不名。
可是,这一切原本并不属于她。而是属于我的啊!
我靠拢靳寒川的胸膛,听着他娓娓道来的回忆,感受着他坚稳平静的心跳。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立刻告诉靳寒川,所谓真相,不过爱错一场。
所以我什么都没说——
就好比,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告诉我,唐安远如果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那我就可以不用那么为他难受了,是一样的。
我也不希望由我亲口告诉靳寒川,你爱上的女孩根本不是沈雁清,所以你也不用为她的死而自责了,不是么?
后来,靳寒川起身穿衣,下地。
他说:“这些话,我只会提这一次。”
靳寒川去楼下热外卖,大概是跟我一样开始觉得有点饿了。
但我没马上下去,等他走了以后,我才穿好衣服来到洗手间——
站在洗面池的大镜子前,我轻轻撩起睡衣的一条肩带,看着自己后肩膀上一块不大不小的旧伤疤。
我早就不记得十二岁的靳寒川长什么样子,但我很清楚地记得,那块烧红的玻璃砸下来的时候,是很疼的。
八岁那年夏天,我跟爷爷还有爷爷的朋友一同去电影院。
《水蓝桥边》是一部意境很美的文艺作品,里面有很多名贵的珠宝出镜。爷爷和他的朋友自有其专业欣赏品评的角度。
八岁的我看不出门道,一个人溜到洗手间发呆。
后来,糊里糊涂地坐在马桶上睡着了。
火灾发生后,我吓坏了。我拼命想要跑出去,却在滚滚浓烟中听到了一个男孩子的呼救。
后面的事,我都记得很清楚。
我想,这大概就是上天的指引,意外的缘分。
派我来守护靳寒川的是不是?我应该告诉他,应该让他小心一点是不是?
因为我清楚地记得,当时锁在杂物间外面的,是一把挂锁。
虽然没有按死,但里面的孩子几乎是插翅难逃的。
不是意外碰了门闩,也不说什么高级插销。
那是一把锁,是有心人故意挂上去的。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浑身的汗毛不寒而栗。
有人要害死靳寒川,在他尚未成年的时候。而最大的嫌疑人,该是那天出席首映式的,靳家的所有家人!
这时候,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突然响了。
是一通视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