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您等会儿,我先稍微顺一顺思路。
难怪靳寒亭之前跟我说,靳寒川的身上中了两枪,都是远程狙击。
难怪我之前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我记得唐影欣跟我们对峙的时候,也确实没有提过非要将我们置于死地的意思。
可是我从餐馆里跑出去的时候,遇到的那个男人,分明就是要杀了我的!
原来,并不是唐影欣。
又或者说,只是凑巧遇上了唐影欣。
“苏小姐,这个男人叫陈路,以前是雇佣兵出身。后来做职业的,在宣城境内和周边几个城区的圈子里还是小有名气的。你真的不认识他?”
张署长问。
我摇头:“我真的不认识他,但是我……我当时就是下意识反抗他,我想起自己包里有些涂料粉,就撒到他脸上了,然后逃回去找靳寒川。”
“他一个伸手矫健,训练专业的杀手,会被你一个弱女子,用一些涂料粉就制服了?”
张署长显然并不能接受我的这番说辞,即使,这就是真相。
我有点着急了:“张署长,所以之前我一直以为他跟那三个人就是一伙的啊。我以为他知道我逃回去也没有活路,所以才没有追上来的。他,那如果不是其他三个凶手杀了唐影欣,那会不会是他杀了唐影欣?”
“是么?”
张署长的眼神越发严厉起来,或许这是他本来的个性和威严,只是之前有靳寒川在中间,我见到的张署长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而已
喝了一口茶,张署长摇摇头说:“杀死陈路的刀和杀死唐影欣的分明是一把刀。而这把刀上,只有你和陈路两个人的指纹,苏小姐。”
我一脸疑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您,您说什么?”
“我说凶器上有苏小姐的指纹,苏小姐觉得,这怎么解释?”
我:“我……”
我用一只手攥拳,轻轻捶了捶自己的太阳穴。
为什么刀上会有指纹?
对了我想起来了!
当时我急中生智,用包里剩下的涂料粉撒在了陈路的脸上。
趁着他眼睛看不见的光景,我抢了他手里的匕首,胡乱扎了一下。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刺中他,只知道他当时没能马上反抗,于是我逃走了。
我见他没有追上来,私以为他知道前面都是同伙,所以知道我和靳寒川逃不掉。
可是——
“张,张署长……您的意思该不会是说,这个陈路的喉咙,是,是我不小心割断的?”
当时我大脑嗡的一下,几乎要炸了。
我做梦也无法想象,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个人?
“苏小姐,你再好好想想,你到底刺伤了他什么地方?”
面对张署长愈发严厉的质问,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我,我真的不记得了。当时环境特别黑暗。我为了保命,就那么胡乱一刺。张署长,如果真的是我造成的……那这件事,能不算……正当防卫?”
“如果事情就像你说的,那绝对是没问题的。只是——”
张署长顿了顿,又继续说:“苏小姐,你看这件事可不可以这样假设?”
我瞪大眼睛,没有马上表态,可是接下来听到的这些话实在是让我大跌眼镜——
“你和唐慕申先生约好了去余元的同时,也跟靳先生约好了要去看望一位叫沈润的女人。因为这个沈润,是靳先生前未婚妻的养母,你知道他这天会把她的女儿从看守所接回来。你得知唐家长女唐影欣一直以来都不满意家族继承权的分配,这一次她已经提前安排了人,要针对你和唐慕申。而你更加清楚的是,她最终的目标是你死而复生的前夫唐安远。于是,你与唐安远商议,谋划了这样一出局中局。”
“当靳先生发现房间里有歹徒,并要你一个人离开的时候,你没有拒绝。而是跑到了外面的巷子里,去跟你自己安排的杀手接头。得到信号的狙击手早已做好准备,趁着唐影欣派去的三个歹徒与靳先生发生冲突的时候,开枪狙击靳先生本人。而与此同时,你趁机对这个照片上的杀手进行了反杀。最后再用同样一把刀,杀死了大势已去的唐影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