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长老带着一脸神秘的微笑看着苏槐,静静等待苏槐惊慌失措,然后过来恳请自己给他一条生路。
然后他再稍微忽悠几句,就能把苏槐收到自己门下。
然而,揽长老等了一会儿,发现苏槐并没有动作。
他眼神朝着苏槐那里瞥了一眼,发现苏槐一脸木然地站在那里,没有什么反应。
揽长老:???这家伙怎么跟个呆子似的。
苏槐:……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揽长老的眼神,但还是保持着一副呆呆的样子。
敌不动,我不懂,以守待攻,百战百胜。
揽长老又等了一会儿,然后他感知到了几股强大的气息从武府后山迅速接近。
他等不住了。
“小子,我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面相和我有缘,我准备给你指一条生路,怎么样?”揽长老凑过来跟苏槐说道。
苏槐额头挂下几道黑线……
这个揽长老,越看越像那个……就是那个,搞传销的。
苏槐见揽长老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于是开口了。
“我什么都没做,我才不害怕呢。”
揽长老:“……”
不怕狠得,也不怕坏的,就怕傻的。
有那么一瞬间,揽长老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自己要接近一个傻子,就算这人天赋很高,但人傻了还有什么用?
然后,揽长老从苏槐眼神中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狡黠之意。
他突然反应过来,这小子是故意在吊自己胃口。
都是千年的狐狸,结果却在家门口被人演了聊斋,揽长老这是老马失蹄。
也是了,看这小子在炼心幻阵中的表现,明明是个猴精,怎么可能听不懂自己的话外音。
揽长老老脸一红,咬了咬牙,决定忍了。
他开口道:“小崽子,想不想当武府的核心弟子?”
诱拐不成,揽长老准备开始实施阳谋。
赤裸裸的利益面前,他不相信苏槐不动心。
苏槐:“核心弟子?”
他语气中有些许疑惑,他在武府中呆了这么半天,也知道了核心弟子的地位,以及普通弟子晋升核心弟子有多么艰难。
他目前还在普通弟子筛选的试炼当中,离核心弟子八竿子还打不着。
如果说他十二岁时初次展现出武道天赋就有如今的水平,那他相信自己能直接成为核心弟子,但现在还差点意思。
揽长老明显看到苏槐有些意动,知道自己又拿回了主动权,于是一脸奸笑地说道:“怎么样,搞不搞?”
苏槐:“……”
之前还没发现,怎么感觉这位揽长老是个老不修呢。
但苏槐还是开口了:“怎么个搞法?”
揽长老正要开口,炼心阁的大门突然被打开,顺着光线照进来的方向,苏槐看到一名身穿锦衣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三位穿着长老服饰之人走了进来。
在他们身后,李原垂着脑袋跟在后面,看来是遭到了一些训斥。
李原抬头,目光与苏槐相遇,露出几分无奈之色。
他此时也是感慨,谁曾想自己刚第一次主持武府春试,就遇到了苏槐这么个刺头儿呢。
苏槐眼神无辜地看着李原,李原心中叹了一口气,看来刺头儿并不觉得自己是刺头儿。
揽长老也看到了进来的几人,他收敛了随意的神色,没有再对苏槐开口。
他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倚着坐了下来。
这种状态就像是苏槐中午在炼心阁之前看到他的状态一样,只是,好巧不巧,揽长老坐着的地方,刚好把苏槐护在了后面。
苏槐看着揽长老的背影,心中思绪翻飞。
虽然他能够感觉到这位揽长老对自己并没有恶意,但苏槐明白一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要花钱的饭吃了都有可能食物中毒,更何况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儿。
揽长老一定是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些什么,而他想得到的东西,必然是跟武府核心弟子的身份对等的,甚至犹有过之。
想到这里,苏槐心中一凛,难道揽长老看出来自己身上的秘密了?
不过他很快就推翻了这个决定,如果揽长老看出来苏槐身上的秘密,恐怕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场面了。
这时,为首那位身穿锦衣的中年人停在了揽长老身前的地方。
他郑重地冲着揽长老一拱手,道:“见过师叔。”
揽长老听到这声音,抬起了头,然后他一脸诧异地看向来人,开口道:“原来是你呀,我都没注意到,你不好好在府主堂里主持武府事务,到这里来干嘛?”
那中年人看到揽长老这幅样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又一拱手,认真地答复道:“有弟子禀报说春试出了状况,所以我特意来看看。”
揽长老随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打了个哈欠,道:“有什么好看的,没啥大事儿,你回去吧。”
这次那位中年人没有回话,只是依旧站在那里,拱着双手,没有任何不满,只静静等着揽长老让路。
中年人身后,那三位长老此时脸色有些不满,只是看中年人没有说话,他们也没有发作。
苏槐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脸上虽然波澜不惊,但心中却极为惊讶。
听了揽长老和他的对话,苏槐哪里还猜不到中年人的身份。
这为居然是武府的现任府主,凉州城明面上的最强战力。
古邑,一位横压凉州城同辈整整一代的传奇人物,他虽不在江湖多年,但江湖处处有他的传说。
但更令苏槐好奇的是,为什么这样一个人物,居然对揽长老如此恭敬。
难道是遇到扫地僧类似的人物了,绝世高手?
苏槐心里还是纠结起来,要不要拜师?要不要抱大腿?
可是万一自己身上的秘密被发现了呢?
就在苏槐思索的时候,终于,古邑身后一位长老开了口。
“揽月,你如今不过一个闲职长老,有些事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但今日你不要太过。”
说话的人语气很冲,看起来年纪也不小。
揽长老抬了抬眼皮,看了那人一眼。
“哦,原来是小四啊。”
他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道:“你以前可不敢这么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