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个，是……”

　　“那个叫厉寒的，我觉得他……挺奇怪的。”

　　盛晴大致把自己的想法表述给易寒时。

　　易寒时听后，眉间的皱褶再次加深了几分。

　　“我记得之前，他都没有见过你才是。”男人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路灯照得他的目光涣散了几秒。

　　盛晴只是稍稍抿唇：“没见过，但是找一个人，并不难。”

　　“……”

　　易寒时沉默了片刻，一辆车子忽然在他们面前的路口停了下来。

　　“易总。”洛晏按下了车窗。

　　盛晴和易寒时的谈话被迫终止了。

　　……

　　盛晴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里，打算去和房东退房。

　　房东是一名九十岁高龄的老太太，之前对盛晴一直很关照，这间出租屋是老太太空出来的一间房子，而老太太本人住在另一栋小区里。

　　那栋小区比这里的条件要好很多，听说是老太太用老伴的保险买的。

　　说起老太太的老伴，那是一个很顽固的老头，身子还算硬朗，但是前阵子不幸出了车祸离世了。

　　老太太住的小区不远，盛晴徒步也只需要几分钟，她到了之后，先是礼貌性地敲了敲门，就久久没有人来开门，她正要离开，忽然听到里边有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听上去像是陶瓷一类的易碎物品。

　　“你把房子买了给我赔不就好了？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钱没了可以赚，我要是坐牢了，我看你怎么养老！”

　　男人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声，盛晴隔着门都觉得这话刺耳，更别提那位老太太。

　　老太太杵着拐杖，因为房里的噪音太大，她也没有听到敲门声，只觉得自己面前的男人变得好陌生。

　　她的儿子……

　　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竟然这样对她说话？

　　“小时候要不是你保护不好我，我爸会打我吗？就是你不会赚钱，所以我爸才会打你，全是你活该，这笔钱，你必须给我！”

　　“是因为你，我的童年才那么阴暗！”

　　男人一字一句地控诉着，情绪全然失了控，但老太太只觉得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她觉得心痛。

　　她的老伴早些年脾气暴躁，一喝醉酒，或是生活遇上了不如意，就会暴打她和她的孩子。

　　她当时也想过离婚带着孩子一个人生活，但是家里人都觉得女人嫁出去了就不应该再回去。

　　他们甚至觉得，女人被打是正常的。

　　她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现在却被自己当作精神支柱的儿子怒骂。

　　她也想把房子卖掉换钱，但是没想到她还没开口，她的孩子就那么说话了。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男人说着，就举起了一个花瓶，准备砸向老太太。

　　他怒红了眼。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那么大一笔巨款，他哪里赔得起？

　　他还欠着一屁股赌债，要是把这老太婆杀了，还能拿到一笔巨额保险金，到时候，他又可以逍遥一段时间。

　　如果运气好，他还能靠着赌再赚更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