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童壳唐固二人被赶走之后,仍是不愿离去,只盼冯萍波走后,再对付陆冰二人。童壳又怕误了行程,便吩咐唐固原路折返,和师父裴圣章取得联系,自己留下盯住陆冰二人。
再说那夜裴圣章告别两位徒弟之后,便马不停蹄赶往辽东,将诸事禀明了肱骨四老中的范,马,查三位。这三人相彼此换了换眼色,均道:“既然乔鹏篡逆,囚禁盟主,咱们岂可置之不理?”。这三人德高望重,裴圣章大喜,立刻命他那男宠回泰山派率领人马来聚,一面以三老的名义,写就讨伐乔鹏的檄文,信中委任太行派彭天戈为统领,派人投递江湖各大门派。他自己立刻和三老东赶往太行派,哪知到了太行派,却不见童壳唐固,一问之下,均言不曾见过。
裴圣章料到生变,太行派掌门彭天戈道:“如今剑已离弦,那封信有或没有,并不要紧。你为此事操劳甚多,后头还有好些事,你好好休整几天,我自再派几位高手去寻访你的两位弟子”,裴圣章感激道:“掌门有这一句话,不枉我自来一片忠心。只是我泰山派人丁虽多,均是碌碌之辈,就这两个弟子尚算有一点可造之才。我不亲自去,心中确实放心不下”。彭天戈将他双手一握,说道:“好,如今刀光剑影,前路叵测,我再派两人和你一起去方算稳妥”。
裴圣章摇头道:“掌门当下正是用人之际,不要再浪费人手。我一人轻骑,反倒方便,长剑在身,无甚可怕。掌门按时率队开拔,我无论寻不寻得到二人,到时候都会赶来助阵”。
裴圣章下了太行,寻得半日,终于发现童壳当初所作记号,一路寻下来,这一天傍晚正好撞见唐固,当下大吃一惊,问道:“我的好徒儿,你的眼睛怎么了?”。唐固愤然将当初分别之后的一番经历细说了,自己色迷心窍那一段自然略去不提。裴圣章又心疼又愤怒,大骂道:“哪里来的女子,剑术竟还在你之上?你带我去,连人带鹰,我一并杀了替你报仇!”。
二人来到岛湖,和童壳汇合。此时天色已暗,瞧不清岛上底细,裴圣章也不敢贸然登岛,气冲冲忍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早醒来,站上长堤恶狠狠盯过来,正见陆冰等三人悠悠闲闲在吃鱼。
陆冰听得王采乔惊呼,循声望去,说道:”那帮手是谁?王大姐,你认得么?“。
王采乔道:”我没见过他,瞧这架势,莫不是那两个人的师父?“。
陆冰不禁吞了口唾沫,说道:“那便是泰山派掌门裴圣章,彭天戈的左臂右膀,极厉害的人物,看这情形,不将我二人杀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王采乔也忒惊恐,不自觉朝冯萍波望了一眼,问道:”冯姑娘,你敌得过他么?“。
冯萍波道:“我知中原剑家不下百数,但拿得出手的不过莫山剑派,大义堡两家。泰山派虽也有薄名,当非我敌手“。
陆冰将信将疑,只道:“姑娘一剑逼退童壳唐固二人,剑法自然精妙至极,但裴圣章的剑法在整个中原也颇负盛名,远远超过两个徒弟,姑娘一生居于海外,未曾和中原武林交过手,还是小心为上。依我说...”。
冯萍波道:“依你怎样?”。陆冰道:“不如你我二人趁其不备,齐齐下手,若能将裴圣章杀死...”。
冯萍波惊道:“岂有此理!我早听闻中原人阴谋诡计,不讲道义,果然不假!”。陆冰强忍怒气,说道:“生死之争,还讲什么道义?他们若讲道义,又岂会欺凌王姑娘一个女子?”。
冯萍波摇头道:“你二人如何对付他倒也罢了,我本是局外人,岂会做这事?我另有要事在身,不愿过多牵扯你们的恩怨”。
陆冰心凉了半截,说道:“若无姑娘相助,我二人今日断无幸理。姑娘和我们也相识相处了十来天,便念在这只鹰兄弟的份上,眼睁睁见死不救么?”。
冯萍波皱眉道:“且看看再说,也许因为我伤了他徒弟,他一上来就对我拔剑相向,那我出剑也算顺理成章”。
此时三人往对岸瞧去,只见裴圣章长剑出鞘,捏在手中,走到一棵水桶粗的大树前面,纵身往上一跃,一剑横过,嗖!犹如切蜡一般,那树冠应声而断,只剩一根丈长的大树桩杵在地上。裴圣章刚一落地,也不蓄势,顺手又是一剑,将那大树桩自地面一寸处削断。喝道:“给我扔水里去!”。
童壳唐固二人将袍子一扎,一人抬起树桩的一头,奋力扔进水中,砸起好大一片水花。裴圣章一马当先,纵上木桩。唐固又跃上了木桩,稳住了身形,童壳最后,他身子粗矮,功力稍逊,落得不甚稳当,但被裴圣章一抓,也算没有出丑。三人乘着一根粗木,调转方向,昂首往岛上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