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寥寥数招将那官差摔死之后,当即又背起史阿,怀抱公孙离健步如飞的继续向前疾奔。
只见这大汉身负两人,施展轻功,反而跑得更快,似乎感觉不到累,过不多时,翻过一座山头,又转头向左面群山奔去。
等到他翻过两个山头,公孙离怕他累着,便关心道:“要不…你休息一会吧。”
那知他向公孙离笑了笑,面色红润,气定神闲,丝毫感觉不到累,只摸了摸公孙离得头,又继续赶路。
公孙离心想这人的内功着实深厚,身负两人,一路跋山涉水,连翻两座大山,且这一路行来,尽是施展轻功,跑了这么多路程,也不见他累,当真是了得。
公孙离正心中暗自佩服,这时那大汉方向一转,眼前景象顿时映入眼帘,只见一道山腰处,盖有三间茅屋,这大汉正是径直向茅屋跑去。
待接近茅屋时,那屋内之人似乎发现有人到来,当即出屋迎了过来。
等走到近处,公孙离才看清那人原来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妇。
那大汉在茅屋跟前把公孙离放到地上。
那少妇似与这大汉是旧识,但两人都不说话,只向大汉点了点头。
但是她见到史阿、公孙离两人,不由大感诧异,便和大汉走到一旁不知说了几句什么悄悄话,随后便领着公孙离和史阿进屋了。
待把史阿安置好,躺在床上,那少妇叫道:“灵雎,快提些茶来来。”
“哦!”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隔壁房间应了一声。
转眼间就看见一个女孩提了一把茶壶和几只碗过来,那女孩怔怔望了史阿、公孙离两人一眼,一对大大的眼睛里眼珠溜溜的转动,似有灵气。
公孙离见这女孩生的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年纪不大。公孙离心底下想着,这女孩估计和自己差不多一般大吧。
但观她虽然衣着简朴,穿着粗衣布裙,但皮色白润,面目姣好,是十足的美人坯子样貌,想到此处,公孙离不禁羞怯地转过视线。
这时,那少妇见史阿中毒极深,不禁向公孙离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是怎么遇上他的?”
“我叫公孙离……这是我史叔叔……”
公孙离知道她是那大汉的朋友,于是毫不隐瞒的把事情原委简略说了一遍。
那少妇闻言轻叹一声,对公孙离说道:“你叫我吕伯母好了,她叫灵雎,你就暂时住在我这里吧。”
吕伯母知道史阿身中剧毒,当即拿出药箱,取了两瓶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粉混在一起,调了点水给史阿服下。
随后又取出一把小刀,将史阿腿上的腐肉刮去,再把碾碎的草药敷上,过了半日,方将伤口解开,用清水冲洗,又再敷上草药。
一日间如此反复敷洗了三次,史阿才苏醒过来,醒了一阵后,史阿又沉沉睡去。
公孙离始终在一旁照顾观察,心里焦急,吕伯母见他很是担忧史阿得安危,便向公孙离笑了笑,说道:“你快去休息吧,你史叔叔已无大碍。”
随即吕伯母让众人都出去,留史阿一个人在屋内静养。
待史阿脱离危险,众人出来,那大汉这才拱手向那少妇谢道:“多谢了…吕夫人。”
吕夫人也不接话,只在自顾自的收拾药箱,随即下厨做饭。
公孙离吃过晚饭之后,疲累了这些天,再也支持不住,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等次日醒来时,公孙离发现自己已经睡在了床上。
灵雎带公孙离去洗了脸,公孙离洗漱完毕,急匆匆的朝史阿得房间跑去,边跑边道:“我去瞧瞧史叔叔,看他伤势好些没有?”
不待公孙离跑到门边,灵雎便说道:“宇文伯伯早背他出去啦!”
原来那大汉复姓宇文,叫做宇文绝
公孙离颇为,惊道:“当真?”
灵雎点点头,公孙离心中不信急忙奔进内室,果然不见史阿的踪影。
一时间,公孙离茫然无主,情不自禁的流出泪来。
灵雎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忙道:“你别哭,别哭!”
公孙离这般大的孩子发起浑来,哪肯听劝?只一个劲的嚎啕大哭,灵雎忙叫道:“娘,你快来啊!”
吕夫人闻声赶来,灵雎急忙说道:“他见宇文叔叔他们走了,就哭起来啦!”
吕夫人见公孙离哭的伤心,便柔声说道:“孩子,你史叔叔受了很重的伤,是不是?”
公孙离点点头。
吕夫人又道:“他毒入骨髓,我只能暂行救他,让他伤口的毒气不在扩散。不过他中毒太久,若不及时祛除体内残毒,纵是侥幸活命,只怕他的那条腿也难以保全,因此宇文伯伯要背他去请另外一个人医治,等他医好之后,自会来看你的。”
公孙离闻言,这才抹掉眼角的泪。
吕夫人又说道:“你也不希望你史叔叔残废对不对?快洗把脸,洗了脸咱们吃饭。”
公孙离一番伤心之后,这才吃过早饭,吕夫人又问了他一些之前发生的事,公孙离一一回答,吕夫人听得不住叹息。
就这样,公孙离便在吕夫人家中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半个月。
吕夫人平日无事,便叫公孙离把所学武功自己温习一遍,以免生疏,但至于公孙离练得好不好,吕夫人却从不在旁指教,便是在公孙离练武之时,也极少在旁观看。
灵雎和公孙离平日里形影不离,但在公孙离练武之时,灵雎也会被吕夫人叫到一旁去。
公孙离从小没了父母,单辽、关堰等人虽然对他照顾周到,但那些叱咤风云的将军,照料孩子总是不在行。
现下吕夫人对他如慈母般照顾,亲切周到,又有灵雎作伴,这些时候所过的生活,可说是他生平最温馨快乐的日子了。
不知不觉地又过了十多天,这一日吕夫人要到镇上去买些油盐,备些食物,还准备裁几匹布来,给公孙离做一套衣服。
那日公孙离在龙凑峰遇难,连滚带爬一路逃亡,衣服早就被山石树枝撕得破烂。
整个人弄的跟叫花子一样,吕夫人将他的衣服补补缝缝,虽然勉强能穿,但满身补钉,总是不好看。
吕夫人临行前叮嘱两个孩子在家里玩耍,别去山里,怕遇上才狼虎豹,两个孩子答应了。
吕夫人走后,公孙离和灵雎果然听话不乱外出玩耍,就是外出也是结伴同行。
两人在屋里相互讲起了心事,灵雎听公孙离说道他父亲公孙瓒在他年幼之时便被袁绍杀害,使他无家可归。
灵雎心生同情便说了自己的身世。原来灵雎姓吕,全名叫吕灵雎,乃是当年大名鼎鼎的温侯吕布之女。
自去年吕布在徐州兵败,白门楼命陨,吕夫人才带着吕灵雎流落到此荒野。
二人此时都是没爹的孩子,不由心生同病相怜之感,更加亲近。
灵雎一提起自己的爹爹吕布,心下却莫名怒道:“你爹爹死了,好歹以前是疼你的,可我那爹爹,在我七岁的时候,就打算拿我嫁人。”
公孙离对婚嫁之事只有耳闻,并不清楚,但也知道灵雎年幼得很,又怎会被他爹安排了婚事。
公孙离对这些事一窍不通,便问道:“你不是才八岁吗?怎么你爹要拿你嫁人?”
两个人孩子不懂事,说起话来口无遮拦,但也不在乎。
灵雎也不懂哪些一方诸侯们的政治连姻,只说道:“我怎么知道,我爹要我嫁给那个淮南袁术的儿子,我又没见过他,怎么愿意嫁到他家去。”
公孙离听她说嫁人,心下竟莫名有心失落,又好奇怎么此时住在这荒山野岭,又问道:“那后来呢?”
灵雎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花轿都到半路了,却又被我张辽叔叔给劫回去了。”
公孙离听到她没嫁成,心下松了口气。
二人说了半天,觉得无聊,又打算来玩捉迷藏。
公孙离在里屋蒙住眼,心里自己数了几个数,待灵雎藏好,便去找她。
然而,公孙离在房屋附近找了一大圈,始终不见灵雎,刚开始公孙离还道灵雎藏的好,但时间一长,公孙离找不到人,心里不由着急起来,大声喊道:“灵雎,灵雎。”
喊了几声,公孙离也不见答应,忽然想起吕夫人的话,公孙离生怕灵雎真遇上了狼,忙在火灶下拿了一根结实的烧火棍,急忙冲出门去。
天色渐黑,公孙离刚走出大门不远,就在不远处看见有一个大人的身影。
公孙离定睛一看,这一看之下,非同小可,心下吃了一惊,只见灵雎被一名身穿华服的大汉挟在胁下,此时正要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