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远方有四个人并排骑着高头大马奔驰而来,到了岔路口,放慢了脚步。
苏映之已经换上了一套全新的灰色袍子,朗声道:“烨霖哥,我们先回云洛了,你们一路要多加小心呀!”又用马鞭子,轻轻打了一下身边的赵过说:“诶,我说你可别给我哥惹麻烦,否则踏平了川蜀,也要把你拉出来揍一顿。”
“恩公,恩公,放心,放心!”赵过暗暗夹了夹马肚子,往楚烨霖身边挪了挪。
楚烨霖道:“你们向北走吧!到了云洛和我邢伯伯说下,我晚点回去,请他放心。”说罢带着赵过扬鞭而去。
苏映之转头和李月儿说:“咱们走吧!”
话音刚落,就听从远处传来:“告诉苏映淳,你的伤全好了,别在家三天两头装病了!哈哈哈!”
“去你的!”苏映之向楚烨霖他们离开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
“映之哥哥,我们现在去哪儿?要回你的家么?”李月儿看着苏映之,眨眨眼睛问道。
“嗯,咱们回云洛,我的家!”
大路上,一骑绝尘。
“岳三娘的伤好些了么?”紫袍尊者站在屋外,看岳无骨的房间周围依旧围满了弟子,弟子们进进出出,仍同昨日一般忙碌。
“现在好了许多,不过还需要再上药。尊者您稍等会儿。”弟子毕恭毕敬的说完话,赶忙跑去拿新的药膏。
“尊者?你怎么在这里呢?”王老四拿着一捧刚摘的鲜花,晃晃悠悠的走过来,把手里的鲜花递给一位年轻女弟子道,“新鲜刚采的,放你们阁主的床头,能缓解些疼痛。”
紫袍尊者笑道:“没想到你还挺细致。”
王老四道:“她受伤我真的心疼呀!也不能帮她什么,只能采几朵她喜欢的花了。”
紫袍尊者呵呵一笑:“看来还是三娘对你更重要一些,你对你那宝贝女儿出手那真是毫不留情呀!”
王老四双眉一立,怒声道:“我哪能伤害我的宝贝女儿,那可是我老四养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要是再让我看到那个混蛋,我一定撕了他!”
“我听说这个人之前是和青霜庄主在一起的?”
王老四不语。
紫袍尊者笑了一声:“王老四,我知道你们在南墨城郊外,跟他们打了一架,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也能猜个七七八八。”紫袍尊者拿出一张小纸,递了过去。
“青霜剑去向川蜀赵家”。
王老四低声问道:“你想私自行动干掉青霜剑?”
“你们不也是私自行动么?”紫袍尊者微微一笑,又道:“那个小阁主不成气候,若想要重返中原武林,就必须要越过他,再乱云洛。我想老阁主也不会反对的吧!”
王老四沉吟半晌,道:“我们确实在南墨交过手,他也的确很厉害。”
“我知道,但那次有妘家的人在,这次不同,青霜庄主一人独行,我们强强联手,哪里还能留得他的活路。”紫袍尊者看看有些犹豫的王老四,又道,“功劳我们一人一半。”
“说说你的打算?”
“我的人已经现在在跟着他,另有一部分超近路提前赶到川蜀。当然川蜀是三娘阁的地盘,岳三娘在川蜀也能一呼百应,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紫袍尊者顿了顿,“一击必杀。”
“我和三娘商量商量,明日给你答复。”王老四面无表情,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紫袍尊者转身离开了,他似乎很肯定经过了前夜,岳无骨一定会与他合作。
一天一夜,金云之和沈琢终于酒醒了。
他们身边一位少年已经站了很久,男子脸盘瘦小,眉眼长得清清秀秀,看起来像个文弱的书生。少年一张嘴就骂道:“你们俩就该被喝死!三十年的赤草浮生醉,竟然整整喝了两大坛子,喝完了,睡得一个个像猪一样,怎么都弄不醒。”
“木易筠?你怎么来了?”沈琢看到好朋友,赶忙跳下床,笑呵呵的问道。
“我是来找我姐的!”木易筠没好气的说。
沈琢左看看右看看,问道:“对呀!木姐姐去哪里了?我记得我好像看见木姐姐进来了,又出去了。诶?不过你最近去哪里了?都不来找我玩。”
“找你喝成酒鬼么?我可没你那么闲。”木易筠冷冷的说,“沈琢,你现在可以滚了,我有正经事和金大哥说。”
“正经事为什么我不能听。”沈琢一脸不乐意,“明明是我介绍你们认识的!为什么什么都瞒着我!”
木易筠侧目,眼中射出一道寒光:“我可不是我姐姐,我最拿手的就是下毒,正好最近新研制了一款毒药,你要不要来做我的试毒人,感受一下?”
沈琢连忙摇摇手,又连带着摇摇头说:“不要,不要,你制的毒连自己都不一定会解,我还要命。”说罢,抱起空酒坛对金云之说:“金大哥,我先滚,你们慢聊慢聊。”沈琢用屁股顶开门,转了个身迈出门去。
木易筠关上了门,走到金云之对面的椅子上,说道:“金大哥,你这一睡一天一夜,可是急坏了姐姐。”
金云之问道:“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给你,红莲探报。”
金云之大惊,连忙接过来,边看边问道:“木易筱怎么说?”
“姐姐看叫你不醒,只得自己跟去了,她说请你放心,定保护好楚公子。”木易筠答道。
金云之这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心里暗骂自己道:喝酒果然误事!
红莲探报的内容,金云之又读了几遍,上面写:楚、苏等四人已离开,苏、李二人往北,无跟踪,楚及赵家弟子往西去,有一道阁弟子随其后跟踪。
“木易筠,你觉得沈琢如何?”金云之突然问道。
木易筠不假思索答道:“可信,至交好友。”
“嗯,跟我想的一样,你觉得他进红莲如何?”
“只要不伤害蒋阁主,那么他就一定是你最可靠的人。”木易筠又答道。
“他的刀如何?”金云之问。
“他的刀嗜血,却从未脏过,长刀是刀,亦是人心。”
“他说‘我的刀该是杀有罪之人的,却总放在无辜人的脖颈处。’,长刀又何来干净?”金云之又问。
“由魔入佛,佛心会更加坚定。”
金云之站起身,手里多了一朵红莲,红莲在掌心燃烧,是蓝色的火焰,平和而纯净的蓝。火,逐渐吞没了红莲探报,火光随空气的流转而晃动着,金云之望向远方的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他轻声道:“云洛要变天了,木易筠,我们需要沈琢。”
“我去找他聊聊红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