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后。
“遥遥天下之洲,自古豪杰乱世否,一剑寒芒惊飞鸟,多少英杰逝东流。有哪学生能告诉我这句话出自于谁人之口?”教习先生摸了摸胡须。
课堂下学生议论纷纷。
“这肯定出自某位剑圣,你看诗句中就有一句一剑寒芒惊飞鸟。”
“不对不对,我看一定出自儒道大宗,你们没看到此诗如此蕴藏读书人之境界吗?”
“你们都错了,这一定是某位手握大权之人所作,多少英杰逝东流这是对世道的感叹。”
“安静!”教习先生手中的戒尺敲了敲。他目光扫过余下众人,忽然发现课堂末尾处有一少年郎正摇摇欲坠打着瞌睡。
“宇文一,你告诉我这诗句出自何人之口!”教习先生大赫一声。
少年郎被惊醒,差点倒在书桌上,旁边的学生胳膊肘使劲蹭他,似乎想暗示他什么。
“柳~魏~白”旁边的学生以几乎块听不到的声音在提示。
宇文一模模糊糊听到柳什么白,可中间那字却未听清,管他那么多,宇文一心想,反正柳什么都不会白,就随便蒙吧。
“先生,此诗句出自柳不白之口。”宇文一话音刚落,课堂瞬间笑声大作,宇文一急红了脸,模样霎是可爱。
“那么有请你告诉大家,你所说的柳不白是何许人也。”先生拿捏着戒尺,慢慢走了下来。
宇文一顿时不知所措,自己又不认识柳什么不白的,我怎么知道他是谁,事已至此,他也破罐子破摔了。
“柳不白,字不白,因爱穿一身黑袍,所以被人称为柳不白。年轻时高中状元,后随高手修武道,中年之时已经成为一位绝世逍遥侠,最后客死异乡,这诗句就是他临死之前所作。”宇文一编起故事来真是一套一套的,若是在偏僻之处,旁人估计会着了他的道。
“宇文一你放肆!”一学生拍桌而起,怒气冲冲。
宇文一认得他,他是天机阁的弟子,名字好像是叫什么来着,他也记得不太清楚,他很少与外人打交道,平日里除了修行,其余时间都在风雨居里陪着阿娘。
“柳严你告诉他柳不白是谁。”先生也差点被宇文一逗笑,好在他强忍了下来。
“是,先生。柳魏白乃我天机阁开山祖师,是我天机阁第一任阁主,此诗句是上古屠龙之战后所作,当时高手死伤众多,祖师心有所感而发,便作下这四句诗句。”这名叫柳严的学生给众人解说道。
难怪我说什么柳不白他这么激动,原来是他老祖宗。宇文一心里打量道。
“你给我回去罚抄柳魏白三字千遍,明日文课给我交上来,都坐下吧。”先生拿着戒尺又回到了课堂上。
“今日文课到此结束,下午武课你们的丘教习请假外出,便由我代上,我希望你们准时出现在演武堂,下课!”先生把戒尺塞入腰间,转身离开。
“你们说教习一个教文的会武吗?”学生们并未离去,反而谈论了起来。
“管他会不会,丘教习不在就好,他那筑基训练真是让人不敢多想,想来崔教习的武课应该好过一些。”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柳严走向宇文一,挡住了他的去路。
“宇文一,你给我祖师爷道歉!”柳严神情专注。
宇文一也纳闷,谁知道那柳什么白是你家祖师爷。
“柳严兄,就算了吧,宇文兄也是无心之过,并非有意冒犯你家祖师爷的。”这时旁边过来一人来帮宇文一解围。
“哟,我当是谁,他宇文一没爹没娘,好歹还是南境世子,也算得上贵族,而你白牧白算什么东西?听说你娘还是青楼之人,我就好奇你是如何进得了这五洲学府。”旁边有过来一人,一开口就是此等恶毒之话。
“那你又算什么东西,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所以出口才如此恶毒不留情面。”宇文一一看自己在学府唯一的好友白牧白被这样欺辱,顿时心头过也冒了上来。
“吵够了吗?”一道声音响起。
“见过大师兄。”柳严抱拳行礼。
“见过杨浩兄”
宇文一跟白牧白却没有行问候之礼。
“你给他们道歉!”杨浩盯着方才口出恶言之人说道。
“杨兄,这……”
“我只说一遍!”杨浩年长众人几岁,其修为早已经在天位凡境,有传言说他将会是天机阁下一代护楼人。
“宇文兄,白兄,刚才是在下失礼了,还请见谅。”此人名叫姜胜,乃是祁洲一流宗门望月宗宗主的幼子,从小娇生惯养,仗着自己的爹是宗门之主,干了不少飞扬跋扈之事,他为人就跟名字一般,争强好胜。
宇文一没有说话,转身拉着白牧白离开。
白牧白抱拳行礼,说道:
“我虽是娼妓之后,可自古人有尊严,学府求学,应当知礼慎言,我白牧白是读书人,可今日之事我必当谨记,来日我定会与姜兄再议今日之事,在下先行告辞。”
二人走后,杨浩便也离去。围观的几人包括姜胜看着杨浩一走,终于再也忍不住,哄哄大笑起来。
“祢们听到白牧白说的没有?还要与我理论,他拿什么跟我斗,真是笑死我了。”
“姜兄言之有理,这小子占着崔教习喜爱,平日里就装的不食人间烟火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权贵之后,其实就是个娼妓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