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姨娘：“我想先生此刻进去要说什么，毓儿应该比我更清楚，她既然说不想听，那便是真的不想听，我是断然没有理由自作主张将你让进去的。”

　　“不过————”

　　见自己胃口掉的也够了，话锋一转。

　　榕姨娘：“我倒是有些话想跟先生说，不知先生方便不方便？”

　　张云雷：“…自然是方便的。”

　　榕姨娘：“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什么迂回婉转，就不说那些弯弯绕绕的了。”

　　“先生喜欢琅熹吗？”

　　张云雷：“…太太这是如何问起啊？”

　　“我与琅熹相识也不是一两天了，从未有过什么别的心思。”

　　“对她和对水云向来都是一样儿的，要说交好，还不如令轩。”

　　榕姨娘：“但琅熹对你的心思，你却是知道的，对么？”

　　张云雷：“旁人的心思我干涉不了，我礼数尽了，便也罢了。”

　　榕姨娘：“嗯…说得在理。”

　　“那毓儿的心思，你也是知道的吧。”

　　张云雷：“…知道。”

　　低头敛去眼中的一片黯然，从前是知道的，今后往何处去却不知道了。

　　榕姨娘：“即使知道，却也无甚表示，想必和对琅熹一样，是无意了？”

　　张云雷：“不是！”

　　只说了两个字便不知道如何往下说了，脑子里乱的很。

　　榕姨娘：“嗯？”

　　“不是无意，那便是有意了？”

　　张云雷：“…嗯。”

　　榕姨娘：“‘嗯’是什么意思，我却不懂？”

　　张云雷：“是…是有意了。”

　　只是自己从前也未经历过这些，难免手忙脚乱。

　　榕姨娘：“既然是有意，那为何不说呢？”

　　“可别告诉我，是不确定，没想好。”

　　“这可都是顶差劲儿的理由。”

　　张云雷摇头道：“…不是。”

　　“这种事情，有就是有，没就是没，没有什么不确定的。”

　　“我只是想，毓儿太小了…我这份心思，也不着急的。”

　　榕姨娘：“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毓儿如今十四，你拿她当个小孩儿娇惯着，把心思都藏着；那待到她十五六正是好年纪，身边儿自然会有其他少年郎愿意拿他当个漂漂亮亮的女儿家。”

　　“那时候，你还指望她给你留着空位等你姗姗来迟吗？”

　　“万事俱备，还要等，你当自己是在借东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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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云雷张嘴吐不出半个字，已是被榕姨娘伶牙俐齿给说懵了。

　　甚至都来不及琢磨这话里几分可行，几分不可行，只满脑子的要顺着去做了。

　　榕姨娘：“得了，我言尽于此，先生要好好儿想想。”

　　“请回吧。”

　　榕姨娘和云先生好像出去了很久。

　　等的我眼皮都开始打起架来的时候榕姨娘才款款地走了进来。

　　我一见她这才来了点精神。

　　“姨娘刚是去与他说话去了么？”

　　榕姨娘：“他？”

　　榕姨娘调笑道：“‘他’是谁？我却不知道。”

　　“哎呦姨娘！”

　　榕姨娘：“你瞧你，别急呀。”

　　“你问的，可是你云姐姐么？”

　　“我刚的确与他说话去了。”

　　“姐姐？”

　　我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可不敢叫这一声儿姐姐！叫先生我也担待不起！”

　　“我瞧着我以后什么都别叫！最好连见都别见！”

　　榕姨娘：“哎——对。”

　　“就是要这股子气性，他不来找你说话，你便不理他，就算是人挡在你眼前了，你也只当没瞧见。”

　　我狐疑的瞧着她，不知该拿这话当正的听还是反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