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毓儿想嫁给别人呐?”

　　“那我不想呢，我想你嫁给我呢?”

　　我不眨眼地盯着她，看她毫无悬念地脸更加红了。

　　心里某一处开始剧烈地痛，痛得像要滴血。

　　不为别的，只为她差一点，就是我的。

　　面前这个脸红的姑娘，差一点点，就是我的。明明就差那么一点点。

　　毓贞：“你……你要是想，就得来找我。”

　　“听了没有!”

　　张云雷：“……”

　　“知道了。”

　　喉咙里不知什么时候已是一片沙哑，我挪不开眼。

　　那张微微嘟着的娇嫩的小嘴一如既往眩惑着我，只是此刻这眩惑里添了一种莫大的悲怆。

　　我扶着她的肩膀凑近她，艰涩地咽了一下口水。

　　我想吻她，可我不能。太郑重了，她那样敏感，一定马上就会察觉了这离别在即的氛围。

　　所以我只能抱住她。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浮木那样，抱紧她，揉着她的肩胛骨，用尽全身力气，把她揉到我的身体里去。

　　张云雷：“……毓儿。”

　　“我想娶你的，真的。”

　　“我除了你之外，再没想过要旁的人，我发誓。”

　　“从我十七岁那年开始。”

　　从我十七岁那年开始，我就认定，往后有多少年的日子，就有多少年的你。

　　若是这岁月由得我，我一定共你，直到山无棱，直到天地合。

　　若是这岁月由不得我，那便像现在一样。抱着你，说我喜欢你。再听你在我耳畔喃喃地说一句————

　　“我何尝不是。”

　　我听你这么说，我好高兴。

　　但你不能这样。不要像我一样。

　　张云雷：“……罢了。”

　　我站起身，望着她红云还没散去的脸颊。

　　张云雷：“说得好好儿的，是你说两句好话儿给我听，到头来又是我哄你。”

　　毓贞：“……”

　　“我怎么总觉着，你今天怪让人不安的。”

　　张云雷：“有么？”

　　“没有吧，我今儿……挺开心的。”

　　“没有吧，我今儿…挺开心的。”

　　“因为你的事儿。”

　　毓贞：“……是么?”

　　她迟疑了一瞬，随后又笑逐颜开了。

　　毓贞：“那我可就等着你下次来了。”

　　张云雷：“等我……下次来?”

　　“小丫头，你这是放我走了?”

　　我无言，只是盯着她微启的双唇，难熬得像在上刑。

　　你挽留挽留我，真的，你挽留挽留我。

　　不用多了，三句以内，我就舍不得走了。

　　我不知道留下来能做什么，怎么与我父母解释怎样面对你，往后怎么办，我通通不知道。可你挽留挽留我，三句以内，我一定不走了。

　　……没良心的丫头，还笑呢，笑得那样的好看。

　　你不留我，我可就走了。

　　你不留我，我可就回家去了。

　　毓贞：“对啊，我知道你高兴呢。”

　　“其实我也高兴，我只要见你，我就高兴。”

　　“往后日子还长着呢，你在奚家住了这么久，你爹娘也该担心了。”

　　张云雷：“……”

　　这一刻到底还是来了。不过的确也该来了。

　　我艰难地扯出一个笑脸，看着面前眉眼生动的姑娘。

　　张云雷：“如此，我便就走了。”

　　毓贞：“好，那我就在这儿看着你走，等到瞧不见你了，我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