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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一只妒魔女·柒拾伍 欢迎来到纽加哥(上)

魔女的箱庭笔记 Stenly 3492 2024-07-10 09:38

  【五十星·纽加哥】

  【日出印象】

  【一九八九年十二月一日·星期五】

  酒馆很是嘈杂,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酒馆都是嘈杂的,不同的人聚在一起嚷嚷着,或许是在吹牛,也有可能是在聊着最近的传闻,反正酒馆本来就是这样,这里又不是什么高档的居酒屋或者别的什么,这里只是一家普通的酒馆,只要花上五块钱,就能够获得一杯满满的啤酒,那杯子比人的脑袋都要大,正因为这低廉的价格,酒馆才如此热闹。

  如果您觉得上面这一段文字看起来有点眼熟的话,请忘记这个想法吧,文字所代表着的只是一段记录,不论是字里行间的编排还是拼凑出来的概念,只要能够让阅读文字的人明白这一段文字到底想要说明什么事物,就足够了。

  卡特琳娜·休伯伦推开了酒馆的门,身后跟着的是卡斯劳伦特·乔格尼夫,这一年的卡特琳娜正是她刚开始崭露头角的时候,二十岁左右的卡特琳娜穿着一件略显陈旧的大衣,戴着一顶黑色帽子,在步入酒馆的时候,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的雪。

  “玛丽在吗?”卡特琳娜·休伯伦随口问道。

  “老板在工作室。”吧台前面的侍者回答了卡特琳娜的问题,“需要我去帮您喊一下吗?这位客人。”

  “喊她一下吧,就说卡特琳娜找她。”

  顿时,四周的视线聚集到了卡特琳娜的身上,那些视线带着一点敬畏,一点害怕,一点好奇,还有不屑,在这半年来,卡特琳娜这个名字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和她的外表不同,这位女性的手段可以说是狠厉,几乎是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但是她又能够让人服气,毕竟,现在的纽加哥信奉的就是这点,当你的铳与剑将你的敌人全部杀死的时候,你就是唯一的人了。

  “……刚才她说她是卡特琳娜?姓氏是休伯伦的那个卡特琳娜?”一旁有人小声嘟囔道。

  “整个纽加哥叫卡特琳娜的人很多吗?”另一人回答道,“你看她的眼睛,我听邦尼尔说了,卡特琳娜有一双锋利的眼睛,你看着她的眼睛的时候会觉得自己被几十把刀架着!”

  “真的假的……要不你看看?”

  “我可不敢,你为什么不自己看?”

  “我也不敢啊。”那人理直气壮地说着。

  卡特琳娜并不在乎这些对话,这种话语都是无关紧要的,为了建立起属于休伯伦这个姓氏的威严,出风头这件事就无法躲避,她本就是这个目的,她一直都是这个目的,想要在纽加哥站稳脚跟,就必须让所有人都敬畏自己。

  卡斯劳伦特安静地跟在卡特琳娜的身后,不过和卡特琳娜不同,酒馆里面的客人在看见卡斯劳伦特的时候并不害怕,甚至还有两个人跟卡斯劳伦特打起了招呼:“中午好啊!乔格尼夫先生!”

  “中午好。”卡斯劳伦特以善意的笑容回应。

  卡斯劳伦特·乔格尼夫,一位医者仁心的刽子手,酒馆之中的人应该都会这么去形容他,这是一位能够在子弹之中捧着圣经的男人,他有着远超于自己年龄的稳重与成熟,还有让人如沐春风的气质,他并不是一个正规的医生,但是他的急救能力在不止一次的街头械斗之中救下了人,那些能够撑着一口气去往医院的街头小子,绝大多数都得到了卡斯劳伦特的帮助。

  正因如此,现在的纽加哥的街头帮派之中有不少人都对卡斯劳伦特以先生称呼,哪怕他还年轻,他担得起这个称呼,如果说,连卡斯劳伦特都不配被称为先生的话,整个纽加哥应该都没有多少人配得上了。

  酒馆显然还没有完全装修好,毕竟这一家名为日出印象的酒馆才刚刚开业,门口的开业大酬宾的牌子还没有去掉,那粗制滥造的标牌到现在还能够撑着也只能说是质量好,这一家酒馆的主人——玛丽·珍妮——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胸怀大志地想要在纽加哥建立事业,在发觉在纽加哥想要出人头地实在是异想天开之后,退而求次选择了开个酒馆。

  卡特琳娜和玛丽的关系并不算熟悉,她们之间有过几次往来,名字自然是知道了,称呼却没有什么变化,卡特琳娜,玛丽,仅此而已,卡特琳娜看着这还没有开始布置内饰的酒馆,不由得感叹一下,玛丽的品味确实不错,哪怕只有一个雏形,也能够看出来这个女孩对自己的酒馆有一个十分清晰的装饰规划。

  卡斯劳伦特坐在了吧台前,他从吧台上拿起了一个橘子,放在手中,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橘子,一种美味的水果,在冬季的纽加哥,这种水果极其难见,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候,能够在一家酒馆的吧台上放一盆随意品尝的橘子,更是显得老板的财大气粗。

  九年前,也就是一九八零年,五十星的经济严重衰退,作为五十星一部分的纽加哥自然也受到了波及,而一九八一年新上任的总统推行高赤字财政政策,用大规模减税和增加国防开支来刺激经济、鼓励投资,同时严格控制货币发行量,于是,从八二年开始,五十星的经济缓缓复苏,转入低速增长。

  两年前的下旬,具体一点就是一九八七年的十月份,五十星发生股市暴跌风潮,即便经济情况仍较平稳,但财政赤字和外贸赤字仍是经济的隐忧,不过还好,得益于纽加哥的地理位置和经济框架,这一场风暴纽加哥可以说是风平浪静,只不过,经济的复苏并没有什么大幅度的起色,哪怕是到了现在,依旧还是冷清。

  “听说高台桌的那帮人想要对别的国家动手了。”酒馆之中的某位客人说着,没有特地压低声音,“我听说他们想要恢复科威特的主权,准备发动战争。”

  “……他们想明白了?”另一人转过头,“现在还是在冷战啊,不打算对付苏淮廷了?”

  “怕什么,我听说苏淮廷那边最近也不怎么样,前两天有个电报过来,苏淮廷的那帮特权阶层不是贪污腐败来着?前几年那个谁搞了改革,但是没有什么用,反对派都已经毫不遮掩了,可能撑不了几年。”

  “那我应该说什么?五十星万岁!”

  举起酒杯,在空中碰撞,液体在杯中晃荡,这是廉价的啤酒,正好适合他们这帮工人,他们在纽加哥建立起一座又一座宅邸,将铁路铺在大地上,他们栽下绿植,在一片荒地之上开拓出新的城池,这是他们最为骄傲的事情。

  卡特琳娜也坐在了吧台前,但是离卡斯劳伦特有点距离,她并不打算和卡斯劳伦特坐的太近,她也没有打算坐的近,卡特琳娜的手肘撑在吧台上,支起她的下巴,那略旧的大衣侧边露出一个挂着的金色怀表,还有她腰间的那把火铳。

  卡斯劳伦特将橘子抛起,接住,再抛起,橘子飞起,又坠下,像是一颗心脏,在名为空气的血液之中跳动,卡斯劳伦特的面庞还很干净,完全看不出来已经开始步入奔三的年纪,如果把他送到什么大学之中,应该也不会有什么违和感。

  他的那一本圣经放在桌上,还算是崭新的圣经,在圣经侧面还夹着一片用树叶制作而成的书签,这就是他的随身物品。

  “找玛丽有什么事情?”卡斯劳伦特开口道。

  “她昨天得罪了人。”卡特琳娜说,“港口,她那出于正义感而拦下来的集装箱之中装的是黑云会的货品,她现在还拿着那箱子的锁,看在这几次的交情上,我来提醒她一句,如果她及时去道个歉可能还有机会,如果她不听就算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卡斯劳伦特说,“既然事情已经做出来了,她就必须承担结果,‘实施任何行为都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没有任何理由能够为已经发生的事情进行推脱’,卡特琳娜,我答应你的只是帮助你建立起一个家族,而不是帮助你这些所谓的朋友逃避灾祸。”

  “真希望你几十年后还能这么说。”卡特琳娜冷笑一声,“我已经迫不及待看见你老年时候没有朋友然后孤独一生的样子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在你的葬礼上唱一首欢快的歌,再花钱找十几个舞娘在你的坟墓前跳一段。”

  “我就当这是你对我的祝福好了。”

  “能把这些东西当成祝福也是你的本事。”

  片刻之后,刚刚离开的侍者回到了吧台前,他看起来有点歉意,对着卡特琳娜颔首:“抱歉,女士,老板现在不在……她可能刚刚出去了,我没有注意到,抱歉……”

  “你上次看见她是什么时候?”卡特琳娜皱了皱眉。

  “大概二十分钟之前。”侍者回答道。

  “在这之前她有什么安排吗?我的意思是什么采购计划还是别的什么。”

  “……应该没有,采购的事情都是我负责的。”

  “看来我们来晚了。”卡斯劳伦特站了起身,“走吧。”

  他将手中的橘子抛给了卡特琳娜:“吃个橘子吧,你又少了一个朋友,怎么样,我是该为你庆祝还是为你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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