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马尔福与翻倒巷
星期三很快就到了,快到艾维斯和赫敏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间就已经融入了他们看的那些书本里,再也找不到了。
一早,韦斯莱夫人就挨个儿把孩子们给叫醒了。他们每人匆匆吃了五六块咸肉三明治,然后穿好了外套。韦斯莱夫人从厨房壁炉架上拿下了那个装着飞路粉的花盆,朝里面看着。
“不多了,亚瑟,”她叹了口气,“今天得去买一点儿……好吧,客人先请!哈利,你先来!”
韦斯莱夫人把花盆递到了哈利面前,但是哈利却是一副懵逼的样子。
“我,我应该怎么做?”他结结巴巴的问道。
“他从来没有用过飞路粉旅行。”罗恩突然说道,“对不起哈利,我忘记了。”
“哦,好吧,看来是和艾维斯还有赫敏一个情况。”韦斯莱先生说道。
“还是我来示范一遍吧。”罗恩说道,“就和上一次在艾维斯和赫敏家一样。”
说完,他从花盆里捏出一撮飞路粉,走到火炉前,做起了和上次一模一样的操作,唯一不同的是,他这次喊的不再是“陋居”了,而是“对角巷”。
在罗恩做完示范之后,韦斯莱夫人又叮嘱了哈利几句,都是一些注意事项,就和上次一模一样。看得出来,她还是不放心。
“好了,莫丽,”韦斯莱先生说道,“你再说下去,哈利该更紧张了。”
韦斯莱夫人这才作罢,不过她还是忧心忡忡的看着哈利,这让哈利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在一番纠结之后,哈利还是走了上前,伸手取了一撮飞路粉,走到火焰边上。他深吸了一口气,把粉末撒进火里,向前走去;火焰像一股热风,他一张嘴,马上吸了一大口滚烫的烟。
“对——对角巷。”哈利咳嗽着说道,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了。
“好了孩子们,下一个谁来?”韦斯莱夫人说道。
“我来吧。”艾维斯边说,边自然的上前取了一撮飞路粉。
他重复着之前的操作,没有出任何问题,传送的过程依旧是不停的转啊转的,就像进入了一个滚筒洗衣机里。不过在传送之余,艾维斯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哈利和罗恩的灵魂气息居然不在一个地方。
艾维斯立马意识到,这一定是有谁传送错地方了。罗恩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他的操作很老练,也没有念错地名。那么问题显而易见是出在哈利身上了。
“估计是因为咳嗽而念错了。”艾维斯嘀咕着,在有着哈利气息的那个壁炉前强制停了下来。
在走进去之前,他通过在赫敏身上留下的那部分灵魂传达了他去找哈利的信息,以防大家担心。
艾维斯从壁炉里出来后,以最快的速度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他好像是站在一个宽敞而昏暗的巫师商店的石头壁炉前,而这里的东西似乎没有一样是可能在霍格沃茨学校的购物单上的。
旁边一个玻璃匣里的垫子上,有一只枯萎的人手、一叠血迹斑斑的纸牌和一只呆滞不动的玻璃眼球。狰狞的面具在墙上朝下睨视,柜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人骨,生锈的尖齿状的器械从天花板上挂下来。艾维斯认得其中的一些东西,那些显然是黑魔法的造物。透过满是积灰的橱窗,艾维斯可以看到外面那条阴暗的小巷,那显然不是什么对角巷,更像是他和赫敏曾经去过的——翻倒巷。
通过灵魂视野,艾维斯能够感应到三个气息,其中有两个是他所熟悉的,哈利的气息在一个黑色的大柜子里,柜门刚刚合上,一看就是哈利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躲了进去。而另一道艾维斯熟悉的气息,则是来自于门外——马尔福。他此刻正和一个男人说着话,那个男人也和马尔福一样,有着苍白的尖脸和冷漠的灰色眼睛。那一定就是马尔福的父亲了。
下一秒,铃声响起,两人走进了店里。艾维斯不慌不忙的待在原地,事实上,在传送到这个壁炉里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让自己处于隐形状态了。
马尔福先生穿过店堂,懒洋洋地看着陈列的物品,摇响了柜台上的铃铛,然后转身对马尔福说道:“什么都别碰,德拉科。”
马尔福正要伸手摸那只玻璃眼球,他一脸不开心的说道:“我还以为你要给我买件礼物呢。”
“我是说过要给你买一把比赛用的飞天扫帚。”他父亲用手指叩着柜台说。
“如果我不是学院队的队员,买飞天扫帚又有什么用?”马尔福气呼呼的说道,“哈利·波特去年得到了一把光轮2000,邓布利多特许他代表格兰芬多学院比赛。还有那个拉文克劳的艾维斯,听说他在飞行课上救了他的那个泥巴种女朋友,也得到了校长的特批。他们根本就不配,那个叫艾维斯的还有点自知之明,没有接受,至于那个哈利,不就是有点儿名气吗……哎呦!我的头!”
马尔福说着说着,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额头火辣辣的疼,好像还肿起了一个包。
“下次小心一点,别再撞倒了。”马尔福先生转过头来看着他说道,然后又瞟了一眼他头顶那扇打开的柜门。
出手的当然是艾维斯,他虽然不知道泥巴种是什么意思,但他敢肯定那不是什么好词。这次只是给个教训,下次他可不会留手。
“还有,”马尔福先生又说道,“那个什么艾维斯的我不管你,但是哈利……当多数人都把他看成是赶跑了黑魔王的英雄时,你不装作喜欢他是不——不明智的。——啊。博金先生。”
一个躬腰驼背的男人出现在柜台的后面,用手向后捋着油光光的头发。
“马尔福先生,再次见到您真让人愉快。”博金先生用和他的头发一样油滑的腔调说道,“非常荣幸——还有马尔福少爷——欢迎光临!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我一定要给您看看,今天刚进的,价钱非常公道——”
“我今天不买东西,博金先生,我是来卖东西的。”马尔福先生说。
“卖东西?”博金先生脸上的笑容稍微减小了一点儿。
“你想必也听说了,部里加紧了抄查。”马尔福先生说着,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卷羊皮纸,展开给博金先生看,“我家里有一些——啊——可能给我带来不便的东西,如果部里来……”
博金先生戴上了一副夹鼻眼镜,低头看着清单。
“想来部里是不会去打搅您的吧,先生?”
马尔福先生撇了撇嘴。
“目前还没有来过。马尔福的名字还有一些威望,可是部里越来越好管闲事了。据说要出台一部新的《麻瓜保护法》——一定是那个邋里邋遢的亚瑟·韦斯莱在背后搞鬼,他最喜欢麻瓜——”
艾维斯捏紧了拳头,面色不善的看着马尔福先生,他已经有点想出手了,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不过马尔福先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在四下扫视一遍之后,才又继续开口说话。
“你知道,这上面的有些毒药可以让它上看上去——”
“我明白,先生,这是当然的。”博金先生说,“让我看看……”
“能把那个给我看看吗?”德拉科指着垫子上那只枯萎的人手问道。
“啊,光荣之手!”博金先生叫道,丢下马尔福先生的单子,奔到德拉科面前,“插上一支蜡烛,只有拿着它的人才能看见亮光!是小偷和强盗最好的朋友!您的儿子很有眼力,先生。”
“我希望我的儿子比小偷和强盗有出息一点儿,博金。”马尔福先生冷冷地说。
博金先生马上说:“对不起,先生,我没有那个意思——”
“不过要是他的成绩没有起色,”马尔福先生语气更冷地说,“他也许只能干那些勾当。”
“这不是我的错,”德拉科顶嘴说,“老师们都偏心,那个赫敏·格兰杰--”
“一个非巫师家庭出身的女孩回回考试都比你强,我还以为你会感到羞耻呢。”马尔福先生怒气冲冲地说。
艾维斯微微皱了皱眉头,想着迟早有一天要教训教训这个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家伙。
“到处都是这样,”博金先生用他那油滑的腔调说,“巫师血统越来越不值钱了。”
“我不这样认为。”马尔福先生说,他的长鼻孔扇动着,喷着粗气。
“我也不,先生。”博金先生深鞠一躬说。
“那么,也许我们可以接着看我的单子了。”马尔福先生不耐烦地说,“我时间不多,博金,今天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他们开始讨价还价,德拉科随心所欲地观看店里出售的物品,眼看着就要接近哈利的藏身之处,艾维斯能感受到哈利那紧张的情绪。德拉科停下来研究一根长长的绞索,又傻笑着念一串华贵的蛋白石项链上的牌子:当心:切勿触摸,已被施咒——已经夺走了十九位麻瓜的生命。艾维斯感应了一下,那串蛋白石项链上确实有着邪恶的气息。
德拉科转过身,看到了哈利躲着的那个柜子。他走上前……手伸向了门把手,艾维斯已经准备好施法救助了。
“成了,”马尔福先生在柜台那边说,“过来,德拉科!”
德拉科转身走开了,艾维斯也收回了自己手上握着的魔杖。
“再见,博金先生,明天我在家里等你来拿货。”
门一关,博金先生立刻收起了他那谄媚的腔调。
“再见吧,马尔福先生,如果那些传说是真的,你卖给我的东西还不到你宅中私藏的一半……”
博金先生愤愤地嘀咕着,走进后房去了。艾维斯等了一会儿,确定博金先生的气息已经走远之后,他解除了隐身状态,上前打开了那个柜子的柜门。
哈利吓了一跳,就要叫出来,但是被艾维斯捂住了嘴。
“好了,哈利,看清楚,我是艾维斯。”艾维斯说道。
哈利这才稍稍安静了下来,他把破眼镜摁在眼睛上,终于是看清了眼前的人,他大松了一口气。
两人走出了店门,哈利往四下里张望着,眼前是一条肮脏的小巷,两旁似乎全是黑魔法的店铺。他刚刚出来的那一家叫博金—博克,好像是最大的,但对面一家的橱窗里阴森森地陈列着一些萎缩的人头。隔着两家门面,一个大笼子里黑压压地爬满了巨大的黑蜘蛛。在一个阴暗的门洞里,有两个衣衫褴褛的巫师正看着他窃窃私语。哈利感到毛骨悚然。
“这里是翻倒巷,”艾维斯轻声说道,“你之前没有念清楚对角巷的名字,被传送到这里来了,还好我发现得早,赶过来找你——这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艾维斯,你很了解这儿?”哈利好奇的看着艾维斯问道。
“之前和赫敏在逛对角巷的时候闯进来过一次。”艾维斯说道,他还想继续给哈利说一些翻倒巷的事情,但是他手上戴着的那条手链震了震,他意识到是赫敏那边已经有点着急了。
“好了,我们先去和赫敏他们汇合,到时候再说。”艾维斯说着,拉着哈利就走。
“不是迷路了吧,亲爱的?”两人正走着,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哈利被吓了一跳,但艾维斯却面不改色。
那是一个老女巫,她托着一碟酷似死人指甲的东西。她斜着眼看着他们,露出长着苔藓的牙齿。
“我们很好,不劳您费心了。”艾维斯礼貌的说道,有意无意的让那个老女巫看到了他另一只手上握着的,即将抽出的魔杖。
双方没有再说话,气氛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哈利,艾维斯!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这是海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