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鸦雀无声。
菲灵的话语，让依娜的下一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临时工，”依娜神色变化着认真地看着她说道：“您是这几百年来，唯一一个能自己认识到这个词的人.........”
“....的确与众不同。”
依娜的话音刚落，就看见了。
菲灵的长靴轻轻敲击着地面的沙子。
便有微风拂过。
魔法般抹去地上的部分沙层。
黑色碎裂金属块从掩埋中显露出来，某种粘稠的石油状物质正在缓缓自其中渗出。
“嗯，是灵族的恒化晶质，作用是保持光年尺度跃迁途中的时空恒定.......看样子，这是引擎机组的一部分。”
虽然已经露出了极其感兴趣的表情，但是菲灵还是越过了黑色金属块，转而走到了更加靠近依娜的位置上。
两人近得简直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倘若幽魂还有呼吸习惯的话。
菲灵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这样......关于认知扭曲的测试也就够了吧？”
语句入耳的瞬间。
依娜就感觉到了无法忍受的刺痛感。
灵魂仿佛被火燎过一样。
在竭力的控制下，她的身躯仍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
仅仅只是聆听此刻的语句，居然就在精神上给依娜造成了极高的压力。
而直至刺痛感褪去，菲灵也没有任何额外的动作。
预兆，能量波动，以及至上者给予的敌意感知能力都毫无变化。
但疑惑也只持续了一瞬间，依娜就明白了。
当然不会有敌意！
菲灵充其量只是在诉说某个知识或者真相。
刚才的精神压力，纯粹是她自己在了解真相的瞬间，所付出的些许代价。
对于足够高层次的知识，依娜去了解——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会导致代价。
之前是她作为“正式工”，在至上者提供的庇护下才能豁免这种压力的。
所以刚才那又是.........
“是惩罚，”菲灵显然看出了她身上的变化，主动说道：“现在它还只是在审视你。”
依娜咬住了嘴唇。
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天空，更多的压力顷刻间就接着施加到幽魂的身躯上来。
身后的洛依依瞬间就冲了过去，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这也就是我们额外交易的进行前提了，”
菲灵说着打了一个响指，淡淡的水雾出现并包裹住了几人。
就在下一刻，依娜身上的压力便一扫而空。
菲灵抬起手腕，一条浅浅的伤口赫然浮现在上面。
“.......真是严苛啊。”
无声地叹了口气，她遂即再度开口说道：“无论是对你们，还是对我.......”
“您说的额外交易，”
洛依依忍不住直接开口问道：
“是指能帮我们弥补犯下的错误吗？”
说实在的。
洛依依到现在，甚至连她们到底出了什么差错都没搞清楚。
从依娜内置在她记忆内的详细资料来看，类似的计划她早就进行过了无数次。
虽然未曾达到过目的，但亦没有出过什么问题。
“不，”菲灵微微露出笑容简单直接地说道：“准确地来说，托他的福，我已经帮你们把问题解决了。”
她抬起手臂，而指尖此刻指着的位置
——正是白齐的所站的地方。
洛依依疑惑地看了过来。
如同看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一样。
而在听见菲灵声音后的另外一边。
白齐：“.........？”
他更是听得一脸懵逼。
前一秒还在和自己肩膀上这只铁鸦一起吃瓜看戏吹水呢！
咋没几句这瓜就吃到自己头上来了。
店长，你说的啥啊？！
发生了(⊙o⊙)啥？
我解决啥问题了？！
我咋不知道自己这么牛批呢？
当场一套懵逼三连。
而站在他肩膀上的铁鸦，也懵逼地看着爪下的小老弟。
它眨巴眨巴了自己那对凶厉的竖瞳，看着白齐非常灵性地叫了一声：
“嘎？！！”
关于和我一起吹水的萌新其实是个伪装的大佬这件事.jbr /g
鸦鸦震惊.jbr /g
但与洛依依这个诞生未久的幽魂侍女不同。
依娜对于灵魂层次上的感知更加强大，只是看向白齐就立刻醒悟般地从中发现了什么，
她略有迟钝地说道：
“......梦魇的力量？”
洛依依同时反应了过来，感知到白齐身上熟悉的梦魇残余，她立刻也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楚家罡
这个从星海市开始就一直阴魂不散的家伙，显然是十处敲锣、九处有他。
现在看来，之前他和洛依依达成协议时，恐怕就已经在给她们埋坑了。
但是在认知扭曲的效果下，他自己明明也应该不可豁免才对！
这是怎么做到的？！
菲灵从容不迫地点着头说道：
“我的店员碰巧逮住了他的分身，以此为基础，使我很轻易地破解了他的部分手段。”
“你应该很清楚，关于纪元更替和依特克娜斯帝国的真相，倘若是在我们之间聊一聊的话，那当然只是闲聊而已。”
可现在星理会说出了，依特克娜斯帝国，这个代表了某种真相的词时。
类似的聊天就突然变成了一件颇具风险的事情了。
哪怕是公务员的她们，也将有判定亵职的嫌疑。
同真正的处罚相比，依娜的那点精神压力不过是毛毛细雨罢了。
洛依依极度不理解地说道：
“但那个家伙只是个凡人才对吧，他绝不可能有绕过至上者认知扭曲的能力！”
“我并不清楚细节，”
菲灵笑了笑说道：
“但从结果来看，显然那家伙已经成功了，不是吗？！。”
说着她的手上，自动浮现出了从楚家罡分身上截取的碎片之一。
（噬魂刃吃剩的。）
“更何况，都已经有了星理会这样的凡人组织存在着，那还能有什么不可能的？”
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压力已经完全褪去。
依娜幽幽地起身。
她看见，
菲灵凭空就在眼前捏出了某种似乎是用于誓约的印记。
“好了，”
她带着毫不在意的笑容说道：
“也该提出我的条件了呢。”
“其实这也算是再帮你们解决一次麻烦吧，我想要的是那个飞船上的幸存者。”
“嗯，我记得，”
菲灵看向洛依依微笑地询问着说道：
“你之前应该是叫她洛璃......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