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间也不早了,堇汐,要不我改天再来看你吧。”
被门外吵的不行的水凡尘无奈地看了看病床上的女孩说道。
“啊,你也要走?”堇汐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你跟小栀都这么奇怪…”
“没…没有…只是巧合罢了…”
水凡尘额头上冷汗直冒,生怕被怀疑。
更何况,此时还有两个水火不容的神此时还在门外吵的不可开交。
“好吧…我还想借今天好好聊聊的…”
看得出来,堇汐一脸的失望,但还是礼貌地说道:
“那,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嗯,好的,下次再见。”
水凡尘点了点头,然后摆了摆手,忙出了病房,转头冲向那两个正在对峙着的家伙。
病房内,怅然若失的堇汐看着房门,撅了撅嘴,低声嘟囔着:
“果然他们两个在隐瞒着什么吧……”
……
一出门,水凡尘就来到溟跟厄尔斯特中间,竖起食指说道:
“嘘——你们两个真是的,就算有什么深仇大恨也要出去再吵吧,这里可是医院,你们不怕吵到别人么?”
“哈?”
溟跟厄尔斯特同时发出疑问的声音,并且同步转头看着水凡尘,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怎…怎么了?你们俩怎么都突然这么看着我?”
水凡尘被他俩看的心里有些发毛。
“因为普通人他们根本就看不到我们啊。”
他们两个异口同声地说道。
“啊?”
水凡尘一愣,随即说道:“合着…如果刚才有旁人看到我的话,那么在他看来我就是在自言自语?”
“对啊。”
他们两个再次同时回答道。
“唔……”
水凡尘忍不住扶额。
真没想到,搞了半天自己担心就是无用功。
“那随便你们喽,我就不打扰了。”
他咧了咧嘴,转头往走廊上走。
既然别人都看不到他们,他又干嘛去趟这浑水。
“等等!我跟你的账也还没算呢!”
厄尔斯特转头指向他。
“哦?”
听了这话,溟的嘴角轻微地浮现出一抹笑意,然后往水凡尘身边走了两步。
“看起来我们两个现在是统一战线的人呢。”
她侧过脸去看了水凡尘一眼。
“唉…又关我啥事,你俩都对上了,就放过我呗,非要又把我扯上…”
水凡尘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就在他们要继续吵下去的时候,溟突然脸色一变,停止发声,抬头看向窗外。
外面的天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就阴暗着。
水凡尘不明白为何她突然这幅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溟回过头,闭上眼,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睁开眼睛,淡淡地说道:
“有人去世了。”
闻言,厄尔斯特也稍微一怔,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不解地问道:“怎么了?你来医院不就是因为死人了吗?怎么一副很意外的样子。”
溟瞥了他一眼,说道:“不,我没感应到有死人,原本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奥…”厄尔斯特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着,“所以,现在你要去收割灵魂了?”
“唉,没办法,正事要紧,跟你的事先放一放吧。”
溟笑了笑,看不出是真实的还是伪装的。
说罢,她就向走廊走了出去。
水凡尘也稍有些感叹地看着窗外,心中的滋味有些复杂。
虽然他不知道死的是谁,但是就这么直观地看着有人将要死亡,心中还是不免有些伤感。
正当他看着窗外思索的时候,突然被天空的一点光吸引了注意力。
他抬头仔细看去,脸色也骤然变化。
一边的厄尔斯特见状,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又怎么了?别跟我说你也看到死人了?我们的账可还没算完,你别想找借口逃…”
水凡尘却没理他,而是看着天边,愣愣地说着:“又是他们…”
“他们?什么?”
厄尔斯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
在窗外,阴沉的天边,浓厚的乌云中,有一缕——唯一的一缕紫色亮光。
而那亮光,来源于那乌云丛中深处的那个印记。
印记中心为眼,周边为花瓣,蔓延出藤蔓状花纹。
赫然便是亚路塔法之印。
……
而溟在跟水凡尘他们两个分开后,径直来到走廊边的楼梯口,顺着楼梯便上楼了。
根据她闻到的死气,死亡之人应该在六楼。
她浑身冒出黑气,包裹着她,使她全身如同幽灵一般向着楼上飞速飘移过去。
当她来到六楼时,看到了楼层上的指引牌。
前方:【重症监控室(ICU)】
“应该就是这里了。”
溟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她是一名死神,但也只是代理死神,对于收割灵魂,断绝亡者对生前所留恋的一切这种事,她还是会觉得无情。
所以每次收割之前,她都要用深呼吸来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在心情稳定下来后,她向着ICU室飘了过去。
让她感到奇怪的是,一路上,好像没有看到几个人。
按理说在这种地方,病危之时,都有一大群亲朋围着观望。
但这里的楼层似乎格外的清静。
她来到门前,ICU室的门一层后又有一层,此时紧紧地闭着。
但门的存在对她而言没有意义,对于死神来说,当终末之时来临之际,就算是铜墙铁壁也挡不住他们收割亡魂的脚步。
她直接无视门钻进了室内。
当她钻进室内的一刻,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住了:
医生和护士在地上东倒西歪,看上去都昏迷不醒。
而床上的重症病人也闭着双眼。
在最中心的位置,那张床上,躺着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此时面色苍白,形容消瘦,并且在溟的视角里,此时的他正浑身散发着死气。
那应该就是她要找的死亡之人。
而最让她惊讶地是,在孩子的床边,站着一个人。
怎么会有人站在那里?
溟心中瞬间冒出了这个疑问。
那个人明显不是医生或者护士,而非医护人员一般是不允许进入重症监控室的,只能隔窗探望。
还有…为何医护人员都倒在地上?
溟皱了皱眉,但还是忍住,不去想这些。
因为,毕竟她是一名代理死神,对她而言,来这里,除了收割已死之人的灵魂,生者的事情无论怎样也与她无关。
正当溟准备上前收割床上那男孩的灵魂的时候,床边的那个人竟然开口了。
“如何,做好决定了吗?”
那人的话让溟瞬间蒙住了。
床上的男孩已经死了,其他人又都昏迷着,而正常人又不可能看得到自己…
那…
这个人又是在跟谁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