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臾区带着鬼方,叔均沿着湟水一路北行,在穿过一片广员三百里的白沙山之后,顺着湟水支流英水往东走过数百里路,终于来到一处大泽。
根据豹国奉上的山川地理图,此处应该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即翼之泽。
即翼之泽是英水的发源地,占地近百里,西面是豹国,貙国等方国部落,北面是青丘之地,南面是中荒广阔的原始森林,东面临近淮水,此地当年算是青丘九尾狐一族开垦中荒最南方的一片土地。
根据豹国部落王孟极所言,此地现如今是力牧的领地。
力牧,豹国人士,师从五大仙山炼器师,曾在五大仙山三清学宫下辖炼器、炼气、炼丹三大学宫之一的炼器学院求学。
俱卢野之战时期,力牧跟随五大仙山众多炼器师在冀州城锻造武器,战争结束,一个人回到了豹国。
由于青丘狐帝还有帝女在俱卢野战场上不知所踪,青丘部落联盟逐渐分崩离析,经过多年的混战,最终大风、封豨、修蛇三大部落形成新的同盟,共同占领了这里。
由于东荒正值战乱,三大部落无法插不进去,于是想着向西发展,大有染指西北荒的意图。
力牧为了西北荒那些小部落的安稳,一人来到了中荒同西北荒还有北荒交界处的即翼之泽,试图以一人之力阻挡三大部落的西进。
三大部落几次想要跨过即翼之泽西进掠夺物资,皆被力牧以一人之力拦下。后来虎国泰逢在和山笼络一些方国部落同三大部落抗衡,又常与力牧联合侵扰三大部落,三大部落吃了几次亏,这才放弃了通过即翼之泽西进的意图。
力牧在西北荒一些小部落的名声逐渐彰显,更是数次被这些小部落推举为盟主,驱赶西北狍号部落的侵扰,不过皆以失败而告终。
当轩辕王诏令各部族广纳人才的时候,豹国等方国部落的首领将力牧举荐给了轩辕王,这才促成了鬼臾区,叔均,鬼方的这次拜访。
即翼之泽四周,长满了高高的蒿草,微风吹过,犹如绿色的排浪,三人见那大泽不远处有一座巨大的风车,在微风的吹拂下,正在缓缓的转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风车旁边,有一排小屋,一个少年正在院子里用力的推动一个圆圆的石头墩子。
竹子搭建起来的小屋,美观而干净,房檐上面,各挂着一个小巧玲珑的九层炼器塔,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少年看到门外驻足的三人,一脸的好奇道:“你们找谁?”
鬼臾区看清了那少年的面容,不由得一愣,见少年发问,这才笑着说道:“轩辕部落鬼臾区前来拜访力牧先生。”
“可是西北荒开荒的轩辕部落?”少年闻听是轩辕部落的人,接着问道。
鬼臾区点了点头。
少年见之大喜,一面搬来竹椅,沏好茶水让鬼臾区等人外面等候,一面连忙跑到后山去寻师父。
鬼臾区三人坐在石墩旁边,看了一眼石墩上面的茶水,紫色的陶器中,冒着热气的浅黄色的茶水传来丝丝麰麦的香味,鬼臾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将那麦粒在最终嚼了嚼,笑着说道:“好香的麰麦,都快赶上奶茶香了。”
叔均却把目光都集中在了石墩上面,一面观察,一面学着刚才少年的样子,抓着石墩上面插着的一个木棍,用力的推动起来那圆圆的石墩。
随着石墩转动,中间一小堆麰麦顺着石墩上面的洞穴掉落下去,然后石墩下方一个小孔中流下来被碾碎的土黄色的粉末。叔均见之大喜道:“这倒是比用石锤捶打精巧方便多了,若是在部落中大面积推广的话,可是省了不少人力物力!”
鬼方此时正端着一碗茶水观看着那随风转动的风车,风车上面挂上了一排排竹筒,在风车的带动下舀起来满满的水,落入到一排竹片上面,然后水流顺着竹片流入到不远处的一片肥沃的土地之上。
正在三人四处观察的时候,只听到一阵车轮碾压土地的声音远远传来,三人抬眼望去,只看到一个壮汉,端坐在一个牛车之上,正挥舞着鞭子,驱赶着牛车向着房子这边走来。
鬼方见那壮汉赶车轻巧的样子,这才注意到那牛车所用轮子竟然像是木头制的,而不是常规的石头制轮子,一脸的好奇道:“这轮子不会颠簸散架么?”
鬼臾区也早已注意到了那轮子的奇特,等离的近了,才确定那轮子果然是木制的,而且轮子四周好像包裹了一圈铁器,想明白了其中原理,鬼臾区高兴道:“对妖族的兽车可能会,对人族的牛车还有马车,刚刚好,这个力牧是个大才,我们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拉拢到轩辕部落!”
那壮汉看到三人,命少年将牛车安放好,这才来到院门前朝着三人躬身一礼道:“在下力牧,不知道哪位是鬼臾区先生?”
鬼臾区上下打量了一眼力牧,见力牧身材魁梧,方脸阔口,长相周正,笑着说道:“在下鬼臾区,见过力牧先生。”
力牧一面连连摆手,一面将鬼臾区等人迎进了院落。
这边少年将牛车安顿好,这才扛着一头麋鹿回到了院落,将那麋鹿熟练的开膛皮肚,然后放到一个架子上面烤了起来。
与此同时,少年又用一个像是藤条编织的筐子将石墩上面的面粉收拢了起来,笑着对众人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贵客盈门,我给大家烙饼!”
“这个是骆明,我的弟子!”力牧笑着介绍道。
“我去帮忙!”鬼方见少年一个人忙来忙去的,颇为辛苦,赶忙过去帮忙道。
鬼臾区见两人离开,笑对着力牧说道:“我的来意,想必力牧先生已经猜测到了,来之前,孟极兄弟在我面前极力夸赞力牧先生,说力牧先生是西北荒的真豪杰,他们这些小部落这些年能够在西北荒日子过得还算安稳,要承力牧先生的情,我还有些不信,想着以力牧先生一人之力维持西北荒的安稳,是不可能的事情,后来到了休与山,帝台大工造也说,他的技艺不及力牧先生多矣,若是力牧先生愿意出山,他愿意让出大工造的职位,给力牧先生当下手,这更激发了我前来一探究竟的热情。”
“把我田相的位置让出来给力牧先生也可以!”叔均接话道。
“今日一见,是否让鬼臾区先生失望了?”力牧朝着叔均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然后笑问道。
“长相嘛,还凑合,失望不失望,就看接下来怎么谈了!”鬼臾区笑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