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贯肠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了看四周东倒西歪的蛮兵,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霎时间清醒了过来。
贯肠跑到山洞里面转了一圈,又来到洞外,见那兽车上面,空空如也,一时间额头冷汗直冒,骑着蛮兽朝着天门镇跑了过去。
天门镇,位于西圣山的最东面,是一座突出在西海之上的飞石之城,毗邻汤谷,对面即是招摇山,乃是西圣山东部的门户。
蛮国的蛮兽部队就驻扎在此处。
贯肠跑到天门镇的时候,蛮王正在听一位冰灵兽禀报,见贯肠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蛮王皱了皱眉头道:“怎么了?”
“大,大,大王,不好了,峚山的最后一批玉膏全部消失无踪了。”贯肠结结巴巴道。
“什么?”蛮王闻言,惊的从虎皮椅子上面站了起来,一把揪住了贯肠的脖子道。
“怎么回事?”蛮王一把将差点背过气去的贯肠摔在地上,质问道。
“我们早上在那里装载玉膏,突然就跳出来一个小猴儿,抖手捏碎了数个蓝色的圆球,然后我们就晕了过去,醒来时,洞里的玉膏全部消失了。”贯肠忍着咳嗽,揉着有些酸痛的脖子,跪在那里回禀道。
“蓝色圆球?”蛮王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
蛮王凑近了贯肠身上,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疑惑道:“成年的化蛇妖丹?”
“偷盗冰果和偷盗玉膏的会不会是同一伙人?”那冰灵兽提醒道。
蛮王闻言,觉得那冰灵兽说的不无道理,带着贯肠同冰灵兽往那冰洞去了。
冰洞下面,几十株冰树上面,冰果所剩无几,蛮王脸色铁青,慢慢的从山洞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一会用手敲敲这里,一会儿用脚踢踢那里。
突然,蛮王停下住了脚步,弯下了身子,用手敲了敲刚才脚踢过的地方,手敲石块,声音清脆。
蛮王一拳砸在那冰块上,冰块顿时四分五裂,一个洞穴显现了出来,蛮王眉头紧锁,脑袋钻进那洞穴向里望去,发现里面漆黑一片。
蛮王收回了脑袋,然后几拳头下去,在那冰墙上面打出一个大洞,这才走了进去。
贯肠同冰灵兽发现里面竟是一个冰穴,跟着蛮王走了进去。
蛮王在黑暗之中一路向前,前方渐渐有了光亮,然后又行了一段距离,在一个小池塘边停了下来。
蛮王抬头望天,只看到天之极远处,一道光亮射了进来,有不知多高的瀑布,从天上挂了下来,犹如一道水帘。
“这里应该是汤谷的下面。”贯肠言道。
蛮王靠近了石壁,摸着一个手臂一样粗的藤条,用力的拽了拽,藤条被崩的很直,带起一道道水花,抛洒了下来。
“那些贼人可能就是通过这藤条进入的冰洞。”冰灵兽猜测道。
蛮王闻言,若有所思,然后双手抓住藤条,向着上面攀爬。
贯肠和冰灵兽也各找了一根藤条,跟在蛮王后面,向着上面攀爬。
倒淌河边上,猿大同猿二正躺在祝余草地上呼呼大睡,这个时候,巫王走了过来,看到两人,命人伸手捅了捅两人。
猿大和猿二听到咳嗽声,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到巫王正站在那里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顿时感觉有些发毛。
“不是让你们好好的看着巫之祁的吗,怎么就睡着了?”巫王问道。
“昨夜听那两个小蛮兽讲故事,睡的晚了些。”猿大笑着挠了挠头道。
“巫之祁他们呢?”巫王看了看左右,不见巫之祁他们的踪迹,笑问道。
“咦,刚才还在那河边捉鱼呢,怎么一会就没了踪影。”猿二伸手挠了挠胸口,看了看四周道。
巫王见猿二双手无处安放,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早就猜透了一二,只是笑而不语。
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幼童凄惨的叫声,巫王眉头一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了过去。
猿大和猿二也是一阵恐慌,跟着巫王一起奔了过去。
倒淌河的岸边,三个小家伙正站在祝余草草地上,一脸担心的望着河面。
河面之上,一个一身青衣的小女孩,双腿盘膝坐在那里,浑身被红色的火焰笼罩,那火焰在河面之上熊熊燃烧,将一大片倒淌河水都烧的沸腾了起来。
倒淌河两边的河水里面,有育沛,大鱼翻着肚子漂浮在那里,空气里,混杂着各种腥臭的气味。
小女孩闭目端坐在倒淌河上,随着她撕声裂肺的喊叫,有火红色的火焰从她的嘴中,鼻子中,耳朵中溢出。
巫王看着小女孩头发的发丝化作一条条火蛇,那些火蛇犹如被灼烧了灵魂一般,发出斯斯斯的声音,最后被烈火炼化,再次回归本来的颜色,不由得若有所思。
蚩子见凤嬑节身上的火气被逼出来,赶忙跑了过去,将一个冰果递给了她。
小女孩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张口咬了一口冰果,身上顿时冒起了白烟,肤色也渐渐的回归了本来的颜色。
“爹爹,您来了!”巫之祁看到了巫王,顿时兴奋的跑了过去道。
“你们这是?”巫王一脸的好奇道。
“这是我们刚刚认识的一个新朋友,唤作嬑节,她得了同爹爹差不多的病,不过食用了一颗琅玕果就好了。”巫之祁言道。
“琅玕果?”巫王闻言,心内一惊,这东西目前也就西圣玄圃那里有那么一株,而且有妖王在那里日夜看护,这几个小家伙又在哪里得来的琅玕果。
巫之祁从蚩子手中接过一个玉瓶,高兴的将玉瓶拿到巫王的眼前,笑着说道:“爹爹的病有救了呢!”
巫王接过玉瓶,打开塞子,将一颗琅玕果倒了出来,望着那火红的琅玕果,不由得一阵激动。
“爹爹快服下,我们为爹爹护法!”巫之祁一脸的期待道。
巫王闻言,本想问个究竟,转念一想这几个小家伙果真为了自己前往西圣玄圃偷了琅玕果,事已至此,无可挽回,自己只有先治好了身上的病才能护佑他们周全,想着一口将琅玕果吞下,然后跳进了倒淌河。
倒淌河的河水很冰凉,巫王只感觉浑身火热,渐渐的,连呼吸的气体,都变的热了起来。
巫王撕开了身上的兽皮,发现整个胸膛已经一片血红,全身更是犹如置身于地火岩浆之中,说不出来的难受。
渐渐的,巫王整个身体燃烧了起来,那火光,比刚才小女孩身上的更胜,巫王在火中,咬牙切齿,好不难受。
“爹爹不会出事情吧?”巫之祁望着水雾里面的巫王,一脸紧张的问道。
“应该没事的,只要将烈焰焚心给同化,然后燃烧殆尽,你爹爹的病说不定就好了!”蚩子揉了揉巫之祁的脑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