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乌金怪志
帝丘城,一条狭窄阴暗的小巷中。
“拿来了吗?”是有些急促的年轻声音。
一个穿着粗麻布衣服,戴着斗笠的男人拍了拍胸口,示意对方。
“快拿出来我看看!”
“一手交钱一手拿货,黑巷的规矩!”戴斗笠的男人声音有些嘶哑。
年轻男人皱了皱眉,坚持道,“我要先看一下。”
“小哥,我们黑巷做买卖最讲究诚信了,说了有货,就不会骗你,现在官府可抓的严,已经不可能再有了,你考虑一下。”
年轻男人不再犹豫,从袖中掏出几块沉甸甸的金子,递到男人手中。
男人在手上掂了掂,掏出一物扔到年轻男人怀中,“最后一个了,便宜你了。”
年轻男人把包住此物的布打开,是一本书,大约六分厚,装订的很粗糙,不是书局正常贩卖的书册,看上去像是私自印刷的,在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乌金怪志”,标题右下角标有一行小字,“作者:万事通”。
“终于回来啦,走这一趟还有点想念帝丘城的生活呢!”清孟伸了个懒腰。
“我看你是想念这里的饭菜吧!”月曦吐槽道,乌采薇捂嘴偷笑。
清孟看到乌采薇在笑自己,有些气恼月曦打趣自己,“月曦,你…你…”
“说起来,我还真有点想念逢春阁的饭菜了。”农千出来解围。
“我看也快到正午了,不然咱们就去逢春阁吃饭吧。”君时说道。
一月转瞬,五人在帝丘郊区兜兜转转,大多时候吃的干粮,也没怎么正经吃过几顿饭。
“五位里面请!”逢春阁的伙计出来迎客,“小友,正直饭点,咱们包间已经订满了,您看在大厅用膳如何?空间也很大,不会很吵。”
“那就大厅吧。”君时说道。
“得嘞,您这边请!”伙计迎着几人来到大厅一处相对安静的桌子旁。
“小友请坐,食单在这,本店最近新上了几款菜肴,这几款,很受欢迎,可以试一下。”
“看着很好吃的样子嘛,来一个来一个。”清孟瞬间点单。
“月曦,采薇,你们看看想吃什么?”
君时把食单递给月曦,月曦和乌采薇选了两道偏爱的菜肴,便把食单递了回去。
“我们就要这些菜了,麻烦您尽快给我们上菜。”君时对伙计说道。
“得嘞,您稍等。”伙计拿上食单跑向后厨。
点完单后,清孟百无聊赖,“什么时候能吃饭啊,我好饿,饿到可以吃下一整头猪。”
“清孟,我们没有点猪。”月曦摇摇头。
“君时,你看,月曦总打趣我!”清孟像只炸了毛的小刺猬。
君时拿着伙计刚送上来的茶水,给大家倒水,笑着看着两人斗嘴。
“马上就要回归一剑宗修习了,心里竟然还稍有些紧张呢。”乌采薇说。
“是啊是啊,为什么假期这么短,且过得这么快。”清孟哀嚎。
“试剑大会也是越来越近了,咱们这一届人才辈出,想要拿到前二十名,不努力努力还是很难的吧。”农千觉得自己应该收一收心,努力练习了。
“试剑大会是以什么样的形式举办的啊?”
试剑大会月曦想要了解比赛规则,如何不动声色的拿到二十中的一席,是首要的,其次让其他伙伴一起拿到前二十名,是最好不过的了。
“试剑大会每次举办的形式都不固定,有些非常直接就是纯比武力,有的则要考书本理论知识,至于以哪种形式举办,那就要取决于哪个峰牵头。本次试剑大会是由主峰的应亦云负责,应亦云你们应该知道吧,是主峰峰主呼延阳华的首席大弟子,也是整个归一剑宗的第一位入宗弟子,实力很强,自从两年前呼延阳华陨落之后,很有可能成为主峰的下一任峰主。”
“这个扯远了,不是重点,我要说的是咱们的入门考试也是由应亦云负责的,所以他的风格你们懂得,必然不是比四肢发达,是要比灵巧。此处的灵巧不是指身体的灵巧,而是指处世的灵巧,对自然、对万物的思考。”
农千滔滔不绝地说着他对此次试剑大会的看法。
“从入门考试的题目来看,非常的巧妙,不仅利用了归一剑宗对天地规则的遵照,而且强烈地挤压着学子的心理,又处处凸显细节,如不是咱们几人破了阵法,不知入门考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君时对于入门考试的情形还依然历历在目。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所以,入门考试之后我就有一直在研究他。”农千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继续说道。
“先说应亦云的身世吧,不详,据说是在他师傅呼延阳华游历途中遇到的,呼延阳华看他资质不错,便收为了徒弟,后来顺利入了宗门;还有另一种说法,说应亦云是呼延阳华在外的私生子,因为有人听到在对外宣称收应亦云为徒的前几天,呼延阳华和其父亲呼延浩荡就此事大吵了一架,而且当时主峰就应亦云一个入宗弟子。当然我认为后者纯属瞎扯,根据各种考证,应亦云不可能是呼延阳华的儿子。”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月曦道。
“咳咳,是是…应亦云本人风度翩翩,实力强劲,明眼一看就是别人家孩子的典型代表啊,可是他却经常被呼延阳华惩罚,这在归一剑宗不是什么秘密,非常的奇怪。因此我翻阅了剑宗所有的实录,找到了一些相关的记载,比如说某次考试应亦云在试卷上提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认为绝对的武力是有几率破解的,因此宗主归一淳不一定能胜过呼延阳华,被骂异想天开;再比如某次与呼延阳华比试的过程中,应亦云使用了自己融合的两招剑法,被骂不伦不类,应亦云则说没有改变就没有进步…等等类似的事情。好了,这下我们可以知道,应亦云其实是一个思维跳跃、行事大胆的人,和呼延阳华的风格截然不同,也不知道为什么呼延阳华选择了应亦云。”
“这个应亦云还挺有意思的嘛。”清孟搓了搓下巴道。
“如此之人,想来还是很难对付的。”君时点评道。
“还有什么我们能了解的吗?”月曦问道。
“别急,在说这个之前,我先和你们说一下这两个人,也很重要,呼延浩荡和呼延阳华父子。呼延浩荡可能大家不是很熟悉,他是归一剑宗的三长老,掌管的就是归一剑宗的护宗大阵。呼延父子性格一致,严肃且直接,不喜心肠多之人,但说难听点就是不知变通,因此在两年前与莽荒蛮散修的比试上,落入了陷阱。之后两人不知所踪,奇怪的是应亦云并没有过多寻找,后来反而去了乌金山。不过没有人知道他去乌金山做了什么,当然大家认为他去乌金山也做不了什么,他那时已经是入世元气二阶段了,不可能进入到密藏当中。”
“那他去乌金山有什么意义呢?”乌采薇随着农千的描述努力理解着应亦云的行为。
“难道是…他进去了?”君时提出了大胆的猜测。
“我认为是的,他以入世元气二阶段进去了。”农千偏向于这种认知。
“可是怎么可能呢?不是说乌金地下城是天道的秩序,只允许中阶以下的修炼者进入吗?难道有其他方法破坏规则?”乌采薇说到。
“不,自古以来,有无数位前辈探寻乌金地下城的秘密,都无法破解中阶的限制,地下城定期开放,且权限在药王谷,不可能随时进入。”
“那你为什么认为应亦云是进去了呢?”月曦不解。
“因为他的反常。应亦云是在修习上和呼延阳华有意见不一的地方,但他本人对师傅还是绝对的尊敬,且感情深厚,同宗师兄弟都是这样一致认为的,不找失踪的呼延父子实在是反常。另外一个让我更倾向于进入的理由是,应亦云在中阶时进入乌金地下城的返回时间比同届学子整整晚了一个月,回来便突破了中阶三阶段,踏入高阶。我有理由相信,应亦云在乌金地下城有奇遇,比其他学子更了解那个地方,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可是乌金地下城不是危险重重吗,一个中阶元气的修炼者如何独自度过一个月呢?”清孟对应亦云产生了敬佩之情。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他回来后绝口不提,只说是自己比较幸运。但我觉得也许应亦云一开始便知道乌金地下城有些什么,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无法证实。”
“农千,你这个猜测也太大胆了吧,这么神秘的地方,应亦云是如何了解的呢?”清孟不相信农千的猜测。
“他是去之前就了解,和他是去之后才了解,这个现在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虽然藏宝囊也很诱人,但大家都知道此次试剑大会争夺的重点在于乌金山门票,我比较担心的是应亦云会把此次比试的形式和乌金山结合起来,这样的话我们没有优势,也没办法提前做准备。”农千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农千考虑的这点很值得咱们注意,猜不透的话…若为了让咱们五人都可以拿到入场券,势必要多做些准备了。”君时认为只要做足了准备,还是有机会搏一搏。
应亦云吗,月曦想,若是如农千所说,应亦云可以违背规则随意进出乌金地下城,那么倘若须弥座在地下城,被带出的几率会大大增加,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这个要赶快报给无清大天尊和风伏天尊知晓。
“您几位的菜上齐了,请慢用,如有任何需要,叫我便可。”伙计服务周到。
“不愧是逢春阁啊,太好吃了。”清孟狼吞虎咽着。
“你慢点吃吧,也没人…”
碰,碰,碰!
几人朝着大厅中突然出现的嘈杂声音的方向看去。
两伙人仿佛是出了什么矛盾,扭打在一起。
幸亏伙计给他们找了大厅一个梢偏的角落,才得以避免陷入这场混乱。
店老板被伙计喊出来,以阻止这场无妄之灾。
“各位客官,咱们有话好好说嘛,不要动手。”
店老板是一个看上去精神奕奕的老头,花白头发,但仔细看身手似乎很矫健,竟躲过了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盘子。
“是他们先动手的,我不过是想借来看看而已。”一个身着小褂的男人,带着一顶和褂子相配的圆帽。
“你那是借吗?你那是抢,我揍你都算是轻的!”和小褂男人比起来,这位大哥就显得很粗犷了。
“是啊,是啊,我大哥说借你了吗,你就拿!”
“我看这小子就是欠揍!”
“大哥,别放过他!”
粗犷男人身后带着几个小弟,在后边附和道。
“你们要再这样,我就要报官了!”小褂男人大声叫嚷。
“你报,咱们来让官老爷主持公道。”粗犷男人丝毫不退步。
整个逢春阁吵吵嚷嚷的,连在包间吃饭的客人都走了出来,打探着大厅中的情况。
再这么下去,没法做生意了,店老板如是想。
“两位!两位!咱先别吵,两位要报官也是可以的,但这官差一时半会也来不了,不如你们先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吧,算是我们逢春阁招待不周,给两位免了食费,看在我们逢春阁的面子上,消消气吧。”
店老板想要尽快免除这场风波。
“您刚才说这位小哥拿了您什么东西?”店老板让伙计把两人隔开了一段距离。
“哼,乌金怪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