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言善辩?我看不过是巧舌如簧!”幻清箴嘴硬道。
云清也不甘示弱:“巧舌如簧也好,能言善辩也罢,只做个尊师重道,无愧于心,方才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几句铿锵肺腑之言说的幻清箴面红耳赤,'打’输给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师弟,'辩’又被突然冒出来的翁五公子拐着弯的骂,心里实在是气不过。
尤其在吴乐云面前可谓是丢尽了颜面,心中一时发狠。
扫视着几人冷笑道:“好啊,个个儿都是口齿伶俐之人,只是不知在四阴奇手下还有没有狡辩活命的机会。”
他说完一个眼神,四阴奇立刻意会,将云清四人慢慢围拢在中间,步步逼近。
周郎看不过,斥道:“幻老怪,枉你师父业前辈一世英名,白教了你一场,现如今,你明明输给了人家,还有什么脸面利用四阴奇痛下杀手?”
幻清箴耍着无赖,鼻腔冷哼:“现在想要杀他们的是四阴奇,关老朽什么事?周无,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这么为这几个小鬼说话,难不成你效忠的还另有其人?”
吴乐云斜倪着眼睛,冷冷的瞥向周无。
周郎气道:“我周无虽不是什么好人,可世上谁人不知我的脾性,向来真刀真枪放在明面上,我这叫盗亦有道,就算有一天分道扬镳,我要走,也走的明明白白,我要来杀你,也定会飞刀送信,公然杀之,断然做不出背信弃义,暗度陈仓的勾当。”
这一番话说的云景心下佩服,但想必这位周大哥以后的日子恐怕并不好过。吴乐云这个人捉摸不透,幻清箴阴险狡诈恨不得杀他而后快,怀玉左右逢源,态度也并不明朗。心里不由得为周无担心起来。
“你与其担心旁人,不如想想眼下咱们自己个儿的处境。”云清通过心意相通提醒云景。
“怎么?四阴奇实力弱的只能一起上了吗?”云乔再度用计。
可心思却被幻清箴看破:“小鬼,别想耍什么滑头,激将法对四阴奇来说根本没什么用!”
白芨瘦小,被三人背靠背围在中间,只听他讲道:“四阴奇只要同时出现,就绝不会单打独斗,他们四个人实力相当,水准皆在二流之上,若是遇到一流高手,四个人则作为一个整体与人会战,防、守、攻、杀,战力倍增。因此,死于他们之手的一流高手也不在少数。这些年他们的百宝箱里收藏了多少珠宝,就有多少亡魂死于他们的刀下。”
云景撇撇嘴,不甘心的问道:“那你师父我呢,属于什么级别?你看他们四个都一起上了!”
白芨眨巴着眼睛,嘴上甜甜说道:“师父道法非常,芨不敢妄评!”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根本没把逼近的四阴奇放在心上。
气的鲜少言语的梦犽骂道:“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何必急于一时,待会儿送你们到阎王殿再续师徒情!”
说罢,几枚蝠针直冲几人面门,云景也眼疾手快挥刀挡掉。
“师父,梦犽善用暗器,蝠针煨了毒,不可大意,但他功夫最弱,不敢近身!”
这一语惊人,他一个七岁小儿竟准确说出梦犽的弱点,可他知道的绝不止这些。
接着他又说道:“西乐最擅长幻影分身,形如鬼魅,大家万不可分神。”
之后在四阴奇攻防打斗之下,他又将罗汉鬼及相里爻的优缺点一一点破,说与三兄弟听,才勉强与四阴奇平手。
但三人终究不敌长年累月以杀人为业的四阴奇,虽有白芨及时出言提醒,仍渐落下风。
这空当,梦犽瞧准时机,一枚蝠针刺向白及,好在云清眼尖手快,反手运剑抵住罗汉鬼的攻击,一手拽起白及的衣领将他提至身后。
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蝠针接连而至,可云景与云乔被西乐和相里爻逼得步步后退,根本无暇顾及云清。
眼看蝠针将要飞速入骨,两颗救命石子关键时刻及时弹开蝠针,保住云清一命。
随后,窗外魔音又起,众人这才惊觉,就连吴乐云此前竟也丝毫未有察觉此人。
“什么鬼?”云景疑问道。
云清凝神细听,这似曾相识的琴音仿佛在暗示着某个人的到来。
吴乐云心道:'这人好强的功夫,四阴奇中的相里爻耳力极佳,但看他此刻错愕的神情,必定毫无察觉,只不过一墙之隔,却无一人发现,只怕来者不善了!'
白及弱声说道:“师父,琴声停了”。
“嗯!”
云景如临大敌,十分警惕。
众人中只有云清目光灼灼,眼神发亮。
“啊!”
一声惊呼,萍萍险些被站在帘子后的高大人影吓得跌倒!
烛光的闪烁下,殿外的那个人早已无声无息的站在帘子后,那张脸如死灰般沉寂,周身更散发着地狱般死亡的气息,整个大殿如同笼罩在黑暗冰冷之中,连喘息似乎都成了一种罪过。
“前辈!”
云清打破了这种沉闷的气氛。
“嗯!”
来人正是沈道棋,只见他微微点头回应,慢步走到大殿中央,整个房间这才稍显温暖。
“晚辈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云清边说边盈盈跪拜。
“他们欺负你?”戴着鬼脸面具的沈道棋柔声问道。
“是...是晚辈无能。”云清十分惭愧的回道。
沈道棋简简单单回了声“嗯!”
云景自然不傻,眼下这位高人现身于此,哥几个肯定是有救了,这个机会难能可贵,绝不能放过,于是急哄哄的凑上前。
深鞠一躬指着幻清箴说道:“高人前辈,他们出尔反尔,以多欺少,无恶不作,我五弟这么优秀的美少年也差点死于他们之手,请前辈大发慈悲,救我们兄弟小命,日后当牛做马任凭前辈使唤!”
看老五的样子,云景自然知道这就是他这几日口中念叨的面具高人了,于是将昨夜之事里里外外细细讲述一遍。当然,这中间免不了一番添油加醋的说辞。
云清十分清楚的记得胭脂是如何在他掌下惨死,也见识过沈洛书被打的惨样,知他性情阴晴不定,心中自然充满敬畏。
偏云景不知死活凑上前去,以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像小孩子告状般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不免心有所虑,干咳了几声意在提醒,奈何云景全部精神集中在沈道棋身上,丝毫不曾注意。
眼前这孩子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沈道棋静静的站着,却全然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心中另有所想:'这孩子虽不正衣冠,懒懒散散,反倒颇有道门风骨,只是...’
“你是何人?胆敢夜闯吴府!”
幻清箴一不满他坏了好事,二不满他目中无人,一整夜的懊恼如喷薄的火焰正无处爆发。
“四阴奇,把他给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