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准备再度冲上去的那一刻被姮婺紧紧的拖住手腕,整个人瞬间安静下来,容貌也逐渐恢复正常,体内的热火也渐渐冷了下去。
血女妖仿佛大病了一场,整个人有气无力的喃喃自语道:“想不到这和尚的红莲业火这么厉害!”
姮婺环视了一圈,眼见天快亮了,这些人加起来倒也不是打不过,只怕拖到白日,惊动了官府一众,又会生出许多是非来,不得不就此作罢,再选他日。
血女妖明了她的心意,何况自己此番伤重,前又错失了这次机会,她只得斜着眼睛低声骂道:“臭和尚,今夜算你走运!”
就在两人心生退意之时,姮婺一个转身,腰间别着的一个小银球不巧掉了出来,刚好滚到星伽的脚边。
星伽拿起来仔细瞧了瞧,惊讶地说道:“小菌人的?”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机山已轮着手中的两把大锤冲向姮婺,口中喊着:“让你害我师姐!拿命来!”
这两把大锤足有百斤重,一锤子砸下去还不顷刻间碾成肉泥!得亏姮婺机敏,侧身避过,顷刻间瞬移到另一侧,若伸手便捏住了他的脖颈,硬生生将他提溜了起来,机山仿佛一只被猎人打死的巨大野兽,整个人无法动弹,只有脸还憋的通红,证明他还有一口气在。
眼见机山受到威胁,星伽也顾不得许多,眼神突变凌厉,双臂交叉在胸前,手指不断煽动,就有无数紫金蝴蝶飞出,犹如尖刀从四面八方包向姮婺。
同时,一只蓝环鸟也尖叫着从蝴蝶中破群而出,攻向姮婺的咽喉,姮婺只得将机山放开,两手光环再现,形成一个光罩将自己和血女妖全身包住。
蓝环鸟在碰到光罩的瞬间被击碎,反弹的蝴蝶也再次飞向四面八方。
幸好墨冉眼疾手快,翻身抱住云樱一一躲过不受控制的紫金蝶,却也同时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位置。
姮婺摆好光箭顺势向楼上藏着的两人射去,逼得墨冉不得不抱着云樱从二楼一跃而下。
“咦?我就说若是来者不善,怎么这么久了还能藏住,原来是你们两个!”
阿果抱肩而笑:“怎得到这破地方来了?”
“阿果前辈!好久不见,我们本是要前往济源的,赶路急了些,这才在这里留宿一晚的。”
“哦!”阿果点点头:“唉,可惜不巧了,我倒是有好几年没去无梦了!”
他看着脱去一脸稚气的云樱,只见她红菱束高发,腰间缠着赤舌火神鞭,一身白衣红裙,整个人英气勃勃,眉眼间尽显翁家人的美态,不禁感慨道:“几年没回去了,连小姑娘都长这么大了啊!你大哥现在又如何了?”
“他一直惦念您,很想见您一面。”
他瞄了一眼姮婺,眼神里充满落寞,叹口气说道:“呵!过了今天,只怕难再见了!”
墨冉则上下打量起姮婺两个,血女妖已经浑身青紫,而姮婺除了那张脸之外,体态丰盈,皮肤白皙,可想而知,她的月影神功正在帮助她逐渐摆脱血女妖的影子。
若不是有云樱在,他倒是想试试月影神功的威力,只可惜了,今日错过,恐怕难再见!
“咳..咳..”
机山终于缓过气来,手举大锤指着姮婺,十分气愤的说道:“你这个臭婆娘,快说把我师姐怎么样了?小菌人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你身上?”
姮婺瞧着星伽手里的那个小银球,木讷的重复道:“菌人?”
“没错,你少装蒜!小菌人是藏在我师姐的幻境里的,没有外力干扰绝不出来,除非我师姐她受了重伤或者她...死了?”
“不可能的,师姐怎么会死?我看定是这个妖女抓走了师姐!”
岩雀冷声问道:“姮婺,我本不想与你为难,但事关我师姐,今日不说明白是绝不会放你们走的。”
师姐?那个女人?姮婺的脑中出现那张年轻女人惨白冷漠的脸,遇到她时,她将自己隐藏在红楼后山的树上,高大的槐树叶多重繁茂,若不是那银球反出的光泽,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
那时,她身上的衣服碎成细条,已尽数被毁,头发披散开来,阳光隔着树叶的缝隙星星点点的流动在她雪白的皮肤上,好像天工神匠精雕细琢出来的白玉神女。
可她胸口的那枚羽箭又几乎刺穿胸膛,整个人苍白着脸奄奄一息的,脖颈处还趴着一只弱小的粉兽,正瞪着大眼睛龇牙咧嘴的向姮婺示威。
姮婺一手捏起那只粉兽,正欲甩出去,脑海中却突然展现出一幅画面。
女子一身黑衣,头戴斗笠走进一家名叫朱氏面馆的店里。
小二上下打量着,怀揣着疑惑上前迎道:“客官,您里边请,想吃点什么?”
“都有什么?”
“您是吃面还是喝酒?”
“吃面。”
“牛肉面羊肉面还是...”
女子打断了他:“一碗素面。”
“牛肉小菜来些吗?”
“不要。”
她把腰间的水袋放到桌子上,依旧低头说道:“请帮我灌满水。”
“得嘞,客官您稍等。”
隔壁桌坐着几名官兵,时不时的瞄她两眼,等她的素面端上来正要动筷,那几名官兵粗鄙的拍着腿,戏谑的说道:
“小娘子吃什么素面啊?坐到哥哥这里来,哥哥喂你吃肉。”
她懒得搭理,依旧挑起碗里的面。
“呵,小姑娘还挺清高!”
“什么清高?别抬举她了,哪家正经女子手背上纹一朵梅花,只有青楼女妓才会如此,还不乖乖的过来伺候我们喝酒?”
女子默默将袖子往下拽了拽,遮住手背,依旧吃着自己的面。
“给你脸了不是?”
其中的两名官兵起身走了过来,一个去拉女子的手腕儿,另一个准备去搂她的腰。
“啊!”
哪成想顷刻间两人皆捂住耳朵,当然,那饭桌上一只粉色小兽瞪着眼睛,嘴里正好叼着两只耳朵,做出一副攻击人的样子。
“妈的,什么鬼东西?给我抓住它!”
其他的官兵面面相觑,无人敢动手。
“上啊,怂货!”
一名官兵只好抽出佩刀,一刀砍向那张桌子却砍了个空。
那小兽也十分灵活,丢下耳朵敏捷地从女子的袖口钻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