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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零章 神秘的前辈

  “海神岛……究竟为什么是海神岛呢?”光正怀着不解,却行履不停。

  只是路线并非最近的一条,而是要经过武魂城。

  近乡情更怯。

  无论如何,自己毕竟可以被归为“逃兵”。

  还配回去么?

  当然,如果能思考这个问题,本身便已经是奢侈的。

  在空中飞行的冷风中,光正一再担忧着:武魂城还是那武魂城吗?

  唐三那个家伙,运气一贯是出奇的好;上一次之后过去那么久,在不知哪个势力的眷顾下恢复,乃至又提升,绝不是不可想象之事。

  而武魂城的沦陷,和天使神殿的倒塌一样,不都是曾经丝毫没有想过的现实可能吗?

  光正默默地修正着路线。

  他不敢接近武魂城;害怕孤魂野鬼般的自己被看见,也担心看到那本已刺目的倾塌神殿上树立起帝国或唐家的旗帜。

  可是即使修改了线路,终究是要投去一瞥的,纵然是惊鸿一瞥。

  人总是喜欢自我欺蒙的,光正默默地感慨着。

  时间很快地过去,空间的穿梭中,夜也已深了。

  越过了荒芜乃至血腥的块块裂土,遥遥的前方,正是武魂城啊。

  宏伟的城池,还是矗立在那里。

  光正还看得清,上面继续飘扬着的圣剑旗帜。

  凌空飞掠的光影停滞下来。他在犹豫:既然如此,要不要,再接近一步?

  “光明的化身啊。”

  耳畔突然响起这样的声音,仿佛来自荒古。

  “谁?”他警惕地问。

  自己的精神力比之前又上了一个档次,如果能够这般忽然出现,那实力未免太过判若天渊。因此索性问,而没有出手。

  “你是光明的化身,而我便是初曙的晨星:是你的接引者。”

  光正缓缓地落到地上,眼前出现一个人形,显得高大而英挺。

  最令他心惊的是,这副面目,似乎看不透;不是说看不清人心,而是说,即使是外观也看不透。

  乍一看是清楚的俊朗面孔,可是如果用他的光元素探查,却反而看不明白了。

  “我没有认错。”晨星接着说,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已成就的,光元素守护使;现在的,光明的化身。”

  如此的奇幻,似乎带着深沉的阴谋气息。

  光正心中闪过一丝杀念。

  但是什么也没有动作;毕竟对方能在自己面前毫不被发现,而自己最纯粹层次的光元素探测,不仅没有结果,反而被他注意到了。

  “接下来会见到一些不一样的人的。”他又想起了奥思定对他说的话。

  晨星见他不语,和煦地笑道:“还有,天使的信徒。”

  光正有些奇怪地看着兀自在自己面前介绍着自己的这个人,想要反驳什么,又没有说。

  晨星好像注意到了,说道:“怎么,光明的守护使,已经不再是天使的信仰者了么?”

  “逻辑上就很奇怪。”光正索性完全放松地说。

  晨星好像很有兴趣:“哦?”

  光正极快的语速昭示着内心的犹豫和恐惧,但是毕竟确确实实飞快地说着:“天使当然是好的,可是,为什么把终极的信仰,寄托于使者呢,而不是调遣使者的正主呢?”

  说完,仿佛释放出了一种郁结已久的怀疑。

  “不愧是这一世代光明的化身啊。”晨星笑容灿烂,话音却忽然变得斩钉截铁,铿锵作作金石声:“天使是荣耀的,但绝不是最荣耀的。作为真正的光明的化身,应该认识到这一点。”

  光正略过了关于天使的讨论,而是说道:“我只是一个人,成就了元素守护使;可是依然是一个人。不知道先生所谓‘光明的化身’何指。”

  “你是光明之子,又是世间光明的带来者。所以说,你是光明的化身;从整个世界历史的角度说,不是比天使更为荣耀吗?”

  “……”光正报之以怀疑的沉默。

  “看这黑夜多么漫长。”晨星说道,“可是另一边,不还是白昼么?”

  光正叹气道:“光影相生,么?”

  “不。”晨星说道,“黑暗是没有光。你就是这暗夜里的光,而我是你的前导。”

  “前导?为什么?”

  “因为你的力量虽然强大,但离完成你的使命,却有着距离。因此,就由现在更强的我,来暂时为你引路。”晨星说道,“唐三——我知道;这只是第一步,绝不困难的一步。”

  “绝不困难?”光正忽然激动起来,种种情绪涌上心头,几乎想要揪住眼前这强者的衣领:“那么你这位高谈使命的实力者为什么坐视不管,看着种种惨剧上演?”

  晨星神秘地说:“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或不如说,我正是这个问题的化身,而不是答案。”

  见光正眼中哀怒的情绪,晨星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对世间有许多牵挂。可是这世界本来就是如此,怎么可能事事如意呢?无论强弱,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束缚理则。”

  晨星说着,往前迈步,光正忽然感觉身体被攫住,却又感到一阵适意:“就像我,并不能自由地活动;倒不如说,我正是为等待你而出现的。当你成就,当你成为化身;我才能从万古的束缚里重见天日,获得作为向导的力量。”

  “那么既然如此,前辈何不……”

  “何不替你做事,把唐三收拾了,是不是?”晨星第一次露出有些狡黠的人样。

  光正也觉得有些不妥,道:“怎能就这样叫前辈替我做事。”

  “倒不是如此。”晨星说道,“你所做的乃是公义的大事,不是个人的私事,谁有一份力量,都应当参与的,也无所谓‘替你’可言。”

  光正忽然想起千仞雪。自己真的是为了公义,而没有掺杂私情么?

  晨星这次没有针对光正的情绪起伏,而是径自说下去:“只是如我刚才所说,束缚。我的力量对你而言无比强大,在其他地方,却不能施展;就好像一把钥匙,即使开一把最复杂的锁十分便当,对其他千千万万更简单的的锁却反而不能打开。”

  “譬喻固然精妙,”光正疑惑道,“但是前辈既然能展现出如此强力,又是谁人束缚的呢?”

  晨星叹道:“不是人,是神,是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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