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星君好似变了一个人
望春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气息微弱,锦歌一边投洗丝帕一边为望春擦洗身体。望春身上的血污将面盆里的水都染成了绛红色。望春痛苦的哼哼着,意识也十分模糊。
每一次碰触到望春的身体都会引起她的轻颤。锦歌伸手一摸,好烫!望春的身体如同火炭一样滚烫。锦歌悉心照顾着,只盼她赶紧好起来,问问到底是谁对她做下的这么惨无人道的事情。
“锦歌。”参熵在屏风后面出声呼唤着。
锦歌擦擦手,起身探出头去。
“我今天试图与主上联系,可是一直得不到主上的回音。我实在有些挂心。你看我可否回九幽去看看?如果主上一切安好,我再回来与您请罪。”参熵搓着手,一脸的焦虑。
“什么?溟沧殿下失联了?这是怎么回事?说什么请罪!你速回九幽。这里你不必挂心,一切以溟沧殿下为重。”锦歌的语速都加快了不少。锦歌心中如同被千斤重担压着一般沉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溟沧失联会这样心焦,两条细眉都紧紧的扭在了一起。
参熵一抱拳隐遁在了天际之中。
锦歌呆坐在椅子上望春床边,仿佛被人抽走了力气。她轻叹了一口气,对着虚弱的望春轻轻说:“望春,你快些好起来吧。”说完眼角就有些蒙上了些雾气。这段时间一直有溟沧和参熵两人的陪伴,锦歌已经习惯了携手生活的日子。这突然又变成人孤身一人,深深的孤独围绕着锦歌,巨大的抽离感席卷而来。
“渴……”
锦歌随声望去。
“好渴……”望春紧闭双眼,唇边发出微弱的声音。
锦歌连忙去倒茶,小心的吹凉以后递到望春嘴边。哪想望春因为没有恢复意识,嘴唇只是喃喃的细语着,一点水都不能喂进去。锦歌又连忙去找个小勺,想要用勺子撬开望春的唇瓣,一点一点的送水进去。结果依然是令人失望的,水顺着望春的嘴角全都流了下来。锦歌用锦帕接着,心急如焚。正在焦急之际,锦歌心下一横,猛地吞了一口水含在嘴里,又对着望春的嘴巴一点一点的送了进去。
望春在喝下水以后发出了一声舒服的轻叹,又沉沉睡去。
锦歌也拭了拭唇边的水迹,放心的轻叹了一声。心里暗暗想着,你照顾我百年,也是如此的辛苦吧。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又要飘起雨花来。锦歌起心动念,引来暖风吹散了乌云。也许温暖的气息也能让望春好的更快一些吧。
天色渐晚,锦歌也趴在床边沉沉睡去。正在朦胧之际,锦歌感到有一只瘦弱的小手抚上了自己的手臂,很轻。
锦歌微微睁开眼睛。发现望春躺在床上歪着头看着自己,瘦弱的小手想要拉住自己的手。“你醒啦!”锦歌欣喜的拉起望春的手碰到自己的胸前。
望春吃痛的发出一声轻哼。
锦歌赶忙道歉:“抱歉抱歉,弄疼你了吧。是我不小心了。你感觉怎么样?”
望春微微开启嘴唇:“元君……”刚说了两个字,扑朔的泪水就从她的眼睛里夺眶而出,连成了两条晶莹温热的线。
锦歌连忙轻抚着安慰到:“好了好了,受委屈了。我接你回家了。你不要害怕。”
望春一动也不能动,呜咽着说到:“元安星君好似变了一个人。”
锦歌听到猛然一惊。直直看着望春,心里期待她能继续说下去。
“星君原本性格冷淡,对我们这些奴婢并不大搭理。如今变得喜怒无常,暴戾恣睢,残忍嗜杀。”望春哽咽了一下,又继续说:“元君要不来,奴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锦歌感到心头一痛,轻轻握了握望春的手。“已经给你检查过了,虽然皮肉不成模样,好在没有内伤。你别太灰心,一定会好起来的。”
望春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量,微微点点头嗯了一声。“元君,我看到星君一日从地尊那里回来,带回一个细瓷片,看着十分不起眼,但是星君却用锦盒藏好收了起来。”
锦歌看着她,没有显露面色。
望春见锦歌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于是又接着慢慢的说着:“自从星君带回那片碎瓷,星君就变的很奇怪。小筑里的影卫再没有一个皮肉是完整的。女奴……”望春顿了顿,“女奴……也都失了清白。”
锦歌心里大骇,同时又充满同情的看向望春。一时间也不知道能如何面对面前这个面似春娇的女孩,“对不起。”锦歌说的很轻。
望春轻轻的摇头,“元君,奴怎样并不重要。只是奴心里隐隐觉得不妥,感觉是那片碎瓷影响了星君的作为。星君日后是要继承地海的人,奴只是……不想让地海的百姓面对这种困境。”
锦歌点点头,表示理解,也为她这种大爱的精神所感动。后转念一想:“那你因何会被吊在树上,还要遭受这样的虐打?”
望春吃力的要撑起身体,锦歌连忙去扶,又帮她在身后垫上软枕。
“这也是奴要和元君回禀的。那日夜里是奴当值夜班。时间还不晚,奴看见星君的寝室黑暗一片。以为是星君还没有归来,管事的妈妈一时懒怠忘记给星君掌灯。奴怕星君发怒,又累及当日当值的兄弟姐妹,就拿了火折子想去点灯。”望春一口气说了许多,抚着胸口轻轻拍着,仿佛再多说一句,这口气就再也上不来撒手人寰。
锦歌连忙递来一杯热茶,端在望春唇边让她小口小口的喝着。
望春歇了歇,气也顺了一些,继续说着:“谁料想,刚推门进去,就看到屋里有一个黑影,也看不清楚,奴就打开了火折子,借着微光才看清,是星君。星君被一条细长的瓷片插在胸口,好像那瓷片要钻进星君的身体里。那时星君的眼睛发出蓝色的异光,身上还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奴当时吓得快要死掉了,幸而没有惊叫出声。本想赶紧离去,就在转身的一瞬间被星君发现了。奴当时以为自己在劫难逃。谁知异象在一瞬间就全部消失了。”望春哭的不能自已,小小的身体不断颤抖着。
锦歌的心紧紧的揪起,她不敢想象自己的亲弟弟变成了这般模样。
“奴当时以为星君会杀了奴一了百了。万没想到元安星君下令将奴吊在树上每日鞭笞。星君还会在修习结束后过来亲自监刑,每当奴痛的不能自已的时候星君都会笑的十分开怀。”望春哭的已经喘不过气来,倚靠在软垫上大口呼吸着。
锦歌连忙抚慰着望春,拍拍她让她顺顺气。
“幸而元君你来了。要不望春真的活不成了。”
锦歌安慰了一会儿望春,劝她好好休息。也许诺等她身体好了以后带她去百花泉疗养身体。望春便听话的闭起眼睛安睡起来。这一觉似乎特别漫长,特别踏实。仿佛这是此生睡的最好的一次。
锦歌稍稍坐定,又忧心起溟沧来。参熵去了许久也没有音信,不知道九幽那边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