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多了一个轩辕太一,忘忧便在自己的小院里又多加了一间屋子,让轩辕太一搬了进去。
也不知轩辕是有何魅力,自从他来到小院后,院里总是可以见到各种各样的动物,完全不逊色于他初次到来那次。
一日,忘忧在大厅中做完画回来,便看见他怀中正抱着一只灵狐。对于这只灵狐,忘忧还是有很多话要说的。
毕竟她在这里养了这灵狐不下百年,可它却连摸都不舍得让它摸一下,如今倒好,一个才没见过几次面的生人,它倒是不仅大大方方地让人家摸它脑袋,甚至还腻腻歪歪地窝在人家的怀里。
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就一养不熟的白眼狼儿。
轩辕抬头望向忘忧时便见她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他疑惑地看着她,倒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只好担忧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忘忧看了看他,又看了眼他怀里抱着的灵狐,终是忍不住指着灵狐问道:“你怎么摸到它的?”
轩辕愣了愣,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灵狐,只见它抬起头看了看自己,叫了一声。
轩辕听罢,笑了一声,不由得出声问道:“你要过来摸一摸吗?”
虽然此时的轩辕戴着面具,但是忘忧仍是可以听出他面具下揶揄的笑声,那声音从面具下传来,略带着点笑意,竟是说不出地好听。
忘忧站在那里挣扎了一会儿,终是败下阵来,于是走上前,蹲在他跟前,迟疑了下,而后将手伸出去,当手掌碰到灵狐的毛发时,她以为它会像以前那般逃开,但它却是没有动,仍旧窝在轩辕怀中一动不动。
见灵狐没有抗拒,忘忧索性在轩辕旁边坐下,她大着胆子去摸灵狐。当手中摸到那又细又长的毛时,轩辕可以看出来,忘忧整个人都灵动了起来。
手下毛绒绒、软乎乎的触感直叫忘忧心痒难耐,摸着摸着竟不知何时将灵狐抱进了自己怀里。直到后来灵狐被自己摸烦了以后跑开,忘忧才惊觉,自己竟然在那里薅了好久的灵狐。
忘忧看了看一旁的轩辕,尴尬地咳了一声,解释说道:“那个,我看它毛发有点打结了,给它多梳理了一会儿。”
而后站了起来,急匆匆地回屋里去了。
轩辕也不点破,但是面具之下,仍可看见他那双弯弯的眉眼。
是夜,周围雾气弥漫,夜色苍茫。
忘忧离开院落,穿过大厅,来到一扇纸门前,走了进去。在忘忧进入纸门后,轩辕默默跟了进去。
待他进入到那扇纸门之后,看到的便是这氤氲的雾气,周围被雾气所笼罩,根本看不清前路的方向。好在他并未被这雾气所迷惑,终是在一番摸索之后,走出了迷雾。
轩辕手持一盏灯盏,于黑夜中茕茕而行,待穿过了那片雾海之后,寻到忘忧之时,看到的便是一番奇异之景。
只见眼前一片汪洋大海,硕大无比的皎洁圆月挂于海面之上,巨大的夜幕里,挂着三垣二十八宿,那些星宿就好似伸手就可摸到一般,似一副巨画般悬挂在天边。
平静吴波的海平面上,一条蜿蜒曲折的光道一直延伸到大海中央,伸展到了那轮圆月之下。
轩辕沿着海面上的光道,踏进了水里,奇特的是,他就似在陆地上行走一般,向着海的深处走去。
待到他终于看到忘忧时,便见她在半空中,懒懒散散地随意横卧在蛟龙之上。手中拿着一个晶莹剔透的茶盏,慵懒地喝着里面的东西,却不见杯中之物被喝光。
蛟龙看见来人,只是将头转了过来,看清来人后,复又闭上了双眼,似在那里小憩。
轩辕走上前,将手中的灯盏放于一旁。此刻皎洁的月光早已盖过他手中的灯盏。
“你常常一个人在此喝闷酒吗?”
听到轩辕的问话,忘忧坐了起来,拿起手中的杯盏看了看,笑着说道:“谁说我喝的是酒了?”
“哦,不是酒那是什么?”
“你可知,高前之山,其上有水焉,甚寒而青?此乃帝台之浆也,饮之者不心痛。”言罢,忘忧又给自己来了一口。
“为何要喝这个?”
忘忧摇了摇头,言道:“近来常觉心头绞痛,喝了这个,倒是能能息心,自瞑目。”
闻言,轩辕久久不再言语。
忘忧顺着蛟龙龙身,赤着脚,缓慢走下它盘桓的身体,来到了海面上。她走到轩辕面前,抬头看着戴着面具的轩辕,说道:“倒是你,是如何闯入我这里的?”
轩辕低头看着刚到胸口的人儿,说道:“无意间看见你进入了这扇门,见你许久未曾出来,便跟着进来了。”
忘忧看不见轩辕的表情,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便作罢了。
“以后不要随意打开任何一扇门。”
轩辕点了点头,拿起灯盏,跟在忘忧身后,两人并未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而是直接向着大海深处走去,直至走进了那轮硕大的圆月里,便回到了屋子中央。
随着两人的相处,忘忧之前从未在脑海中出现的画面变得越来越多。本来觉得轩辕这人安静的很,也知趣,便没放在心上。可渐渐地,她却开始害怕起来。
这日,两人来到当时初见的房间里,忘忧打开连接外界的一扇纸门,说道:“你身上的毒伤也差不多好了,你走吧。”
轩辕站在门前却迟迟没有动。
她侧过身,抬头看向面前的人,“门已经给你打开了。”
轩辕知道,只要他踏出这里一步,便再也进不来了。他透过面具,静静地看着身前的人儿。
忘忧亦是看着轩辕,久久未言一语。面具下的双眸乌黑深邃,如同一潭池水,看不出丝毫涟漪。她不知道,此刻那面具之下,轩辕到底是何表情。
轩辕伸出手,伸手想去抚摸着忘忧的脸颊,却被她躲了过去,僵立在空中的手终是转了个弯,附上了自己脸上的面具。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