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跟着我一起出来了?”陈昌霖站在宫门前,有些疑惑的看向旁边的女官。
“按照卫北列省的法律,出具悬赏需要登记,殿下认为此事蹊跷之处颇多,让我陪同您一起前去领取,遇到特殊情况让我处理即可。”
陈昌霖点了点头,长公主殿下想的还挺周到,
“那请问芳名…..怎么称呼?”他想了想,对于女官应该还是采取更正式一点的文法。
“我姓徐,您可以称呼我为徐尚宫。”
名称加官职,经典的称呼模式,只是不知道这个尚宫到底是个什么官职。
他对于外朝官职多少还有一点了解,对于内朝的职务则是完全不懂了。
徐尚宫面无表情,
“陈大人知晓怎么走吗?”
“当然知晓,悬赏的告示在,等等,你为什么叫我陈大人。”陈昌霖正准备走向悬赏张贴的公告板,突然察觉到了徐尚宫对他的称呼。
“我只是一介平民,无官无职,你为什么要称呼我为大人。”他有点不解。
“陈大人谦虚了,您护送小殿下立下如此大功,封官加爵也未尝不可,您如果想要开一声尊口马上就能成为卫北列省中身份最为高贵的人之一。”徐尚宫面色平静,但是话语间的尊敬之意让陈昌霖感到一丝,怪异。
“我可不想什么封官加爵。”陈昌霖挑了挑眉毛,
他一个修仙的,对于这种凡俗事务完全不想过多参加,
摸鱼才是人间真理。
“您如果不想被俗事缠身的话,那可以只加爵,每年能固定领一些俸禄。”
听起来倒还不错,不用工作就有工资拿……
腐败,太腐败了。
“那听起来不错。”陈昌霖微笑的回答道。
“那我就如实向殿下禀报您的意思了。”徐尚宫也笑了起来。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张贴悬赏布告的栏目上。
布告板的周围,空空荡荡,行人从旁边走过连看都没看一眼。
陈昌霖轻轻皱了皱眉头,重金悬赏的告示往往都有一圈人围观,
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赶忙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果然,布告板上空空如也。
徐尚宫跟在一旁,见状,脸色也变得奇怪起来。
她叫住了一旁的侍卫
“之前悬赏的布告呢?”
“大,大人。”侍卫见到徐尚宫的衣服,他虽然无法辨别她的大小,但是清楚眼前的人是个大官。
“昨天夜里有人将它撕掉了,我们早上来就没看见。”小侍卫结结巴巴的回答到。
“按照律法,公告大额悬赏需要有登记,有备案,有担保人,这些东西呢?”
徐尚宫有些急切了,长公主殿下让她带路领取赏金,结果什么都没有?
“都,都没了。”
“什么”徐尚宫声音严厉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吃的!根据律法,这么大的失职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大人,大人饶命啊!”侍卫赶紧跪了下来,他是个半文盲,但他也清楚,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能保住命都是好结果了。
“来张贴悬赏告示的人拿的是府衙大人的信件,我们,我们不敢不从啊。”侍卫不停的磕着自己的脑袋。
徐尚宫还想说着什么,陈昌霖赶忙上前一步。
“不必过多为难他,我们去府衙验证即可,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也没有办法。”
徐尚宫见状,闭住了嘴。
“我们现在去府衙验证你有没有撒谎,如果发现你在这件事上撒谎你知道后果。”
“多谢两位大人!多谢两位大人。”
侍卫还在不停的磕着头,陈昌霖回头望去,发现地上已经隐隐出现了一丝血迹。
他拉着徐尚宫赶紧离开,两人向着府衙走去。
“不是这边,他嘴里说的曹司书应该是平安衙门的人。”徐尚宫突然出声道。
两人相继无言的走在路上,在一个十字路口,她叫住了正准备向左拐的陈昌霖。
“刚才那个侍卫,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他不由得还是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会先弄清楚到底是谁玩忽职守,查清楚犯人以后会开除职务,再处以鞭刑加一年苦役。”
阿这,是不是太重了一点。
陈昌霖有点怔住。
徐尚宫看了一眼陈昌霖,又补充道。
“这些只是最基本的,根据事情的严重性,到斩首流放都有可能。”
眼前这个男人护送九公主回来,应该不是如此软弱的人吧。
突然,一只信鸽飞来,停在徐尚宫的手臂上。
她从信鸽脚步的小小信筒里面取出了一封信。
“刚才应该直接把那个侍卫抓起来的!”她有些愤愤的说道。
“怎么了?”
徐尚宫听到陈昌霖的声音回过神来,双手将信件奉上。
陈昌霖对于这种尊敬的理由还感到一丝不适应。
他接过信件打开一看。
“卫、传、制。”
只有三个大字。
“这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不解的将信件递给了徐尚宫,从字面意思上看来,跟他们刚才接触的那个侍卫有关系,
但是后面那两个字他不明白。
“刚才那个侍卫想要给人传信,现在已经被控制住了。”徐尚宫解释道。
陈昌霖心中不由得暗暗对徐尚宫佩服起来,
从刚才她对信件飞来时的毫不意外可以看出,她虽然表现得怒气冲冲,但是私下里做了两手准备。
她一直跟在陈昌霖得身边,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在前往告示之前就安排了人手跟进。
“我们得加快脚步了,府衙内部必有问题。”
陈昌霖说着,徐尚宫也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加快了脚步。
不一会儿,平安县衙门就出现在了他们得面前。
现在正值春耕时分,为了保证农业产出,县衙是暂停接受诉讼的,这种时候即使接到诉状也要
但是平安县衙却一反常态,不断有衙役进进出出。
徐尚宫拦住了一名差役,
“怎么回事,为何如此慌乱。”
差役被人拦住去路,正欲抬头呵斥,看到了徐尚宫得衣服以后,定了定。
“大人,我们府衙得曹司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死了!”
“什么?”
陈昌霖和徐尚宫一起惊呼出声。
陈昌霖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哪位曹司书?”
“这位大人您就别捉弄小的了,每个县衙不就一个司书吗?”差役被这一问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有些奇怪的回答道。
徐尚宫赶紧问道。“什么时候死的?”
差役挠了挠头,“刚刚死了没多久。”
陈昌霖和徐尚宫对视一眼,双方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不详的意味。
他们俩在问过卫兵以后就一路向着这边赶来。
甚至拦住了准备传信的士兵。
但是对方居然比他们还快的处理掉了这唯一的线索。
这看似繁华的南皋城里,
暗流汹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