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官宦之后在两拨皇子间摇摆。
这不是选什么的问题,是谁都得罪不起。
辰王催促道:各位别婆婆妈妈,跟着本心选,输得服气,赢得开心,下注大小无所谓,无非是图个乐子。
“那我赌师父赢,押500两!”
陶夭夭决定给师父捧场,反正师父赢了,代表自己有赏,自己亏不了。
若师父输了,自己亏的500两也是到了师父手里,按他豪爽的性格转回头也会补偿于她。
皎月看阻止不了,索性也凑个热闹:“我也押500两,赌辰王赢!”
这两位姑娘跟了风,接下来就陆陆续续有人下注,不过都是赌四皇子和五皇子赢。
无论他们怎么设想,都觉得皇帝不可能喜欢陶夭夭那句话,又岂有赏的可能。
然而事实打了这些人的脸,皇帝真的赏了陶夭夭。
此事有四皇子五皇子做见证,做不了假。
这下辰王可赚得不少,他对陶夭夭历来大方,说这次全靠她那句话挣了钱,理应分她一半。
陶夭夭见了黄金哪里走得动道,半句没有推辞,直接笑纳。
从此以后,京都的名媛圈官二代群,虽然都觉得陶夭夭其人言谈举止离经叛道荒诞不经,但再没有人明着让她下不了台。
某天陶夭夭终于忍不住问赵玉瑾:“师父,皇帝真的认同喜欢我那句话?”
赵玉瑾却低笑附耳:“他怎么可能会喜欢!”
“啊?…….那…….赏金怎么回事?”
赵玉瑾诡笑:“我了解他呗。老头子爱名声,要脸面,能挣个以百姓为先,爱民重民把百姓放在首位的贤德名声,他怎么会放过。”
幕二:
金銮殿上,百官和皇上端详着今年的文状元,个个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赵渊看着这个长身玉立羊脂玉般俊美的状元郎,龙颜大悦,心里头已经筹谋着把此人指给哪位女儿当驸马。
皇帝反复看着手头的试卷,爱不释手。
俊美状元郎夺魁的原因是因一篇辞赋和一篇策论,辞赋之哲思,世间罕有,策论之高妙,顿开醍醐。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碳兮,万物为铜。”
“贪夫殉财兮,烈士殉名。夸着死权兮,品庶每生。”
“其生兮若浮,其死兮若休;澹乎若深渊之静,泛乎若不系之舟。”
赵渊忍不住口里念出几句,他人到中年,面对衰老和无力,也会如普通人一样生出惶恐,可看了这篇辞赋,心中竟然蒙昧顿开,实在欢喜得很。
“莫公子年轻博学,文采斐然胸有沟壑,针砭时弊鞭辟入里,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朕封你为翰林院大学士。”
莫状元脸上不见喜色,微微迟疑道:“........谢陛下厚爱”
“父皇,莫状元怕是做不得官了,儿臣来之前刚巧碰到个送信的人,说是找莫公子报丧,称其母亲急病过世,莫公子怕是要回乡治丧守孝。”
清俊状元郎蓦然转头看辰王,短暂的惊愕后向皇帝请辞还乡。
好巧不巧,状元郎母亲这个时候过世,奉贤以仁孝治国,断没有强留人做官阻止人守孝的理。
赵渊大方地赏赐,以表惜才,莫状元感激涕零地接受,千恩万谢而去。
辰王借故同行。
无人之处,辰王板起脸开始训人:“挺会玩啊,你知道会玩掉脑袋吗?不是我前天当值发现了你,你真是要闯大祸,欺君罔上是死罪,小兔崽子!”
莫状元此时却在纠结:“师父,我看着不像男人吗?”
她十分自信自己的易容技术,赵玉瑾却冷不丁给她泼了一大盆凉水。
“像有什么用,我父皇那眼睛看你都发绿光了,指不定在给他哪个女儿打主意,到时候招你为驸马,穿帮那天就是你的死期!”
陶夭夭这才想起现代看的戏剧女驸马,登时感激赵玉瑾:“师父,我错了。谢谢你给我善后,赏赐我分你一半……..”
辰王站定看她,要不是他一天和陶夭夭厮混,又见识过他的仿男装,还真认不出这是个女孩。
站在他面前这个人,比男人俊,比女人俏,端的是个很好看的儿郎。
幕三:
玉兔佳节,宫宴。
男女眷分别在不同的宫殿,皇帝皇子宴群臣,贵妃公主宴家眷。
按礼制,出席这样的宴会,臣子家眷必然是嫡子嫡女才有资格参与。
但这个规矩陶夭夭不知道,大约就是知道也会嗤之以鼻。所以听见家眷要去宫中赴宴,立时兴奋地收拾打扮,想到要看见师父,一团欢喜。
她不知道的是,在奉贤,宫宴的对象不可能有庶出的官宦子女,她也不知道曾经的陶三小姐受父兄宠爱,破例参加过许多宫宴,早已让人戳脊梁骨了,饶是如此,陶三小姐也没参加过玉兔节宫宴。
这个宫宴的不同之处在于众皇妃公主,要为一干皇子甄选妃子,而皇子所配之女必然只有王公大臣家的嫡女才有资格。
“等等我!”
陶相和陶清扬颇头疼地看着一身大红裙子冲出府门的陶夭夭,想着该怎样拒绝她上车,以往的她那么识大体懂道理,如今要跟她说尊卑却很难,在她眼里,下人都和主子平等,若说她身份卑下没资格参加宫宴,她岂不是要悲愤不已。
陶相叹了口气,拉住要往陶清婉马车里钻的陶夭夭:“夭夭,听爹的话,今儿你不去,二姐陪着你娘去就行了。”
“可我想去嘛。”
陶行知像对三岁孩子那么哄:“夭夭乖,不去,人家请吃饭,咱家去多了人显得失礼。”
“哦。爹爹,那我不吃,就看看。”
此时陶清婉却探出温柔的笑脸:“爹,夭夭想去就让她上车吧,皇宫什么样子她都记不住了,好奇想去看看也是常理。”
“来,跟二姐和母亲挤挤。”陶清婉向陶夭夭伸出了皓白的手腕。
陶行知刚要拽住挤上车的陶夭夭,王璧君却发话了:“老爷,大过节的,你就遂孩子意吧,我会看着她,放心。”
陶行知只得作罢,心想,现在还有谁不知道我这个女儿溺水脑子出了问题,大约也能原谅一二。
宫宴上王璧君处处照顾着陶夭夭,像个慈爱的母亲,鼓励她去和娘娘公主打招呼寒暄,告诉她解放天性就好,说这些贵人都是极好相处的。
辰王听陶清扬说陶夭夭也来赴宴了,匆匆吃了点东西,和诸位大臣客套几句,就急着赶到凤仪宫,穿过偏殿,绕过画廊,一脚踏入小花园的门就听见几声讥诮的女声,不由顿了脚步细听。
“凭你也配做相府小姐,一个庶女打着这个称号在外晃荡不觉丢人?”这声音赵玉瑾耳熟,一时记不起是他哪个皇妹。
另一个骄横的女声道:“怎么,想来宫宴讨好贵妃娘娘,想做我们皇家的媳妇,也不看你够不够格!”
“我没有,我只是来看我师父的,师父的母亲是长辈,当然要问候。”陶夭夭委屈至极的声音。
辰王听见徒弟被欺负,一肚子火星,迈长腿绕花径转池沼往发声处去。
更多的声音加入到侮辱打击陶夭夭的行列。
这些名门高官家的嫡女早看不惯陶夭夭仗着辰王撑腰俾倪她们,今儿有公主出头,因而她们个个狗仗人势,集体出了一口恶气。
有个女人冷笑道:“庶女就是庶女,毫无规矩,玉兔宫宴也能厚着脸皮挤进来,别说皇子们看不上你这种微贱身份,就是有猪油蒙了心被你狐媚的,也断断过不了皇上和娘娘这关!”
陶夭夭明显是被激怒了:“微贱身份?庶女又怎么了,都是爹生娘养,凭什么就比你们这种人低贱!?”
“低贱而不自知,真是一种悲哀!”
“连尊卑都弄不明白,难怪有底气张狂!”
“你别走啊,平时你不是挺能说会道,挺能打吗?怎么,今天见了公主,也知道尊卑了?不敢造次了?”
“让开!”
“我偏不让,你敢怎样?!”
怕是陶夭夭推开了某人,就听“啪”的一声脆响,有人挨了耳光。
众人惊愕地抬头,便看见挟着怒气而来的辰王,惯常的紫色鎏金袍,紫金冠,一双星目简直要喷出火来:“我来告诉你们什么叫尊卑!”抬手噼噼啪啪赏了一圈女人个大嘴巴,“我为尊!你为卑!”
娇呼声中,有人的嘴角沁出了血,娇嫩点的脸皮如破了般赤橙青紫斑斓可怖。
“师父!”陶夭夭抬起火烧火燎的脸,半边脸上一个巴掌印,泪水在眼里打转。
赵玉瑾心疼得要死,看着她的脸,攥紧了拳头,问:“夭夭,这手印是谁的?”
陶夭夭期期艾艾不敢说,怕给师父惹祸。打她的可是公主,她平时被赵玉瑾宠得天不怕地不怕的,也知道公主打她,她只能忍着。她眼里没有尊卑,不代表不畏惧权势。
看她这样子,辰王来气了:“谁打的她,给我站出来!不然今天谁都别想踏出这个园子!”
他声音冷酷,神情凶狠,着实吓着了那群如花似玉的姑娘。
“是我。老八,你这巴掌姐忍下了,你还待如何?”隆安公主昂头道。
平安公主满眼恼怒:“你为这么个脑子坏掉的庶女打姊妹,看你到父皇面前怎么说!”
赵玉瑾冷冷地笑:“好说,你们行为不端,本王有匡正之责。”
他把陶夭夭拽到隆安跟前,恨铁不成钢地说:“师父平时怎么教你的,有人敢踩踏你,就给我掀翻他!谁敢打你,就给我打回去!你怕什么?打不赢还有师父!现在,给我扇回去!”
一众贵女吓呆了,感情隆安左脸上那个巴掌印还不算,还得陶夭夭亲自再送上一个,好左右对称。
那天陶夭夭到底没敢对隆安下手,气得赵玉瑾直吼她软弱,在她的眼泪央求下,那群女人才得以逃脱。
这之后,陶夭夭便秉承师父教导,打了不少的架,再没有忍气吞声的时候,自信爆棚的时候还去参加了武状元甄选,被人挑下了台也浑不觉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