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不再小心眼去纠结“为何是瑾夭而不是郎夭”,对玻璃的事也提起了兴趣,认为陶夭夭若制造出玻璃,利用快宝独家销售,一定会赚得盘满钵满。
这个“盆满钵满”令两人相视一笑,以往夭夭对“钱”的爱好超越一切,如今他俩希望她还是那个小财迷。
赵玉瑾当即告别玉郎,直奔昭阳公主府,还没见到宝贝徒弟,就被莫邪拉一边去:“陛下,你来得正好,帮我劝劝小姐,她已经连着几天不吃不喝了,说从此辟谷!”
原来陶夭夭痛定思痛,认为白毛怪、人魔、苍鹰的得手,都与她戒不了吃喝有关,是以决定从此管住嘴绝了食欲,反正她如今的段位也不靠饮食续命,还吃吃喝喝纯属满足口腹之欲。
赵玉瑾听得心头憋闷,真是旧问题还没解决,新问题又来了。
下凡历劫的九天玄女能不能绝食他不知道,但他宝贝徒弟历来爱吃东西他是知道的,冷不丁绝了食还是让他心生惶恐。
他心事重重走进桃源,眼看着缺了门牙的柏树,旧事翻涌脑海,那时夭夭有虎虎的生气,“排山倒海”劈树,伶牙俐齿跟他贫嘴,如今,她像个突然懂事成熟稳重的女人,再面对她,赵玉瑾都不知道该端出什么面目。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点笑容去扣陶夭夭的房门。
门开了,一脸端肃的美女规规矩矩招呼:“师父。”
赵玉瑾瞥陶夭夭
那身装扮,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统统的黑色,以往他的简衣也是黑色,但好歹中衣是红色,绫裤是红色,发带是红色,而今就跟个黑寡妇一样,一身的萧瑟凝重。
时值八月炎夏,她习惯性挽着衣袖,白皙小臂那朱砂刺疼了赵玉瑾的眼睛,对的,她比寡妇还要可悲,未成人妇先做寡妇。
他不自觉放柔了声气:“夭夭,在忙什么?”
陶夭夭把赵玉瑾让进屋,让他在茶室坐了,也不喊婢女过来伺候,自己为师父端茶倒水伺候水果,说在筹备娱乐公司全国巡回演出的事,央求赵玉瑾让她扯个官方的旗子,好一路顺利。
赵玉瑾自然是满口应承,还说回去就弄个官方通告,让地方官好好接待配合她们的演出,就当巡演是庆祝玉夭国并入奉贤。
“谢谢师父。”陶夭夭微笑道谢,“有皇帝当靠山真是好,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了。做什么都有胆气。”她说得由衷,真诚地觉得幸运,还特别强调必须按照约定,给赵玉瑾分成,说是给师父挣私房钱。
私房钱三个字,让赵玉瑾忍俊不禁,天下都是他的,他还要什么钱,但他突然觉得夭夭给的私房钱意义非凡。
两人闲聊,赵玉瑾貌似随意地说起望远镜生意,说那个玻璃能做出来的话,批量上市的瑾夭和玻璃制品一定风靡天下,利用快宝销售,肯定日进斗金,把瑾夭望远镜用于军事,对一统之战也大有裨益。
陶夭夭歪头思索,把希望又寄予在小蝶身上,道:“我马上去找小蝶商量商量,或许她有办法,就算她没有,咱也可以召集有经验的工匠一点点摸索试验。”
赵玉瑾等的就是这句话,便让她把娱乐公司的事全权交给顾鹤影和金如意,又说既然不让陶三他们去他国,那就让摩登姑娘和驭风少年带领着新的偶像团体和妙香楼的艺人去做巡回演出。
“我不去行吗?”陶夭夭感觉师父并没有把她算到摩登姑娘里。
赵玉瑾闲适的地喝茶,温声道:“你也该放手了,若商业帝国每一件事都离不开你,那你就是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陶夭夭突然心里惴惴不安,不是怕他们搞砸演出,而是兄弟姊妹离开她视线,她便有些心慌,那些隐在暗处的妖魔鬼怪定然知道这些是她的人。
“不!他们以后就呆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要去!”陶夭夭突然执拗起来。
她极认真地告诫赵玉瑾:“师父,你以后也不要轻易出宫,皇宫有龙脉王气又有神教高人留的法阵,妖魔鬼怪不能进入,要出宫就让我来接你,实话对你说了吧,陶清婉找来对付我的妖道,那人是我九重天的宿敌,他虽奈何不了我,难免会拿捏我在乎的人。如今我想着凤九自燃十分蹊跷,怕也是他加害的!”
这话让赵玉瑾心头一紧,思绪自动开了闸,便忆起了那道人可怕的本事,岂是区区凡人能招架,特别是困住陶夭夭那堆大火,无论多少水都无法熄灭,现今烧死凤九的也是火.........
“可是,凤九不是天神吗?”他困惑地问。夭夭能火里逃生,凤九为什么不能?
陶夭夭不假思索:“凤九当时醉得厉害。”那意思是因为这样才着了人家的道。
“你不在他身边吗?”赵玉瑾兀自不解。
陶夭夭面不改色:“师父知道我贪杯。”
赵玉瑾便知道她也醉了,由此才没有救下凤九,才会内疚自责痛苦成这样。
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虽然室内寂静无声,但双方都觉得并不尴尬压抑。
就像和家人在一起差不多,可说话,可不说话,放松自在。
赵玉瑾弄明白了,陶夭夭不允许结拜姊妹们离开她,每晚守着他和玉郎,都是因为担心失去他们。
他的心腔一片绵软,认真思考了片刻,突然福如心至:“夭夭,你是九天玄女,陶相说他在你神像前祈祷让你接管莫家军,你就真去了,这么说但凡在你神像前祈祷,你都是可以接受到的,以你天神之体,大约能转瞬皆至,正如你救下我母妃一样。”
陶夭夭睁大眼睛望着神情温软感动的师父,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心头突然敞亮了,是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给我的亲人们胸前挂一个九天玄女神像,叮嘱他们危险时祈祷,我就能瞬移去救他们了!
虽然跟他们解释九天玄女为什么会救他们有些麻烦,但会编故事的陶夭夭到底觉得此事没有难度。
她更是思维延伸,想到了自己脖子上那颗被昊天做过手脚的珠子,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也弄个物件注入灵力法术咒语,让其有护身符的威力。
“师父,你的母妃,便是我的啊娘,任何与你有关的人我都会保护。包括那把我当怪物要杀我的爹爹。”陶夭夭感性道。
师父对她如父如兄,情深似海,做了皇帝还空置后宫,陶夭夭对他的感情浓稠深厚,虽无男女之情,却有血脉至亲之感,是以他的父亲,陶夭夭怎么都恨不起来。
赵玉瑾对陶夭夭能原谅赵渊深表欣慰,替老爹说好话,说老人家也是受了奸人蛊惑,这些日子来他时常到昭阳殿去坐坐,怕是在想念她。
见了赵玉瑾后,陶夭夭的精神果然好多了,那天皇帝表示要蹭饭,要吃徒弟亲手做的菜,陶夭夭自然是有求必应。
陪着赵玉瑾吃饭的陶夭夭自然是不能辟谷的。
而且赵玉瑾也警告:“不许饿着,再听见有人说你辟谷,为师也不吃了,陪你辟谷,饿死了算你害的!”
陶夭夭哪还敢不吃饭。